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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
裴涼城的聲音不帶半分往日的情分。
“送去灰水島?!?/p>
他頓了頓,薄唇吐出更殘忍的字眼。
“讓她學(xué)學(xué),怎么閉嘴?!?/p>
蘇慕笙猛地抬頭。
眼底最后的光,瞬間碎裂成齏粉。
灰水島......
那個(gè)專門懲戒“不聽話的人”的私人監(jiān)獄?
他竟然,為了阮織織。
要把她送進(jìn)那種地獄?
她的指節(jié)攥得死緊,一片慘白。
猩紅的血絲,一點(diǎn)點(diǎn)爬滿眼眶,幾乎要滴出血來。
喉嚨里像是堵了滾燙的炭,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她就那樣,任由兩個(gè)高大的保鏢上前。
像拖拽一件礙眼的垃圾,將她從冰冷的大廳里拖走。
隔著越來越遠(yuǎn)的人群。
她看見裴涼城將故作受驚的阮織織,小心翼翼地?fù)砣霊阎小?/p>
他低聲安撫,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沒事了?!?/p>
“我保證,她再也不會(huì)來煩你。”
灰水島的五天。
是蘇慕笙墜入的最深層地獄。
她被關(guān)在陰冷潮濕的禁閉室。
這里的“獄友”們早已收到指令,要用最殘忍的方式,讓她“脫胎換骨”。
第一天。
冰冷的水柱像無數(shù)鋼針,狠狠砸在她身上。
她被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像一件待處理的污物。
飯菜被故意倒在骯臟的地上。
她被迫像狗一樣趴著去舔,否則,就要餓上一整天。
最后幾天。
幾個(gè)彪悍的女人將她拖進(jìn)盥洗室,把她的頭一遍遍按進(jìn)滿是污水的馬桶里。
窒息和惡臭反復(fù)交織。
“知道錯(cuò)了嗎?”為首的女人揪著她濕漉漉的頭發(fā),獰笑道,
“裴總吩咐了,要讓你好好記住,不聽話、管不住嘴,是什么下場。”
裴涼城......
蘇慕笙蜷縮在冰冷的瓷磚上,渾身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她不敢相信。
可身上每一處青紫的傷痕,和深 入骨髓的寒意,都在尖叫著提醒她,
他真的,能狠下心讓她生不如死。
五天后。
當(dāng)禁閉室的鐵門終于打開時(shí),蘇慕笙的靈魂仿佛都已被抽空。
她拖著一身惡臭和傷痕走出灰水島。
剛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氣,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塵不染的私人病房。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和地獄形成鮮明對比。
“醒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裴涼城就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交疊著長腿,神情淡漠地翻著一份文件。
他抬起眼。
那目光像最鋒利的刀子,一寸寸刮過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
他薄唇輕啟,像是陳述一個(gè)事實(shí)。
“現(xiàn)在,學(xué)乖了嗎?”
蘇慕笙死寂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
眼珠一動(dòng)不動(dòng)。
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裴涼城眉心擰起,胸口莫名竄上一股煩躁,正要發(fā)作。
助理匆匆敲門,聲音壓得極低:
“裴總,阮小姐說她又做噩夢了,想見您......”
裴涼城眼里的不耐煩瞬間褪去。
他最后瞥了床上的蘇慕笙一眼,丟下冰冷的一句。
“慕笙,你安分點(diǎn)。”
他起身,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就走,聲音從門口飄來。
“收起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是你該得的懲罰?!?/p>
此后的療養(yǎng),蘇慕笙安靜得近乎詭異。
阮織織的社交平臺(tái),每天都在更新。
裴涼城陪她散心。
裴涼城親自喂她吃飯。
每一張親密照,都像一根針,扎在看客的眼里。
可蘇慕笙視若無睹。
因?yàn)樗男脑缇退懒恕?/p>
直到出院那天,阮織織親自找上了門。
“姐姐,你總算醒了?!?/p>
她輕撫著自己手腕上那塊名貴的鉆表,笑得天真又殘忍,
“涼城說,是我太善良,才會(huì)被你嚇出心理創(chuàng)傷,他要加倍補(bǔ)償我?!?/p>
“那真是你的福氣?!?/p>
蘇慕笙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阮織織的笑容更深了,她俯下身,湊到蘇慕笙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惡毒的快意說:
“蘇慕笙,你還在裝什么清高?”
“被自己最愛的男人親手送進(jìn)地獄,學(xué)規(guī)矩,感覺怎么樣?”
“是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痛得想死,又舍不得死?”
一直像木偶般的蘇慕E笙,終于緩緩轉(zhuǎn)過了頭。
那雙空洞的眼眸第一次聚焦,死死釘在阮織織的臉上。
“你究竟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