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這個詞在前世是多么諷刺。但現(xiàn)在,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竟有一絲動搖。
孕吐最嚴重的時期,秦修遠幾乎推掉了所有晚間應酬。有時我半夜醒來,會發(fā)現(xiàn)他靜靜躺在身邊,手護在我的腹部,仿佛守護著什么珍寶。
"你不必這樣。"一次,我忍不住說道。
"我想這樣。"他背對著我回答,聲音低沉,"我父親從未參與過我的成長。我不想重蹈覆轍。"
這是他第一次提及童年。前世我對他的了解少得可憐,只知道他是秦家最出色的接班人,冷酷無情的工作狂。
"你母親很嚴厲?"我試探地問。
"她只是秦家規(guī)矩的執(zhí)行者。"他苦笑,"秦家的孩子不需要童年,只需要競爭力。"
這解釋了前世的他為何冷漠。在不缺錢但缺愛的環(huán)境中長大,感情是奢侈品。
"我們的孩子會不一樣。"不知為何,我做出了這個承諾。
他轉(zhuǎn)身凝視我,眼中有什么東西在閃爍:"清霜,你相信重生嗎?"
我心跳幾乎停止:"為什么這么問?"
"有時候你看著我的眼神...好像認識了我很久,又好像剛認識我。"他輕聲說,"就像重生過一樣。"
我強迫自己笑出聲:"孕婦情緒多變而已。"
他不再追問,但那探究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
隨著孕期推進,我的調(diào)查也有了突破性發(fā)現(xiàn)。林小微冒險復制了一份關(guān)鍵文件——秦志明與外部勢力往來的證據(jù)。其中一封信提到"解決障礙",日期正是秦修遠前世車禍前三天。
"小微,這些資料備份了嗎?"我在加密通話中問道。
"備份了三份。寧小姐,我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她聲音突然壓低,"秦總監(jiān)最近在查您。"
"秦修遠?查我什么?"
"您的通訊記錄和銀行流水。他用了很高權(quán)限,連IT部門都不知道。"
掛斷電話,我渾身發(fā)冷。秦修遠在懷疑我?這是前世沒有的情節(jié)。是因為我表現(xiàn)得太反常,還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當晚,我故意將一份加密文件留在書房電腦上,設(shè)置了釣魚陷阱。如果秦修遠試圖查看,就會觸發(fā)警報。
凌晨兩點,警報震動了我藏在枕頭下的手機。我輕手輕腳來到書房門外,透過縫隙看到秦修遠正盯著我的電腦屏幕,表情凝重。
"找什么呢?"我推門而入。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冷靜:"你該休息。"
"回答我的問題。"我走到他面前,電腦屏幕上正是我的加密文件夾。
"你有很多秘密,清霜。"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私人賬戶,秘密調(diào)查,還有那些你本不該知道的信息。"
"你監(jiān)視我?"我聲音發(fā)顫,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保護你。"他糾正道,"秦家不是游樂場。你最近查的事情很危險。"
"所以你知道?關(guān)于你大伯的事?"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那我該做什么?乖乖當個生育機器?"我冷笑,"秦修遠,你娶我難道不是看中寧家的人脈和我的能力?"
"我娶你是因為..."他突然剎住,深吸一口氣,"算了。從現(xiàn)在起,停止一切調(diào)查。為了孩子的安全。"
"如果我說不呢?"
他眼神陡然變冷:"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了。你到底是誰,寧清霜?"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他起疑了。重生者的最大危機——被懷疑身份。
"我是你孩子的母親。"我最終回答,"也是一個不愿坐以待斃的女人。"
我們僵持著,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較量。最終,秦修遠讓步了:"至少等到孩子出生后。答應我。"
這不是妥協(xié),而是緩兵之計。但我點頭同意:"好。"
他伸手想碰我,我下意識后退一步。受傷的表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去睡吧,明天還有董事會。"
回到床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計劃出現(xiàn)了變數(shù)——秦修遠不僅知道秦志明的問題,還在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前世的他是否也知情?他的車禍真的只是意外嗎?
更可怕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難以用冷靜算計的態(tài)度對待秦修遠。當他關(guān)心我和孩子時,當我看到他不同于前世的溫柔一面時,復仇的決心竟有些動搖。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我輕撫微微隆起的腹部。這個孩子是我在秦家的保障,也是最大的變數(shù)。我必須更加小心,在保護孩子的同時,繼續(xù)調(diào)查真相。
因為如果秦修遠前世的死亡不是意外,那么這一世,兇手很可能再次出手。而這一次,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產(chǎn)房里的燈光白得刺眼,陣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襲來。我緊攥床單,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前世那種撕裂般的疼痛記憶與現(xiàn)實的痛楚重疊,讓我分不清此刻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再用力一次!看到寶寶的頭了!"醫(yī)生鼓勵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秦修遠的手緊緊包裹著我的右手,他的掌心全是汗,卻比我有力得多。前世這個時候,他正在國外出差,直到孩子流產(chǎn)后才匆忙趕回。
"清霜,看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和孩子都會平安。"
我望進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擔憂和期待如此真實,與前世那個冷漠丈夫判若兩人。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我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力——
"哇——"嬰兒響亮的啼哭劃破產(chǎn)房的緊張空氣。
"恭喜,是個健康的男孩!"護士將渾身血污的小家伙舉到我面前。
那一刻,所有的疼痛和恐懼都化成了淚水。我顫抖著伸出手,觸碰那個溫暖的小生命。前世我連抱一抱自己孩子的機會都沒有,而現(xiàn)在,他就在我懷里,真實地存在著。
秦修遠俯身將我們母子一起環(huán)住,他的臉頰貼在我的額頭上,濕潤的觸感讓我意識到這個冷峻的男人竟然落淚了。
"謝謝你,清霜。"他的聲音哽咽,"謝謝你平安。"
秦家嫡長孫的出生驚動了整個家族。秦志遠親自為孫子取名"秦承遠",寓意繼承家族遠大前程;趙玉華一改往日嚴肅,每天都要來育嬰室看上幾個小時;連一向疏遠的大伯秦志明也送來了厚禮。
只有周如惠的笑容勉強,她抱著我的兒子時,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直到孩子哭出聲來。
"三嬸,小心。"我微笑著但堅決地將孩子抱回,"承遠怕生。"
"清霜真是好福氣。"她假笑著整理衣裙,"不過帶孩子很辛苦的,不如交給專業(yè)的育嬰師,你也好專心...做別的。"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書桌上的公司文件。
"不勞三嬸費心。"我輕拍著懷中安靜下來的嬰兒,"修遠說秦家的繼承人,應該由母親親自教養(yǎng)。"
這是謊言。前世秦修遠堅持將孩子交給"專業(yè)團隊",認為母親的情感會影響繼承人的培養(yǎng)。但這一世,他似乎完全接受了我的育兒理念。
滿月宴辦得極盡奢華,秦家包下了整個五星級酒店。我身著定制的旗袍,抱著裹在金色襁褓中的承遠,與秦修遠一起站在宴會廳入口迎賓。這是前世我想都不敢想的場景——那時的我正因流產(chǎn)而抑郁,被秦家視為不祥之人。
"寧總,恭喜!"一位商界大佬熱情地握住我的手,"科技園區(qū)的項目做得太漂亮了,什么時候有空給我們公司也指點一二?"
"張董客氣了,都是秦氏團隊的努力。"我謙虛地回應,余光看到秦志遠贊許的目光。
宴會上,秦修遠全程站在我身邊,不時為我擋酒,或是在我應付賓客疲憊時接過孩子。這種默契配合讓不少商界人士投來艷羨的目光。
"秦總和夫人真是珠聯(lián)璧合啊。"有人感嘆道。
秦修遠聞言,竟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得妻如此,是我幸運。"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前世的他絕不會在公開場合展示親密,更不會如此直白地稱贊我?,F(xiàn)在的秦修遠,越來越偏離我記憶中的模樣。
宴會接近尾聲時,秦志遠將我和秦修遠叫到休息室。
"清霜,這幾個月你雖然休假,但科技園區(qū)的項目進展很好。"公公難得地對我露出笑容,"董事會決定,由你正式接手集團文化事業(yè)部。"
這是我重生以來一直等待的機會——正式進入秦氏權(quán)力核心。文化事業(yè)部看似不起眼,實則掌管著集團品牌形象和政商關(guān)系,是了解秦氏內(nèi)部運作的最佳窗口。
"謝謝董事長信任。"我恭敬地接過任命書。
"在家里就叫爸吧。"秦志遠拍拍我的肩,"你為秦家生了長孫,功不可沒。"
離開休息室,秦修遠突然將我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目光灼灼:"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了嗎?"
"什么意思?"我故作鎮(zhèn)定。
"從嫁入秦家第一天起,你就在謀劃什么。"他壓低聲音,"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地位。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鋒利,眼神卻異常明亮。我忽然意識到,這個與我同床共枕的男人,其實從未真正了解過我——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我想要的很簡單。"我直視他的眼睛,"一個完整的家,和應有的尊重。"
他沉默良久,最終輕嘆一聲:"你會得到的。我保證。"
這個回答既像承諾,又像妥協(xié)。我們回到宴會廳,各自戴上面具,繼續(xù)扮演眾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接手文化事業(yè)部后,我迅速組建了自己的團隊,林小微也被我調(diào)了過來。表面上我們負責集團文化活動,實則暗中繼續(xù)調(diào)查財務漏洞。
一個周五的下午,林小微急匆匆地闖進我的辦公室:"寧總,出事了!"
她遞給我一份文件——秦氏與政府合作的古城改造項目預算表,其中文化保護專項資金被大幅削減,差額轉(zhuǎn)入了一個名為"綠野"的子公司。
"誰批的?"我迅速翻閱文件。
"秦總監(jiān)...就是您大伯。但最奇怪的是,"林小微壓低聲音,"財務部說這個'綠野'公司根本不存在于秦氏體系內(nèi)。"
這正是秦志明慣用的手法——通過虛假項目轉(zhuǎn)移資金。前世這個古城改造項目曾引發(fā)軒然大波,政府調(diào)查組進駐秦氏,成為秦家衰落的導火索之一。
"備份所有證據(jù),不要驚動任何人。"我囑咐道,"尤其是財務部的王總監(jiān)。"
王總監(jiān)是秦志明的心腹,前世參與了資金轉(zhuǎn)移。但令我意外的是,林小微搖搖頭:"王總監(jiān)上周辭職了,新來的總監(jiān)姓陳,是...是秦總親自招的人。"
秦修遠?他什么時候開始插手財務部人事了?這個變動在前世并不存在。
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新變數(shù)。剛進門,就聽見客廳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你太放肆了!"趙玉華的聲音尖銳刺耳,"誰準你擅自調(diào)動家族基金的?"
"媽,那筆錢本來就應該用于科技投資。"秦修遠冷靜地回應。
"那是留著應急的!你大伯說得對,自從娶了那個寧清霜,你就越來越不把家族規(guī)矩放在眼里!"
我僵在門口,進退兩難。這時,秦修遠突然提高音量:"清霜,進來吧。"
原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我硬著頭皮走進客廳,趙玉華怒氣沖沖地瞪著我,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錯。
"媽。"我輕聲問候,將兒子往懷里摟了摟。小家伙是我最好的護身符。
"正好,你來評評理。"秦修遠出人意料地將我拉入戰(zhàn)局,"古城改造項目需要追加智能系統(tǒng)投資,我調(diào)用了家族基金的兩千萬,媽認為我不該擅作主張。"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在測試我的立場。古城改造正是秦志明動手腳的項目,而秦修遠似乎也在關(guān)注它。
"科技投入確實必要。"我謹慎地選擇措辭,"不過如果能先跟家族長輩溝通,或許更好?"
"聽見沒?連清霜都這么說!"趙玉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秦修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下次我會注意。不過這筆錢已經(jīng)投入使用了,收不回來。"
趙玉華憤然離去后,秦修遠轉(zhuǎn)向我:"你知道那筆錢去哪了嗎?"
"古城項目?"我試探地問。
"我買下了項目周邊三塊關(guān)鍵地塊。"他壓低聲音,"正好是大伯想買但資金不夠的。"
這個答案讓我震驚。秦修遠不僅知道秦志明的把戲,還在暗中截胡!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
"因為..."他剛要回答,手機突然響起。接完電話,他臉色驟變:"公司出事了,政府調(diào)查組突然進駐,要查古城項目的賬。"
前世的時間線提前了!我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必須趕在大伯之前控制局面。"
我們匆忙趕到公司時,秦氏總部已經(jīng)亂成一團。調(diào)查組直接進駐了財務部,而秦志明正"恰好"外出考察。
"秦總,他們指控我們挪用專項資金。"新任財務總監(jiān)陳明滿頭大汗地匯報。
"配合調(diào)查,提供所有資料。"秦修遠冷靜下令,"特別是文化保護專項的原始預算和實際支出。"
陳明猶豫了一下:"秦總監(jiān)之前交代過,有些文件需要他親自..."
"現(xiàn)在是我在負責。"秦修遠打斷他,"出了問題我擔著。"
調(diào)查持續(xù)到深夜。我利用文化事業(yè)部的權(quán)限,迅速整理出一套替代方案:邀請知名文化學者組成顧問團,重新規(guī)劃保護方案,同時承諾追加投資彌補缺口。
"這個方案可以平息政府怒火,但解決不了資金缺口問題。"秦修遠在會議室里審閱我的提案。
"缺口已經(jīng)補上了。"我調(diào)出一份轉(zhuǎn)賬記錄,"三個小時前,綠野公司將兩千萬轉(zhuǎn)回了項目賬戶。"
秦修遠瞳孔驟縮:"你怎么做到的?"
"我找到了綠野的實際控制人。"我沒有告訴他,這是通過林小微聯(lián)系到的一位黑客的功勞,"說服他'良心發(fā)現(xiàn)'。"
其實那兩千萬正是秦修遠從家族基金調(diào)用的錢。秦志明發(fā)現(xiàn)地塊被搶后,不得不吐出部分贓款填補缺口,以免事情鬧大。
危機在72小時內(nèi)化解。政府調(diào)查組滿意離去,媒體通稿將此事包裝成"秦氏集團積極響應文化保護訴求"。董事會特別會議上,秦志遠公開表揚了我和秦修遠的"危機處理能力"。
而秦志明全程臉色鐵青。散會后,他攔住了我:"侄媳婦手段了得啊。"
"大伯過獎了,我只是盡本分。"我微笑回應。
"年輕人別太得意。"他瞇起眼睛,"秦家水深,小心...失足。"
他轉(zhuǎn)身離去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這不是警告,而是宣戰(zhàn)。
回到家,秦修遠正在嬰兒房陪兒子玩??粗@個曾經(jīng)冷漠的男人耐心地逗弄嬰兒的樣子,我心中某處柔軟被觸動。
"今天謝謝你。"他從地上站起來,"如果不是你及時補上那筆錢..."
"我們是搭檔,記得嗎?"我輕聲說。
他走近我,突然將我拉入懷中。這個擁抱如此自然,卻又如此陌生。前世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親密。
"不只是搭檔。"他在我耳邊低語,"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清霜。"
我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這不在計劃之內(nèi)。重生是為了復仇和自救,而非...愛上秦修遠。但當他這樣抱著我,說著這樣的話語時,我竟無法維持冷靜算計的距離。
次日清晨,周如惠突然登門拜訪,帶著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給承遠的。"她笑容滿面,"上次滿月宴我身體不適,沒來得及好好祝賀。"
我警惕地接過禮物,是一套純金長命鎖??此瀑F重,但前世她就是用類似的手法害我流產(chǎn)——禮物上涂了墮胎藥。
"三嬸太客氣了。"我假裝欣賞禮物,實則檢查有無異味異樣。奇怪的是,這次的長命鎖看起來完全正常。
"清霜啊,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周如惠突然壓低聲音,"關(guān)于修遠哥的...前女友。"
我挑眉:"前女友?"
"阮家大小姐阮芷柔,他們差點訂婚呢。"周如惠故作神秘,"最近她從國外回來了,一直在打聽修遠哥的消息。"
前世我確實聽說過阮芷柔這個名字,但從未見過面。秦修遠也從未提起。
"過去的事了。"我故作大度。
"是啊,本來不該提的。"周如惠嘆氣,"只是...昨天有人看見他們在明珠酒店共進晚餐呢。你知道,就是修遠哥說加班的那晚。"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秦修遠確實說過前天晚上要加班。但表面上,我依然保持微笑:"商業(yè)應酬很正常。"
周如惠走后,我立刻聯(lián)系林小微:"查一下阮芷柔最近的行程,特別是前天晚上是否去過明珠酒店。"
等待回復的幾小時里,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該在意。我和秦修遠的婚姻本就是利益結(jié)合,即使他真有前女友又如何?但心底那股酸澀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林小微的回復讓我意外:【阮芷柔確實回國了,但前天晚上她在上海參加時裝周,有照片為證。周如惠在撒謊?!?/p>
周如惠為何突然挑撥?我仔細回想她今天的每個細節(jié),突然想起她臨走時曾靠近嬰兒車,摸了摸承遠的小臉...
我沖進嬰兒房,仔細檢查兒子的每一寸肌膚。果然,在他的小衣服內(nèi)側(cè),我發(fā)現(xiàn)了一小塊褐色的粉末。用密封袋取樣后,我立刻聯(lián)系了相熟的醫(yī)生。
"是顛茄粉,少量接觸會導致嬰兒煩躁哭鬧,長期接觸可能影響神經(jīng)系統(tǒng)發(fā)育。"醫(yī)生的診斷讓我渾身發(fā)冷。
周如惠不是要一次性傷害我的孩子,而是打算長期、隱蔽地下手!前世她直接導致我流產(chǎn),這一世見我防備嚴密,竟改用這種陰毒手段。
我沒有立即聲張,而是暗中更換了所有育嬰人員,安裝了隱蔽攝像頭,并確保兒子24小時不離我的視線。同時,我開始了反擊計劃。
一周后,秦家老宅的家宴上,周如惠"恰好"提起阮芷柔回國的消息,并暗示秦修遠與她舊情未了。我注意到秦修遠的表情瞬間陰沉。
"三嬸消息真靈通。"我微笑著給兒子喂輔食,"不過芷柔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我了。她和未婚夫下個月結(jié)婚,還想請我們?nèi)覅⒓踊槎Y呢。"
"未婚夫?"周如惠臉色一變。
"是啊,法國葡萄酒莊園的繼承人。"我從手機調(diào)出阮芷柔的朋友圈,上面赫然是她與一位法國男子的親密合照,"前天她還特意從上海打視頻給我看訂婚戒指呢。"
飯桌上眾人恍然大悟,意識到周如惠在挑撥離間。趙玉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如惠,管好自己的事。"
周如惠尷尬地低頭吃飯。而我接下來的話讓她筷子都掉了:"對了三嬸,你介紹的那個育嬰師我查了一下,好像有虐待嬰兒的前科?幸虧沒雇傭她。"
"什么?我從來沒..."她驚慌失措。
"就是你上次推薦的王阿姨啊。"我一臉無辜,"警方剛破獲一個育嬰師團伙,專門給嬰兒下藥讓他們安靜。太可怕了。"
飯桌上一片嘩然。趙玉華立刻緊張起來:"承遠沒事吧?"
"幸好我發(fā)現(xiàn)得早。"我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如惠一眼,"以后我會更加小心。"
秦修遠在桌下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疼痛。他看我的眼神充滿復雜的情緒——驚訝、贊賞,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東西。
回程車上,他打破沉默:"你早就知道周如惠在害承遠?"
"只是懷疑,直到檢測出那些粉末。"我老實承認。
"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這是實話。前世的經(jīng)驗告訴我,在秦家,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猛地將車停在路邊,轉(zhuǎn)身抓住我的雙肩:"清霜,看著我。我們是夫妻,是承遠的父母。沒有什么比你和他更重要,明白嗎?"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fā)亮,里面盛滿了我從未見過的情感。這一刻,前世的秦修遠和眼前的男人徹底分裂成兩個不同的人。
"好。"我輕聲答應,心中有什么東西在悄然融化。
那晚,他格外溫柔地擁抱了我,不是出于欲望,而是一種更深刻的情感聯(lián)結(jié)。當我們相擁而眠時,我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不再只是利用秦修遠,我開始真正在乎他了。
這個認知讓我既恐懼又期待。重生者的最大危機,莫過于忘記初衷。但若初衷本身就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