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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深情不如喂狗 乖乖不吃蔥 14484 字 2025-08-08 06: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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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聿的白月光回國那天,我正穿著婚紗等他掀頭紗。

他扯落我的珍珠發(fā)飾:“蘇晚心臟病發(fā)作,你理解一下?!蹦且刮伊鳟a(chǎn)時遭遇入室搶劫,

用拆彈鉗反殺了歹徒。血泊中我給傅承聿撥了最后一通電話,聽見蘇晚嬌嗔:“別管她,

死不了?!比旰筮吘撑疟蝿涨?,傅承聿瘋了一樣闖進指揮部。

“當年救我的拆彈專家是你對不對?”他舉著染血的珍珠項鏈,“這上面有炸彈碎片劃痕!

”我笑著指向倒計時屏幕:“傅先生,我的任務是拆彈,不是拆你的愧疚。

”防護服里塞著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爆炸火光吞沒天際時,他收到定時郵件——“新婚快樂,

這次,我送你的白月光一顆永不會停跳的心臟。

”---戒指盒里的鉆石在珠寶店璀璨的頂燈下,像被囚禁的星辰碎片,射出冰冷銳利的光。

沈清焰伸出左手,指尖穩(wěn)定,毫無波瀾。無名指根部,一圈淺白的戒痕,

像是被時光漂洗褪色的烙印,頑固地盤踞在那里,無聲地訴說著曾經(jīng)被套牢的三年。

“沈小姐眼光真好,”柜姐的聲音帶著訓練有素的甜美,

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鉑金爪鑲的鉆戒推過那道淺白的痕跡,戒圈恰到好處地貼合上指根。

鉆石的光芒瞬間蓋過了那道舊痕,刺眼得讓沈清焰微微瞇起了眼。

“這款‘星辰之淚’是我們首席設計師的限量款,純凈度頂級,切割工藝……”話音未落,

一股挾帶著冷冽雪松氣息的風猛地席卷過來,粗暴地撕裂了珠寶店精心營造的溫香氛圍。

一只骨節(jié)分明、手背上青筋虬結(jié)的大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死死攥住了沈清焰剛戴上鉆戒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誰準你用這雙手戴別人的戒指?”傅承聿的聲音像淬了寒冰的刀刃,低啞地劈開空氣,

每一個字都裹著壓抑到極致的風暴。他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里,

昂貴的西裝外套有些凌亂,額前垂落幾縷黑發(fā),呼吸略顯急促,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釘在她無名指上那枚嶄新的、光芒四射的鉆戒上,

眼底翻涌著駭人的紅,仿佛下一刻就要噴出熔巖,將那顆礙眼的石頭連同她的手指一起燒穿。

沈清焰手腕上的劇痛尖銳地傳來,但她臉上連一絲漣漪都沒起。她甚至沒有立刻抬眼看他,

目光依舊平靜地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只屬于男人的、曾屬于她合法丈夫的手上。

那只手曾無數(shù)次溫柔地拂過她的發(fā),也曾在新婚夜,帶著同樣的力道,扯落過她的頭紗。

三年前的記憶,像被強行撬開的潘多拉魔盒,帶著血腥氣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奢華得令人窒息的傅家主臥??諝饫飶浡嘿F的香薰氣息,卻壓不住那令人作嘔的甜膩。

她穿著那件價值連城、綴滿手工刺繡和珍珠的定制婚紗,像個完美的祭品,

端坐在寬大的婚床邊。頭紗厚重,眼前一片朦朧的白色,只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在等,等她的新郎,等傅承聿親手為她掀開這層紗,開啟他們所謂的人生新篇章。

腳步聲靠近,沉穩(wěn),熟悉。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識地蜷縮進柔軟的絲綢裙擺里。

下一秒,一只大手猛地探入朦朧的白紗之下,不是溫柔地掀開,

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攥住了她發(fā)髻一側(cè)固定頭紗的珍珠發(fā)飾,狠狠一扯!

“嘶啦——”細密的珍珠串線崩斷的聲音清晰得刺耳。精心盤起的發(fā)髻瞬間散落大半,

幾?,摪椎恼渲猷枥锱纠驳貪L落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無助地彈跳著,滾向房間各處角落。

那頂象征著純潔與承諾的珍珠頭紗,被傅承聿像丟棄一件礙眼的垃圾一樣,

隨手拋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冰冷的空氣瞬間侵襲了她暴露在外的脖頸和肩頭。

沈清焰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她抬起眼,隔著眼前散落的幾縷發(fā)絲,

難以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傅承聿甚至沒有完全掀開她的頭紗。

他站在那片朦朧的白色之外,輪廓英俊得如同雕塑,眼神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眉頭緊鎖,

薄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周身籠罩著一股焦躁和不耐煩的氣息,

仿佛被困在這里是對他巨大的折磨。“蘇晚心臟病突然發(fā)作,情況很危險。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直地陳述著一個事實,一個足以碾碎她所有幻想的“事實”。

“我必須立刻過去。清焰,你一向最懂分寸,理解一下。”理解?沈清焰張了張嘴,

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砂紙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新婚之夜,她的丈夫,為了另一個女人,

扯落她的頭紗,拋下她,像一個被遺棄的、可笑的布娃娃。傅承聿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個必要的通知程序,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門。

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后“砰”地一聲甩上,發(fā)出巨大的回響,震得整個房間都在嗡嗡作響,

也徹底震碎了她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期待。那巨大的關(guān)門聲,成了她噩夢的開場鼓點。

世界仿佛被抽離了聲音,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的鈍響。

婚紗繁復的裙擺像沉重的枷鎖,勒得她喘不過氣。小腹深處,

毫無預兆地襲來一陣尖銳的絞痛,仿佛有一把冰冷的鈍器在里面狠狠絞動。

“呃……”她痛苦地蜷縮起來,手指死死摳住床沿昂貴的絲絨面料,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冰涼的布料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一股陌生的熱流,帶著不容置疑的腥甜氣息,正緩慢而堅決地從身體深處涌出。

孩子……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開她混沌的意識,帶來滅頂?shù)目只?。她顫抖著伸手摸向小腹?/p>

指尖觸到的婚紗布料,正迅速被一股溫熱的液體濡濕。不!不能!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掙扎著想站起來,想打電話求救,想抓住點什么,

可身體的力量隨著那不斷涌出的熱流迅速流失。她狼狽地摔倒在地毯上,

散落的珍珠硌在身下,冰涼刺骨。就在這時,客廳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像是重物撞擊大門的聲音。沈清焰渾身一僵,所有動作停滯。

一股比腹痛更冰冷的寒意瞬間竄上脊背。緊接著,是粗暴的撬鎖聲!金屬刮擦的刺耳噪音,

在死寂的別墅里被無限放大,如同催命的符咒。不是傅承聿回來了。是入侵者!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絕望。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向臥室厚重的實木門,

用盡全身力氣將它反鎖,后背死死抵住門板,仿佛那是唯一能隔絕外面地獄的屏障?!芭椋?/p>

砰!砰!”沉重的撞擊聲猛烈地砸在門板上,震得她后背發(fā)麻。

外面?zhèn)鱽砟腥舜拄攦春莸牡秃穑骸皨尩?!給老子開門!聽見沒有!

”小腹的絞痛一陣猛過一陣,熱流洶涌,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她死死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目光在昏暗的臥室里瘋狂掃視,

最終定格在梳妝臺角落——那里安靜地躺著一個沉重的黑色工具箱,

箱體上印著一個醒目的黃色爆炸符號。那是她曾經(jīng)身份的一部分,

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舊日印記。工具箱!里面有工具!她幾乎是撲過去的。

指甲在光潔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打開箱蓋,

冰冷的金屬工具整齊排列:排爆剪、導爆索、防爆毯……都是些小巧卻足夠致命的專業(yè)器械。

她幾乎沒有猶豫,顫抖的手一把抓起了那柄沉甸甸的、頭部帶著尖銳鷹嘴鉤的拆彈鉗。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的神經(jīng)繃緊到極致。“哐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臥室的門鎖終于不堪重負,整個門板被一股蠻力撞得向內(nèi)彈開!

一個蒙著臉、只露出兇光畢露眼睛的壯碩男人,像一頭狂暴的野獸沖了進來!

濃烈的酒氣和汗臭味撲面而來。

徒的目光瞬間鎖定了跌坐在梳妝臺旁、婚紗下擺染著大片刺目血跡、臉色慘白如紙的沈清焰。

他眼中閃過一絲淫邪和殘忍,根本沒有把她手里那個看起來像大號鉗子的工具放在眼里。

“喲呵!新娘子?還他媽見紅了?真晦氣!”他獰笑著,一步步逼近,

手里晃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不過,老子不挑食!”沈清焰全身的肌肉都在尖叫,

劇痛和失血讓她的視線陣陣發(fā)黑。她甚至能感覺到生命正隨著腿間的熱流一起迅速流逝。

但她握著拆彈鉗的手指,卻在這一刻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那是無數(shù)次在真正的炸彈倒計時前訓練出的、刻進骨子里的本能——冷靜,精準,一擊必殺!

就在歹徒彎下腰,骯臟的手即將碰到她染血的婚紗肩帶,

匕首反射的寒光晃過她眼睛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動了!沒有尖叫,沒有猶豫。

身體里最后殘存的力量和三年拆彈生涯磨礪出的爆發(fā)力,全部凝聚在手臂!

她猛地從下往上揮起沉重的拆彈鉗!那尖銳的、專門設計用來精準剪斷炸彈導線的鷹嘴鉤,

裹挾著風聲,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精準無比地狠狠鑿進了歹徒毫無防備的頸側(cè)!

“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的鈍響!歹徒猙獰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他凸出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婚紗染血、如同地獄修羅般的女人。

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鮮血像開了閘的洪水,

從他頸側(cè)的破口處狂噴而出,濺了沈清焰一頭一臉!滾燙的、帶著濃烈鐵銹味的液體,

模糊了她的視線。歹徒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發(fā)出沉悶的巨響,再無聲息。世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鮮血汩汩流淌的聲音,

和她自己粗重破碎的喘息。劇痛再次排山倒海般襲來,徹底淹沒了她。她無力地松開手,

沉重的拆彈鉗“咚”地一聲掉在血泊里。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徹底剝離了,

帶走了最后一絲力氣和溫度。好冷……視線開始模糊,渙散。傅承聿的臉,

那張在新婚夜冷漠離去的臉,在她眼前晃動。手機……手機就在不遠處的床頭柜上。

她用盡最后一點殘存的意志,拖著沉重的身體,在冰冷黏膩的血泊中艱難地爬行。

婚紗的裙擺被徹底浸透,拖曳出一道刺目的血痕。短短幾米的距離,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沾滿鮮血的手指顫抖著,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聽筒里傳來漫長的等待音,

每一聲都像鈍刀子割在心口。接通了!“喂?”傅承聿低沉的聲音傳來,

背景里隱約有儀器規(guī)律的“嘀嘀”聲,還有……一個嬌柔甜膩的女聲,

似乎在輕聲抱怨著什么?!啊许病鄙蚯逖娴淖齑紧鈩又曇粑⑷醯萌缤谓z,

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救我……家……有人……孩子……” 喉嚨里全是血腥氣,

讓她幾乎無法成句。短暫的沉默。電話那頭,

清晰地傳來蘇晚那刻意放軟、帶著撒嬌意味的聲音,

穿透力極強地鉆進沈清焰的耳膜:“承聿哥……誰呀?

這么晚……我好難受……心口又悶了……”接著,

是傅承聿明顯放柔、帶著安撫的語氣回應蘇晚:“沒事,別管她。”然后,

他的聲音才轉(zhuǎn)向聽筒,恢復了那種冰冷漠然的腔調(diào),

甚至夾雜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沈清焰,你又鬧什么?我說了蘇晚情況不好!安分待著,

死不了!”“嘟……嘟……嘟……”忙音冰冷地響起,徹底掐斷了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

死不了……沈清焰握著手機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沾血的屏幕漸漸暗了下去,

映出她蒼白失焦的瞳孔和滿臉已經(jīng)干涸發(fā)暗的血污。身體里有什么東西,隨著那三個字,

徹底碎裂、熄滅。劇痛依舊在肆虐,小腹空得發(fā)冷,但心口那個地方,好像更空,更冷,

冷得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世界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粘稠的黑暗?!吧蛐〗悖?/p>

”柜姐帶著一絲惶恐的詢問,小心翼翼地將沈清焰從三年前那場猩紅的噩夢中拽回現(xiàn)實。

手腕上的劇痛依舊鮮明,傅承聿的手指像燒紅的鐵鉗,死死箍著她,

似乎要將那枚新戴上的鉆戒連同她的指骨一起碾碎。

珠寶店內(nèi)柔和的燈光、若有若無的香氛、柜姐們驚疑不定的目光,

與記憶中冰冷的血泊、濃烈的鐵銹味、歹徒凸出的死魚眼……瞬間重疊又撕裂。

沈清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最后一絲恍惚的余燼徹底熄滅,只剩下凍土般的平靜。

她終于抬起眼,看向傅承聿。三年時光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太多風霜,

反而沉淀出一種更深的、掌控一切的鋒利。只是此刻,這張曾讓她刻骨銘心的臉上,

每一寸線條都繃緊著,寫滿了失控的暴怒和一種她無法理解的痛苦。他死死盯著她,

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皮囊,直抵靈魂深處那個他親手碾碎又試圖挖出來審視的地方。

“傅先生,”沈清焰開口,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

“公眾場合,請注意您的行為?!彼囊暰€平靜地掃過傅承聿攥得死緊的手,

再落回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松開。您弄疼我了?!薄芭勰悖?/p>

”傅承聿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了一下,眼底的血色更濃,他猛地逼近一步,

雪松冷香混合著一種焦灼的男性氣息將她完全籠罩,聲音壓抑得近乎嘶吼,“沈清焰!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用這雙手,去戴別的男人的戒指?!”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

指向她無名指上那顆光芒刺眼的鉆石,“你忘了你曾經(jīng)發(fā)過什么誓?

你說過這雙手只為傅家戴婚戒!”誓言?沈清焰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那笑容里沒有溫度,沒有嘲諷,只有一種歷經(jīng)劫波后的徹底荒蕪。

它比任何憤怒的控訴都更刺人?!案迪壬?,”她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回應,

手腕在他鐵鉗般的手中甚至沒有掙扎一下,只是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迎視著他翻涌的怒火,

“您記性似乎不太好。那些話,是沈清焰對傅承聿說的?!彼哪抗饴舆^他扭曲的臉,

投向遠方,仿佛穿透了珠寶店的玻璃墻,落在某個硝煙彌漫的邊境,“而現(xiàn)在的沈清焰,

任務是拆彈。”她微微一頓,手腕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

緩慢而堅定地從他僵硬的指間抽離出來。指根處,那道淺白的戒痕因為摩擦而微微泛紅,

在鉆戒璀璨的光芒下,顯得更加刺眼?!安皇遣鹫l的婚約,更不是拆誰的,

”她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鉆石折射出的冷光在她眼底跳躍,吐出最后兩個字,

清晰無比,“愧疚?!薄袄⒕巍眱蓚€字,像兩顆冰冷的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傅承聿。

他高大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底翻騰的暴怒瞬間凝滯,

被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痛楚覆蓋。攥緊的拳頭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手背上那條被她強行掙脫的痕跡,火燒火燎地疼。他看著沈清焰,

看著她平靜得近乎漠然的臉,看著她無名指上那枚嶄新的、象征著與另一個男人未來的戒指,

再看著那道頑固盤踞在指根的淺白戒痕——那道他親手烙下的、象征著背叛與毀滅的印記。

三年來構(gòu)筑的某種堅硬外殼,仿佛在這一刻被那兩個字砸出了細密的裂痕。他想怒吼,

想質(zhì)問她怎么能如此平靜,怎么能如此輕易地抹去一切,投入別人的懷抱!他想抓住她,

把她塞回那個他以為她永遠會等在原地、滿身血污等著他施舍憐憫的位置!

可沈清焰已經(jīng)不再看他。她轉(zhuǎn)向旁邊臉色煞白、噤若寒蟬的柜姐,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聽不出任何情緒:“就這枚吧,麻煩包起來?!薄昂谩玫模∩蛐〗?!”柜姐如夢初醒,

忙不迭地點頭,幾乎是搶過那枚戒指,手忙腳亂地開始包裝。傅承聿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遺忘的、布滿裂痕的石像。周遭的一切聲音——柜姐包裝的窸窣聲,

遠處顧客的低語,甚至空調(diào)的送風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只有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緩慢地搏動,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那被“愧疚”二字刺穿的傷口,

帶來一陣陣遲來的、尖銳的悶痛。他眼睜睜看著柜姐將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遞到沈清焰手中,

看著她從容地接過,放入隨身的包里,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留戀?!吧蚯逖妫?/p>

”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近乎哀求的意味,

“我們談談!”沈清焰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挺直而決絕的背影,

和一句消散在珠寶店冷空氣里的余音:“傅先生,借過。”……三天后。邊境,

代號“禿鷲”的臨時指揮中心??諝饫飶浡鴫m土、汗水和劣質(zhì)煙草混合的嗆人氣息。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復雜的城市地圖和數(shù)個閃爍的紅點構(gòu)成一張致命的蛛網(wǎng)。中央?yún)^(qū)域,

一個刺目的倒計時數(shù)字正無情地跳動著:【01:37:26】。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像懸在每個人心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指揮中心里氣氛凝重到了極點。沙盤前,

幾個肩章上綴著星星的高級軍官眉頭緊鎖,低聲而急促地交換著意見。通訊頻道里,

各種急促的呼叫和報告聲此起彼伏,夾雜著滋滋的電流雜音?!癆組報告!

目標建筑外圍未發(fā)現(xiàn)可疑物,重復,未發(fā)現(xiàn)可疑物!”“B組注意!

西側(cè)小巷有異常熱源信號,立即核實!”“排爆組!排爆組沈工就位沒有?!

主控室結(jié)構(gòu)復雜,時間緊迫!”沈清焰站在巨大的屏幕前,背對著入口。

她已換上了厚重的深灰色排爆服,臃腫的裝備讓她纖細的身形顯得有些笨重,

卻依舊站得筆直如松。頭盔放在旁邊的操作臺上,露出她利落的短發(fā)和一段白皙冷靜的脖頸。

她正專注地盯著屏幕上不斷放大的目標建筑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圖,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

調(diào)取著關(guān)鍵數(shù)據(jù),眼神銳利如鷹隼,

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眼前那關(guān)乎數(shù)百條人命的倒計時上?!吧蚬ぃ瑲庀蠼M最新通報,

十分鐘后風向可能轉(zhuǎn)為東南,風速加大,對氣流擾動影響不確定,可能干擾化學嗅探器精度。

”一個年輕的助手拿著平板,語速飛快地報告。沈清焰頭也沒抬,

目光依舊鎖在屏幕上:“通知外圍監(jiān)測點,提前釋放示蹤氣體,建立基準線。內(nèi)部組,

主通風管道結(jié)構(gòu)圖再調(diào)出來,重點檢查所有九十度彎角,可能藏匿線控或壓力裝置。”“是!

”助手立刻轉(zhuǎn)身傳達指令。就在這時,

指揮中心厚重的防爆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極其粗暴地撞開!

巨大的聲響瞬間壓過了所有通訊和交談!“沈清焰!”一聲嘶啞到變形的怒吼,

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瞬間撕裂了指揮中心高度緊張的空氣。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

軍官、技術(shù)員、通訊員……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傅承聿站在那里。

他像一頭剛從長途奔襲中掙脫出來的困獸。昂貴的定制西裝皺巴巴地沾滿塵土,

頭發(fā)凌亂不堪,幾縷被汗水浸濕的黑發(fā)狼狽地貼在額角。胸口劇烈起伏著,喘息粗重。

那張曾經(jīng)在任何場合都保持著完美無缺、掌控一切的臉,

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zhí)和不顧一切的絕望。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像雷達一樣,

瞬間就鎖定了屏幕前那個臃腫的深灰色身影。幾名負責警戒的士兵立刻反應過來,

厲聲呵斥著沖上前試圖阻攔:“站住!什么人!這里是軍事禁區(qū)!

”傅承聿卻像一頭徹底失去理智的公牛,蠻橫地撞開阻攔的士兵,目標明確,

不管不顧地朝著沈清焰的方向猛沖過去!他的動作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絕,

士兵的呵斥和拉扯被他完全無視,眼中只剩下那個穿著排爆服、即將走向地獄之門的背影。

“沈清焰!你看著我!”他沖到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被兩名強壯的士兵死死架住胳膊,

身體卻依舊奮力向前掙著,嘶吼聲在偌大的指揮中心里回蕩,帶著令人心悸的顫抖,

“告訴我!三年前!那個在廢棄工廠救我的人,是不是你?!那個拆彈專家,是不是你?!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指揮中心內(nèi)所有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傅承聿粗重的喘息和屏幕上倒計時的滴答聲:【01:35:18】。

沈清焰敲擊虛擬鍵盤的手指,終于停了下來。她沒有立刻轉(zhuǎn)身,

背影在厚重的排爆服下顯得異常沉默。幾秒鐘后,在傅承聿幾乎要再次爆發(fā)的嘶吼聲中,

她才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了身。排爆服的面罩還沒有放下,

她的臉清晰地暴露在慘白的應急燈光下。那張臉,比在珠寶店時更加清瘦,

顴骨的線條微微凸起,皮膚是一種缺乏血色的冷白。她的眼神,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深湖,

沒有任何波瀾地看向被士兵架著、狀若瘋狂的傅承聿。沒有驚訝,沒有憤怒,沒有怨恨。

只有一種穿透骨髓的疲憊和徹底的漠然。傅承聿被這雙眼睛看得心臟驟縮,

仿佛被無形的冰錐刺穿。他猛地掙脫士兵的鉗制,踉蹌著向前一步,顫抖的手伸進西裝內(nèi)袋,

掏出一個東西,高高舉起!那是一條珍珠項鏈!瑩白的珍珠顆顆圓潤,

在指揮中心冰冷的燈光下流轉(zhuǎn)著溫潤的光澤。但在項鏈的搭扣附近,幾顆珍珠的表面,

赫然分布著幾道深刻的、猙獰的劃痕!那絕非日常磨損的痕跡,

更像是被某種極其尖銳鋒利的金屬邊緣高速刮擦、切割過留下的永久創(chuàng)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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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8 06:1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