連我爸的襯衫破了個洞，她都會抽空縫好。過去幾年，

我隱約感覺到她和爸的關系變了——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手機從不離手，

偶爾接電話會走到陽臺，壓低聲音，像在藏什么秘密。有一次，我半夜起來喝水，

看到我媽坐在客廳，手里拿著我爸的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照出一片蒼白。她沒哭，

只是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然后把手機放回原處，像什么都沒發(fā)生。第二天早上，

她照常給我做早飯，煎了兩個荷包蛋，笑著問我：“今天考試加油哦。

”我沒敢問她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事在她心里已經(jīng)生了根。門鎖響了，我媽回來了。

她拎著兩大袋菜，風塵仆仆地走進門，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看到客廳那三人組時，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像被風吹皺的湖面，泛起一瞬漣漪，隨即恢復平靜。她沒說話，換鞋，

掛包，徑直走向廚房?！澳慊貋砹税??！蔽野珠_口，語氣僵硬，像在背臺詞，

“小林她……剛從外地回來，想讓小哲見見我?！薄芭?。”我媽淡淡應了一聲，背對著他，

解開塑料袋，把青菜、排骨、雞肉、鮑魚一樣樣拿出來，動作有條不紊，

像在完成一件例行公事。“她還想……讓小哲和咱們家人熟悉一下。”我爸補了一句，

聲音更低了，像在試探?！澳阋餐饬耍俊蔽覌寙?，語氣平靜得像在問今晚吃什么。

“……孩子是無辜的。”他低聲說，眼神躲閃。我媽沒接話。她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溫柔：“小念，餓了嗎？”我點點頭，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像往常一樣忙碌。

她把排骨飛水，蓮子泡好，雞肉切塊燉湯，動作嫻熟得像一臺精密儀器。圍裙系在腰間，

頭發(fā)隨意扎在腦后，額角有幾縷碎發(fā)，她連眉毛都沒挑一下。灶臺上的火苗跳躍，

映在她臉上，平靜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媽?！蔽胰滩蛔￠_口，“你不說什么嗎？

”“說什么？”她頭也沒抬，手里的刀切著姜片，節(jié)奏均勻，刀光一閃一閃，像在切割空氣。

“她……她帶著孩子來了啊?！蔽覊旱吐曇?，語氣里帶著點急?！拔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