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又或者是因為沈自舟自己也很擔心沈余的傷勢,兩個人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背著沈余的沈自舟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走完了。
院子里正指揮著其他人擺放沈余買的那盆牡丹的李叔看到沈自舟背著沈余回來,沈余的右腳還沒穿鞋,趕緊迎上去問道:“五少爺,沈小姐這是?”
沈自舟雖然沒停下步伐,卻也回答了李叔的問題:“扭到了腳?!?/p>
“我這就去拿冰袋。”
沈自舟背著人進到主宅,客廳里只有沈自陵、沈自銘在。
手里拿著一本金融類的書的沈自陵把書放下:“五哥,小余姐這是怎么了?”
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正和朋友在智腦上交流的沈自銘,也關掉了智腦。
沈自舟動作小心的把沈余放到沙發(fā)上:“踩到石子,傷到了腳。十三,幫我去門口看看張醫(yī)生到了沒。”
排行十三的沈自銘起身朝門口走去。
沈自陵聽到第一次到家里拜訪的準五嫂受了傷,心里有些為自家五哥擔心:“我去請二姐過來。二姐和小余姐都是女孩子,能幫忙看看小余姐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p>
知道自己只是腳踝韌帶拉傷的沈余,開口叫住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起身的沈自陵:“自舟哥及時扶住了我,我并沒有摔倒。十弟不用去麻煩二姐?!?/p>
聽到沈余這么說,沈自陵重新坐回沙發(fā):“五哥,祖母和母親那里?”
“等祖母和母親午休起來,我自己去領罰?!?/p>
沈家嫡支近三代都只有了一個女性,所以家中男性要是沒照顧好女性,讓家中女性受了傷,都會受到家法懲罰。
沈余正想開口問沈自舟為什要領罰,李叔拿著一個冰袋走了過來。
沈自舟接過李叔手上的冰袋,蹲到沈余面前,動作輕柔的用冰袋貼住她的腳踝:“會有些涼,阿余先忍忍?!?/p>
沈余點點頭:“自舟哥剛才說的領罰,是什么意思?”
沈自舟拿著冰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回答:“別擔心,只是家里的規(guī)矩而已。
自大災難過后,幾乎每個家庭都有類似的規(guī)矩?!?/p>
沈余看沈自舟不愿意說,于是看向沈自陵:“十弟能告訴我,自舟哥說的領罰是什么嗎?”
被自家五哥瞥了一眼的沈自陵,訕訕一笑:“還是等以后五哥自己和小余姐說吧。五哥,小余姐,我上樓午休一會兒?!?/p>
沈自陵說完,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樣,以競走的速度上樓。
要說他最怕家里的誰,非看著溫文爾雅,實則心黑手狠的五哥莫屬。
別說他怕五哥,就連比五哥年長三歲的大哥,都不敢輕易惹五哥生氣。
母親的十四個孩子,也就只有和五哥同母同父的二姐、和五哥是一類人的十三弟不怕五哥。
沈自陵落荒而逃的態(tài)度,讓本來只是為了刷沈自舟的好感才問這個問題的沈余,真的好奇起了懲罰是什么?
不過,沈余并沒再問沈自舟這個問題,而是說自己想回去了:“我突然想起一點事,能麻煩自舟哥現(xiàn)在送我回家嗎?
或者自舟哥讓人把我送到門口,我自己打車回去也行。”
沈自舟一聽就知道自己又把女……未婚妻惹生氣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別生氣,我說就是。
三百年前大災剛降臨,絕大多數(shù)的男性還沒意識到女性已經(jīng)不再需要依附男人,思想還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
直到大災難降臨的第十一年,全世界的所男性才陡然反應過來,在過去的十年里,新生兒降生一年比一年低。
為了提高新生兒的出生率,女性的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女性依然受制于男性。
這項舉措雖然讓已經(jīng)連續(xù)十年下降的新生兒降生率不再下降,但效果并不大。
又過了十年,所有男性終于明白女性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于是,女性真正享有和男性一樣的權利。
隨著時間的推移,男女比例相差越來越大。世界各國為了人類的延續(xù),紛紛出臺了眾多有利于女性的條款。
大部分的家庭,也有了所謂的家法。
大災難過后的第六十三年,高祖父為了家族的延續(xù),臨終前并沒有把沈家交到任何一個兒子手上,而是交給了年僅二十一歲,且唯一的女兒,也就是曾祖母。
接任家主之位的曾祖母一生有了二十三個孩子,只有最后一個孩子是女兒。
為了讓前面的二十二個孩子盡心對小女兒,曾祖母在家法里加了一條‘沈家男兒未照看好家中女性,令家中女性生病、受傷者,輕者受十到一百鞭,重者逐出家門’。
其實不僅是沈家,其他大多數(shù)家族為了家族的延續(xù),也都在大災難后的百年之內(nèi)把家主由男人擔任過渡到由女人擔任。
只要傳承了三代及以上的家族,幾乎都有關于家中男性沒保護好女性,該如何懲罰的家法。”
沈余聽完,說道:“可我并不是沈家人,就算我們結婚了,我也只算半個沈家人。”
她之前還在好奇這個世界的女人是怎么從男人手里拿到當家做主的權力的,現(xiàn)在總算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