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關押萱兒的營帳內(nèi),慘叫聲連連。
刑官無數(shù)次勸沈詩語出去,免得沖撞了她的孩子。
沈詩語坐在椅上,慢條斯理地喝著杯中清茶:“我在邊城待了許多年,行走于軍營,什么殺伐場面沒見過?”
“可是......”
“別可是了,煩不煩啊,給我滾出去!”
刑官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嘴里還嘟囔著:“得意什么呀!一個女子,還敢說自己見慣殺伐......”
沈詩語的動作頓了頓。
其實,就算她是大燕郡主,也該守些世俗禮法。
之所以能如此張揚熱烈,見尋常女子所不能見的風景,都是因為宋歸遠。
流言蜚語,親族壓力,宋歸遠都會為她一一扛住。
前半生的沈詩語,當真是高坐明臺,不沾風雪。
她很快回神,看向萱兒,就像在看一個死物:“你是從什么時候,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萱兒身上已經(jīng)傷痕累累。
刑官想早日殺人滅口,下手自然是極重的,還想毒啞她,恰好被沈詩語打斷了。
萱兒滿眼仇恨,片刻后,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早便有了!比你想的要早得多!”
“將軍娶了夫人后,夫人便做主讓我伺候?qū)④姡 ?/p>
“每一晚,將軍都會給你下迷藥,同我纏綿!”
“我以為他至少有一點真心,沒想到啊,沒想到他這樣輕易地就舍棄了我......”
她的笑聲越發(fā)悲涼粗啞。
沈詩語不耐:“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聽不懂么,宋夫人?我說沈予珩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通房妾室,甚至有自己的孩子!”
“他裝作對你情深,不過是欺騙利用!為了得到大燕!”
“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沈詩語與她對視,被她眼中的絕望所驚,半晌凝噎。
許久,沈詩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呵,果然是花言巧語之輩?!?/p>
“阿珩說你會胡言亂語構陷,倒是沒猜錯。不過攀咬罷了,我會信嗎?”
“是啊,你不信宋歸遠,不信我,不信任何人,只信你的阿珩,卻不知枕邊人才是真正的虎狼!”萱兒聲音嘲諷。
沈詩語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要被她激怒,卻還是忍不住站起來,一腳踩在她的手指上。
上面本就有傷,沈詩語用力,萱兒便發(fā)出了痛苦的嚎叫。
“不要臉的賤人!”
“光會胡言亂語,你可拿得出什么證據(jù)?”
萱兒已經(jīng)疼得臉色慘白,冷汗涔涔,竟還強撐著沒有暈過去。
“證據(jù),好啊,我給你證據(jù)......”
“饒我一命,讓我給沈予珩那位明媒正娶的夫人寫一封信?!?/p>
“她本就在路上,我讓她加快腳步。等她來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