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我穿著價值十萬的定制套裝，坐在主位上。
對面，季云深低著頭，手里拿著一份合作企劃書。
他還是那么好看，只是眼里沒有了十年前的驕傲。
"蘇總，我們季氏真的很需要這次合作。"
我輕笑一聲。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場景。
只不過那時候，是我跪在地上求他。
我第一次見到季云深的時候，他正站在季家的豪華客廳里，對著管家大發(fā)脾氣。
"她算什么東西？一個撿來的野丫頭，也敢住進我們家？"
那是十五年前，我八歲，他十歲。
我躲在門后，攥緊了手里的小布包，里面裝著我全部的家當(dāng)。
后來季奶奶出來了，溫和地拉著我的手說："晚晚，別聽云深胡說，你就是我們家的孩子。"
從那時候起，我就住進了季家。
季云深討厭我整整三年。
直到我十一歲那年，有個高年級學(xué)生欺負我，季云深沖上去打了那個男生一頓，自己也掛了彩。
"以后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他別過臉說。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為我做的事。
后來的幾年，季云深對我越來越好。
他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我買藥，會在我考試不及格的時候幫我補習(xí)，會在我被其他孩子嘲笑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
高二那年，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晚晚，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好不好？"
春日的陽光下，季云深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話。
我使勁點頭，眼里全是星星。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高三那年，林可兒轉(zhuǎn)學(xué)過來。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家境優(yōu)渥，成績優(yōu)秀，身邊總是圍著一群追求者。
最重要的是，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季云深。
"云深，這就是你的女朋友？"林可兒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長得倒是清秀，就是看起來有點土。"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洗得發(fā)白的校服，沒有說話。
季云深皺了皺眉："她叫蘇晚晚，請你對她禮貌一點。"
林可兒笑了笑："當(dāng)然，我怎么會對云深的女朋友不禮貌呢？"
但從那以后，奇怪的事情開始發(fā)生了。
有人在我的桌子上放紙條，上面寫著"野丫頭滾出季家"。
有人把墨水潑在我的作業(yè)本上。
有人在廁所里說我是季家養(yǎng)的寵物，早晚會被拋棄。
我把這些事告訴季云深，他總是安慰我說："別理會那些無聊的人。"
可是那些話還是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割在我心上。
我開始變得敏感，變得多疑。
我看到季云深和林可兒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就會涌起巨大的不安。
"云深，你是不是喜歡林可兒？"
"晚晚，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可是你們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學(xué)習(xí)。"
"那是因為我們都要參加競賽。"
季云深有些不耐煩了："晚晚，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敏感？"
我咬著嘴唇，不敢再說什么。
可是我的心里，那個不安的種子已經(jīng)開始生根發(fā)芽。
高三下學(xué)期，季云深拿到了北大的保送資格。
那天晚上，季家為他舉辦了慶祝晚宴。
我穿著季奶奶給我買的新裙子，開心地挽著季云深的手臂。
"恭喜你，云深。"
"謝謝，晚晚。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我們就..."
"結(jié)婚。"我搶先說出了那兩個字，臉紅得像蘋果。
季云深笑著點頭。
那是我們最后一次談?wù)摻Y(jié)婚。
因為第二天，一切都變了。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去學(xué)校。
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砀`竊私語聲。
"聽說了嗎？蘇晚晚背著季云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真的假的？不是吧？"
"真的，有人拍到照片了。"
我心臟驟停，沖進教室。
林可兒正坐在我的位子上，手里拿著幾張照片。
看到我進來，她裝作吃驚的樣子："晚晚，你來了。"
然后她把照片遞給我："這是怎么回事？有人說這是你？"
我接過照片，手開始顫抖。
照片上，確實是我的臉，但是身體卻和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
那個男人我不認識，照片拍得很清楚，看起來就像是我們在親密接觸。
"這不是我！"我大聲說道。
"可是臉確實是你啊。"林可兒皺著眉，"該不會是有人惡意合成的吧？"
我拿著照片，手抖得厲害。
這明顯是合成的，可是技術(shù)很好，幾乎看不出破綻。
"我去找云深解釋。"
我沖出教室，直奔季云深的班級。
可是他不在。
我在學(xué)校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天臺上找到了他。
季云深背對著我，肩膀在微微顫抖。
"云深..."
他轉(zhuǎn)過身，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和憤怒。
"蘇晚晚，你真讓我失望。"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云深，那些照片是假的，有人故意陷害我。"
"假的？"季云深冷笑，"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嗎？"
"是我的臉，但不是我的身體，那是合成的！"
我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云深，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季云深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溫柔。
"蘇晚晚，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
我搖頭。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我沒有騙你！"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照片里的人穿的衣服，正好是你昨天穿的那件？"
我愣住了。
照片里的人確實穿著我昨天的衣服，一件藍色的連衣裙。
"我..."
"還有，這個男人，他是你認識的吧？"
季云深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個陌生的男人，但是下面有一行字：蘇晚晚的男朋友。
"我根本不認識他！"
"不認識？那為什么他的朋友圈里有你們的合影？"
季云深又翻出幾張截圖，都是那個男人朋友圈里的內(nèi)容。
里面有很多我和那個男人的"合影"，看起來非常親密。
但我發(fā)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云深，這些都是假的，有人故意陷害我。"
"夠了。"
季云深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蘇晚晚，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要狡辯什么？"
"我沒有狡辯，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那你告訴我，昨天下午你去了哪里？"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昨天下午我確實出去了，但我不能告訴季云深去了哪里。
因為我是去給他挑選生日禮物了。
他的生日還有一個月，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我就是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季云深的眼神更冷了，"蘇晚晚，連謊都不會撒了嗎？"
"我沒有撒謊。"
"那你敢發(fā)誓嗎？發(fā)誓你昨天下午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看著季云深，心如死灰。
他是真的不相信我了。
從小到大，他是唯一一個愿意保護我的人。
可是現(xiàn)在，連他也不相信我。
"我發(fā)誓。"我哽咽道，"我蘇晚晚發(fā)誓，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季云深看著我，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開口說話，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心里。
"蘇晚晚，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