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圖書館的 "陌生" 學弟圖書館三樓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
將空氣中的塵埃照得閃閃發(fā)亮。我坐在靠窗的老位置，
面前攤開的文學社活動策劃案被陽光曬得微微發(fā)燙。剛咬開一支草莓味筆芯，
那股甜膩的香氣還沒在舌尖散開，身后就傳來"嘩啦"一聲悶響。
咖啡杯墜地的聲音嚇得我手一抖，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紅線。轉身時，
我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撿碎片，陽光在他發(fā)梢跳躍，像給他鍍了層金邊。
他的動作很慌亂，碎瓷片在指尖劃出一道細小的傷口，血珠滲出來，
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姐姐，對不起！」他猛地抬頭，聲音里帶著未散的奶氣，
額前碎發(fā)垂下來，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我注意到他校服上別著的新生徽章，
突然想起迎新會上那個被起哄表演吉他的學弟——好像叫蘇念之？陽光太刺眼，
我瞇起眼睛看他。他蹲著的姿勢像只被雨淋濕的大型犬，濕漉漉的眼睛里盛滿了不安。
我下意識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指尖剛碰到他手背，他就觸電似的躲開，
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肝屹r你一本新的資料吧？
或者......我?guī)湍阒匦鲁环?？」他攥著紙巾反復擦拭桌面?/p>
咖啡漬在白紙上洇出褐色的云，
像極了此刻我復雜的心情——上周熬夜整理的社團名單就這么泡湯了。
正當我心疼得說不出話時，他突然舉起自己的筆記本晃了晃：「姐姐，
我的筆記也濕了......你的文學社手冊能不能借我參考下？我保證三天內完璧歸趙，
還附贈親手做的草莓蛋糕！」我挑眉看他。這人明明闖了禍，討價還價的本事倒挺熟練。
剛想拒絕，他突然踮起腳，指尖輕輕拂過我肩膀：「這里沾到咖啡了哦。」
溫熱的觸感從頸側擦過，像有電流順著脊椎爬上去。我猛地后退半步，
后背撞在書架上發(fā)出悶響，幾本書應聲而落。他立刻緊張地扶住我胳膊：「姐姐小心！」
「不用了。」我把手冊塞進他懷里，
轉身時余光瞥見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屬——是枚高中?；?，
和我壓在書桌玻璃下的那枚一模一樣。他在身后喊：「姐姐我叫蘇念之！
周三下午還你手冊好不好？」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白襯衫上投下條紋陰影，
我攥緊發(fā)燙的耳垂，聽見自己說：「嗯?！棺叱鰣D書館時，我才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汗。
風吹過梧桐樹，沙沙作響，像在嘲笑我失常的心跳。那個學弟的眼睛太亮了，
亮得讓人不敢直視。2 奶茶店的連環(huán)偶遇「季暖你看誰來了！」林溪用胳膊肘捅我腰時，
我正對著奶茶機發(fā)呆。蒸汽模糊了視線，抬眼就看見蘇念之蹲在店門口的梧桐樹下，
懷里抱著本高數習題冊，像個等主人回家的大型犬。見我看向他，他立刻蹦起來，
懷里的書嘩啦啦掉了一地。手忙腳亂撿書的樣子引來排隊顧客的輕笑，
我無奈地掀開簾子出去：「你怎么在這？」「等姐姐下班呀?！顾I寶似的舉起習題冊，
某一頁被折了個歪歪扭扭的角，「這道題卡了一下午，姐姐講題最好懂了，教教我好不好？」
我低頭看那道題——分明是課本例題。正想戳穿他，
就見他眨著濕漉漉的眼睛湊近：「就十分鐘，耽誤姐姐下班請你喝芋泥啵啵？」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林溪不知何時湊到我身邊，用口型說：「釣系奶狗啊姐妹?！刮冶凰[得耳根發(fā)燙，
拉著蘇念之蹲到臺階上：「這里用洛必達法則......」
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姐姐你好厲害！我們老師講了三節(jié)課我都沒懂！」
這彩虹屁拍得我頭皮發(fā)麻，剛想敲他腦袋，就聽見周明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季暖，
文學社的審批表簽好了?！刮姨ь^看見學生會主席的西裝領口，蘇念之突然拽住我衣角，
整個人往我身后縮了縮，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學長好兇......」周明軒皺眉的瞬間，
我清清楚楚看見蘇念之在我背后做了個鬼臉。「這是？」
周明軒的目光落在蘇念之攥著我衣角的手上?！笇W弟問我題呢?！刮谊_他的手指，
卻被他反手握緊，他仰著臉對周明軒笑：「學長好，我是蘇念之，
季暖姐姐的......崇拜者！」林溪在店里笑得直拍桌子，我感覺額頭青筋在跳。
周明軒的臉色已經沉得能滴出水，而蘇念之還在晃著我的手撒嬌：「姐姐繼續(xù)講題呀~」
他的指甲輕輕刮過我的掌心，癢得我差點把習題冊扣他腦袋上。陽光曬得人發(fā)暈，
我分不清臉上的熱度是因為天氣還是這個突然闖入生活的學弟。
3 籃球場的示弱計被林溪半拖半拽到籃球場時，我滿腦子都是沒改完的社團策劃。
看臺上的歡呼聲震得耳膜疼，她卻指著球場中央：「快看蘇念之！穿13號球衣那個！」
陽光把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蘇念之運球突破時的樣子和圖書館里那個冒失學弟判若兩人。
他躍起扣籃的瞬間，衣擺掀起一角，露出緊實的腹肌，看臺上的女生尖叫差點掀翻屋頂。
「帥吧？」林溪撞我胳膊，「聽說他拒絕了籃球隊隊長的位置，
就因為訓練時間和你兼職的奶茶店營業(yè)時間沖突。」我剛想反駁，
就見蘇念之捂著腳踝蹲在地上。周圍的喧鬧好像被按下靜音鍵，我?guī)缀跏菓{著本能沖下看臺。
跑到他面前時，他突然抓住我手腕，額頭重重抵在我胳膊上，聲音帶著哭腔：「姐姐，
好疼......」「別動我看看?！刮蚁腙_他的手，卻被他抱得更緊。周圍響起口哨聲，
趙宇抱著籃球站在旁邊，撓著頭嘟囔：「剛扣籃還生龍活虎的......」
蘇念之在我胳膊上蹭了蹭，抬頭時眼睛紅得像兔子：「姐姐摸摸就不疼了?！谷珗龊逍χ校?/p>
我感覺臉頰能煎雞蛋。周明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旁邊，
手里拿著一管云南白藥：「我送你去醫(yī)務室?！埂覆挥?！」
蘇念之立刻把我的手按在他腳踝上，抬頭對周明軒笑得燦爛，「姐姐的手比藥管用。」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腫，正想發(fā)作，就被他用眼神制止——那眼神里哪還有半分可憐，
分明寫著「幫我演完嘛」?！缸甙?。」我認命地架起他，他順勢把大半重量壓在我身上，
在我耳邊用氣音說：「姐姐身上好香?！孤愤^看臺時，林溪沖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夕陽西下，我們的影子在地上交疊，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4 雨夜的外套陷阱雨點砸在社團活動室窗戶上時，
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十點了。抱著剛打印好的聯(lián)展海報沖進雨里，沒跑兩步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雨水順著發(fā)梢滴進衣領，涼得我打了個哆嗦。就在我縮著脖子躲屋檐下時，
一把黑傘突然停在我頭頂。蘇念之站在雨里，白襯衫濕了大半，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輪廓。
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在鎖骨處匯成一小片水洼。「姐姐怎么不帶傘？」
他把傘往我這邊傾了傾，自己半邊肩膀露在雨里，雨水順著他的脖頸流進衣領?！竿??！?/p>
我看著他滴水的發(fā)梢，突然想起高中那個雨天，也是這樣突如其來的暴雨。
記憶中的畫面和眼前重疊，讓我一時恍惚?！复┥??！顾研７馓酌撓聛硗覒牙锶?/p>
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我火力壯，姐姐別感冒?！雇馓咨嫌械脑斫窍?，
我剛穿上就發(fā)現(xiàn)內側繡著歪歪扭扭的「JN」——是我名字的縮寫?！高@是......」
「買錯了！」他慌忙擺手，耳朵紅得要滴血，「店家說可以繡字，
我隨便說的字母......姐姐不喜歡就扔......」「沒有?！?/p>
我把外套拉鏈拉到頂，遮住發(fā)燙的臉頰。兩人擠在一把傘下往公寓走，
他的肩膀總是往我這邊傾斜，雨水順著傘骨滴在他脖子上，他卻像沒感覺似的?？斓綐窍聲r，
他突然低聲說：「高中也有個姐姐，像你一樣給我披過外套?！刮业哪_步頓住了。那個雨天，
我把校服披在蜷縮在巷口的少年身上，他低著頭看不清臉，只記得他攥著我衣角的手在發(fā)抖。
「后來呢？」我的聲音有點發(fā)緊?！负髞?.....」他笑了笑，突然彎腰撿起片落葉，
「她掉了個書簽，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沟诙煲辉纾?/p>
林溪舉著手機沖進我宿舍：「季暖你火了！」
校園論壇首頁是昨晚陳瑤拍的照片——我穿著蘇念之的外套站在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