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聲鼓響,挑戰(zhàn)開始!"
"咚——"
"弟子陳鋒,請戰(zhàn)主峰云舒師姐!"
一個魁梧青年率先躍上擂臺,腰間佩劍嗡嗡作響。他筑基后期的靈力毫不掩飾地外放著,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云舒記得這人,是執(zhí)法堂某位長老的侄子,差一點就能晉升親傳。
"請。"云舒輕點足尖,如一片青羽飄落擂臺。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窄袖勁裝,腕間的蓮花印記被護腕遮得嚴嚴實實。
陳鋒沒有廢話,起手就是《青云劍訣》殺招"長虹貫日"。劍氣如匹練橫空,竟隱隱有突破筑基巔峰之勢!臺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云舒卻連劍都沒拔。她纖指并攏作劍訣,在襲來的劍氣上輕輕一點——
"叮!"
清脆如玉石相擊的聲響中,那道氣勢洶洶的劍氣竟如琉璃般碎裂開來。陳鋒還沒反應過來,忽覺喉間一涼。云舒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點在他咽喉前三寸,一縷青色劍氣吞吐不定。
"承讓。"云舒收手后退。
全場鴉雀無聲。陳鋒面如土色,他連怎么輸?shù)亩紱]看清。執(zhí)事長老愣了片刻才高聲道:"主峰云舒,勝!"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看清了嗎?那是什么招式?"
"像是《太虛劍經(jīng)》里的'點星指',但哪有這么快的?"
"不是說她才筑基中期嗎?"
云舒回到座位時,發(fā)現(xiàn)慕容雪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位玄劍峰的天之驕女今日一襲白衣,周身三丈內無人敢近——金丹期的威壓讓絕大多數(shù)弟子望而卻步。
"第三場,流云峰李二狗,對戰(zhàn)趙鐵!"
云舒猛地抬頭。只見二狗笨手笨腳地爬上擂臺,差點被臺階絆倒,引來一陣哄笑。他的對手是個肌肉虬結的壯漢,背上交叉綁著兩柄開山斧。
"小師弟,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趙鐵咧嘴一笑,筑基后期的靈力震得擂臺木板嘎吱作響。
李二狗沒說話,只是默默抽出佩劍——那是把再普通不過的鐵劍,劍刃上還有幾處缺口。臺下噓聲四起。
趙鐵雙斧一碰,爆出刺目火花。他修煉的是《狂戰(zhàn)訣》,最重氣勢,起手就是殺招"雙龍出海"。兩柄斧頭化作血色旋風,眼看就要將瘦弱的對手撕碎!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二狗突然側身。這個動作笨拙得像是被絆倒,卻詭異地從斧影縫隙間滑了過去。同時他那把破鐵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挑而上——
"錚!"
趙鐵只覺得手腕一麻,右斧脫手飛出,"哆"的一聲釘在擂臺柱子上。他還沒回過神來,脖頸處已經(jīng)貼上冰涼的劍鋒。
"流云峰李二狗,勝!"執(zhí)事長老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臺下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聲浪。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親傳,竟然一招就擊敗了筑基后期的體修?
云舒忍不住微笑。她看得很清楚,二狗用的正是她改良過的《青靈訣》身法,配合流云峰基礎劍招"回風拂柳"。雖然靈力運轉還有些滯澀,但那份戰(zhàn)斗直覺著實驚人。
接下來的比試中,各峰親傳陸續(xù)被挑戰(zhàn)。玄劍峰那邊,葉無塵連敗七名挑戰(zhàn)者,最長的也沒在他劍下?lián)芜^三招。烈陽峰的拓跋宏更夸張,直接一拳把挑戰(zhàn)者轟下了擂臺。
而幽冥峰那邊,南宮燕已經(jīng)連續(xù)拒絕了三名挑戰(zhàn)者——按規(guī)矩,親傳可以拒絕同等修為的挑戰(zhàn)。她坐在涼棚下小口啜著茶,眼睛卻一直往主峰方向瞟。
"奇怪..."南宮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的玉瓶。按理說鎖靈散該發(fā)作了,怎么云舒看起來毫無異常?難道藥量不夠?還是...
她突然瞪大眼睛。只見云舒又一次飄然落擂,這次對手是個筑基巔峰的符修。那弟子一上來就拋出十二張爆炎符,整個擂臺瞬間化作火海!
火舌舔舐中,云舒的身影忽然模糊。下一瞬,她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對手身后,劍鞘輕輕點在那人后心。
"主峰云舒,連勝!"
歡呼聲震耳欲聾。南宮燕手中的茶杯"咔"地裂開一道縫。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鎖靈散足以讓金丹修士靈力凝滯,云舒怎么可能還如此游刃有余?
她沒注意到,高臺之上的清微真人正若有所思地捋著長須。老人家的目光在云舒腕間停留了片刻,又掃過李二狗那把其貌不揚的鐵劍,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午時休戰(zhàn)!"執(zhí)事長老的聲音響徹全場,"未時繼續(xù)!"
人群開始散去時,云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扶住擂臺邊緣,發(fā)現(xiàn)腕間的蓮花印記正在發(fā)燙——凈化異能第一次出現(xiàn)了遲滯。那碗粥里的東西,果然沒那么簡單。
"云師姐臉色不太好?"南宮燕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旁,笑容甜美如蜜,"要不要去我們幽冥峰的涼棚休息?"
云舒直視著她那雙看似天真的眼睛,突然笑了:"好啊。"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幽冥峰區(qū)域時,誰都沒注意到看臺角落,柳如風正死死盯著南宮燕的背影,手中折扇"啪"地斷成兩截。
午時的鐘聲還在回蕩,演武場上卻已彌漫起一股異樣的氣氛。清微真人突然抬手,九面鎏金戰(zhàn)鼓同時震顫,發(fā)出沉悶的嗡鳴。
"本座有言在先。"老宗主的聲音不怒自威,"大比切磋,點到為止。若有人蓄意傷及同門根基..."他目光如電掃過全場,"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這番話明顯意有所指。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三號擂臺——那里正躺著一名神志不清的玄劍峰弟子,胸口衣衫刺出一個大洞,露出黑漆漆的洞。
"幽冥峰的《黃泉劍歌》也太陰毒了..."
"聽說那弟子經(jīng)脈受損,沒半年調養(yǎng)好不了..."
"噓,小聲點,南宮家的人你也敢議論?"
竊竊私語聲中,南宮燕正用手帕擦拭著纖纖玉指。她剛剛"失手"重傷對手后,立即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連執(zhí)事長老都不好苛責。此刻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師姐請用茶。"她親手為云舒斟了杯靈茶,杯底沉淀著幾片墨綠色葉片,"這是幽冥峰特產(chǎn)的安神茶。"
云舒端起茶杯,腕間蓮花印記突然劇烈發(fā)燙。她假裝被燙到,手腕一抖,茶水全灑在了南宮燕裙擺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云舒露出歉意的微笑,眼底卻一片清明。那茶里分明摻了蝕骨藤的汁液,喝下去雖不致命,卻能讓人在比試時關節(jié)劇痛。
南宮燕強忍怒意,正要說話,忽聽場邊傳來一陣騷動。只見李二狗被五六個外門弟子圍在角落,為首的王師姐正厲聲呵斥:"...私自偷學高階劍訣,該當何罪!"
"我沒有!"李二狗急得額頭冒汗,"這是云師姐改良過的..."
"還敢狡辯?"王師姐抬手就要扇耳光,手腕卻突然被一道冰藍色劍氣凍在半空。
慕容雪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人群外,指尖還縈繞著森然寒氣:"宗門大比期間禁止私斗,這位師妹是想去戒律堂喝茶?"
她聲音不大,卻讓周圍溫度驟降。王師姐臉色煞白,連連后退。
......
未時的戰(zhàn)鼓重新擂響。云舒剛站起身,忽然身形一晃。南宮燕眼中閃過喜色——藥效終于發(fā)作了!
"第三十七場,主峰云舒對戰(zhàn)玄劍峰周毅!"
執(zhí)事長老的宣告讓喧鬧的演武場突然安靜。周毅是玄劍峰內門執(zhí)事,筑基大圓滿的劍修,雖年過四旬未能晉升親傳,但一套《玄冰劍訣》已練至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