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琦低頭看了看自己發(fā)紅的手掌，確實在連續(xù)刺擊后已經(jīng)有些脫力。
他乖乖將木槍放回槍架，跟著趙云走向竹林另一側(cè)，撥開幾叢青竹，眼前豁然出現(xiàn)一片訓練場——石鎖、沙袋、鐵環(huán)等器械整齊排列，中央還有個插滿木樁的沙坑。
"這..."楊琦雖然已經(jīng)見識過系統(tǒng)的手段，但每次看到空間憑空變化還是忍不住咋舌。
"很驚訝？"趙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當年我在常山練武時，這些不過是基礎配置。"
楊琦走近那些器械，發(fā)現(xiàn)每個石鎖上都刻著重量：最小的五十斤，最大的竟有三百斤，他試著提了提八十斤的石鎖，臉都憋紅了才勉強拎離地面。
"先練這個。"趙云拿起一對五十斤的石鎖，"每日五百次平舉，分十組完成。"
楊琦接過石鎖，沉甸甸的質(zhì)感讓他手臂一沉，按照趙云示范的動作，他嘗試將石鎖從腰間平舉至胸前，才做了二十個，肩膀就像著了火般灼痛。
"呼吸要穩(wěn)。"趙云按住他發(fā)抖的手肘，"吸氣上舉，呼氣下落，力從地起，經(jīng)腰傳臂——"
楊琦咬緊牙關調(diào)整呼吸，果然發(fā)現(xiàn)輕松了些，但做到第三組時，汗水已經(jīng)糊住了眼睛，后背完全濕透，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時，一股清涼氣息突然從肩井穴涌入。
"別停。"趙云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手掌輕按他肩背幾處穴位，"肌肉記憶就是要突破極限才有效。"
這手法！楊琦驚訝地發(fā)現(xiàn)酸痛感減輕了大半，他忍不住扭頭："趙將軍還會這個？"
"略通醫(yī)理。"趙云收回手，"沙場征戰(zhàn)，總不能次次都找軍醫(yī)。"
接下來的訓練堪稱魔鬼：石鎖平舉結束后是負重深蹲，然后是引體向上，最后還要在插滿木樁的沙坑里練習步法。
當楊琦終于完成所有項目時，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直接癱在了沙地上。
"明日加練半個時辰。"趙云扔來汗巾，"現(xiàn)在去洗洗，回來繼續(xù)槍術。"
楊琦掙扎著爬起來，發(fā)現(xiàn)訓練場邊緣不知何時多了個溫泉池，氤氳熱氣中飄著藥草香氣，水面還浮著幾片青翠竹葉。
泡進溫泉的瞬間，酸痛的肌肉仿佛被千萬只溫柔的手按摩著，楊琦舒服得長嘆一聲，忽然注意到池邊石板上刻著幾行小字：
【淬體湯】
【成分：當歸、黃芪、紅花...】
【功效：通經(jīng)活絡，強筋健骨】
"系統(tǒng)連這都準備？"楊琦捧起一汪泛著淡金色的溫泉水，隱約能看見水底沉著藥材布袋。
洗凈更衣后回到訓練場，楊琦驚覺身體輕快了許多，原本沉重的木槍此刻握在手中，竟有種如臂使指的順暢感。
"藥浴只是輔助。"趙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真正的淬煉要靠你自己。"
暮色漸沉時，楊琦完成了全部訓練，月光下的龍膽亮銀槍泛著寒光，趙云正在演練一套新的槍法。
槍尖劃過之處，空氣發(fā)出琴弦般的嗡鳴。
"明日寅時，繼續(xù)。"趙云收槍時說道，白袍上竟不見半點汗?jié)n。
楊琦鄭重點頭，離開前最后看了眼月光下的訓練場，石鎖靜靜躺在沙地上，投下的影子像一個個等待征服的敵人。
他突然期待起明天的訓練——雖然痛苦，但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在變強。
"叮鈴鈴——"
鬧鐘刺耳的鈴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楊琦猛地睜開眼，伸手按停了鬧鐘，窗外天色微亮，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今天，是他入伍的日子。
十八年了，他從未離開過家，從未離開過父母。
從小學到高中，每天放學回家都能聞到老媽炒菜的香味，聽到老爸在書房批改作業(yè)的沙沙聲。
而現(xiàn)在，他即將踏上一條全新的路——一條充滿未知，卻也充滿熱血與榮耀的路。
"琦琦，快起床了！要去報道了！"老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催促，卻又藏不住那份不舍。
楊琦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身來，伸手取過掛在床頭的嶄新軍裝，這套軍裝是昨天武裝部統(tǒng)一發(fā)放的，他昨晚還偷偷試穿了一次，站在鏡子前看了好久。
他緩緩穿上軍裝，系好扣子，整理衣領，再戴上軍帽，鏡中的少年眉目清朗，身姿挺拔，軍綠色的制服襯得他多了幾分英氣。
從今天起，他就是一名軍人了。
"吱呀——"房門被推開，楊琦轉(zhuǎn)身，看到爸媽正站在門口。
老媽劉雅的眼眶微微發(fā)紅，顯然已經(jīng)偷偷哭過了，但她還是強撐著笑容，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老爸楊震站在她身旁，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臉上表情沉穩(wěn)，但眼底的不舍卻怎么也藏不住。
"真帥！"老媽走上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拍了拍他肩膀上的褶皺，目光落在他胸前那朵歪歪扭扭的大紅花上，忍不住笑道："這花怎么戴的，歪成這樣。"
她伸手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把紅花扶正，又退后兩步，滿意地點點頭："嗯，這才像樣。"
楊琦低頭看著胸前的大紅花，嘴角微微揚起，這花是武裝部送的，象征著光榮入伍。
"時間不早了，得抓緊去車站了。"老爸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一些，像是在極力控制情緒。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向廚房，不一會兒，端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來，先吃點東西。"老爸把餃子遞給他，"親人離家，吃餃子討個吉利，寓意平安團圓。"
楊琦接過碗，餃子的香氣撲鼻而來，皮薄餡大，一看就是老媽親手包的，他夾起一個咬了一口，鮮香的湯汁在嘴里爆開，熟悉的味道讓他鼻子一酸。
"你們也吃。"他夾起一個餃子，遞到老媽嘴邊。
老媽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張嘴接過，眼睛卻更紅了，老爸也湊過來，楊琦又夾了一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