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舟以為,江予川聽到這個消息應該開心不是嗎?
他終于可以擺脫她,重新奔向幸福,那為什么還要猶豫呢?
南舟很想問江予川,這猶豫的三十秒里,你在想什么?
在想是辜負陪你打拼十八年的我,還是辜負懷著你孩子的顏柚心?
南舟已經(jīng)不想問,因為她看見顏柚心輕輕扯了一下江予川的袖子,一臉甜蜜道:“江總,寶寶剛剛踢我了?!?/p>
那一刻,江予川猛然回神,對南舟說:“好,你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給我就好?!?/p>
“如果你沒有去處,可以待在家里住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
南舟崩潰極了,忍不住道:“江予川你忘記了嗎?”
“你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這里都是永遠我的家?!?/p>
“你的永遠那么短嗎?”
江予川平靜道:“南舟,那是以前?!?/p>
南舟不愿再聽,匆匆掛斷電話。
她想找間酒店度過最后時日,摸遍全身卻發(fā)現(xiàn)一分錢都沒有。
連骨灰盒都買不起。
她只能捏著體檢報告,回到這座曾裝滿她和江予川無數(shù)溫存的家。
可現(xiàn)在家里只有一份離婚協(xié)議,再沒有其他。
簽證的時候南舟突然想到,她和江予川曾經(jīng)也有過一個孩子,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
她那個時候特別想吃蛋糕。
但當時窘迫的連明天的飯都可能吃不上,到哪里去搞蛋糕呢?
江予川那時已經(jīng)不打不動黑拳了。
但為了那塊蛋糕,他還是去了。
南舟憂心他樹敵太多,悄悄跟去,卻在場外被人拖進暗巷。
她護著肚子哀求:“我懷著孕…放過我…”
對方無動于衷,將她強行拖上車。
血,好多血。
車上人影晃動,她分不清上來了幾個,又下去了幾個。
只記得痛,撕心裂肺的痛。
血順著腿根往下淌,浸透裙擺,在骯臟的車座上洇開一片暗紅。
江予川趕到的時候,她躺在血泊里,絕望道:“孩子沒了?!?/p>
她后來還是吃到了那塊蛋糕,帶著血腥味。
江予川滿臉是傷,自責道:“是我來晚了?!?/p>
他苦澀笑著轉(zhuǎn)開話題,不在談論剛剛糟糕的畫面,“蛋糕好吃嗎?”
其實那塊蛋糕其實不好吃,甚至很難吃,但那是江予川問她好吃嗎?
南舟點頭說好吃,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她好恨自己為什么要嘴饞,恨自己為什么要偷偷跟上去,恨自己為什么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南舟趴在他的懷里不停地哭,“對不起,對不起?!?/p>
江予川憐惜擦掉南舟的眼淚,把她摟在懷里,“不用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江予川不停地告訴南舟,錯不在她,“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那一刻南舟所有的委屈瞬間決堤,“江予川,我好難受?!?/p>
他把她抱在懷里,拍著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撫。
“對不起,是我不該丟下你?!?/p>
“以后不會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江予川說他從不食言。
公司成功上市后,他給南舟辦了一場世紀婚禮。
碩大的鴿子蛋戒指象征著永恒,江予川發(fā)誓此生唯一摯愛南舟。
可這一切,終究只是一場幻夢罷了。
南舟閉眼,沉沉睡去。
“南舟,南舟!”
呼喚聲起,她猛然睜眼——房間里空無一人。
二十歲的“江予川”正墜入一場噩夢般的現(xiàn)實。
夢中的他面目猙獰為換取公司上市,竟將南舟推入死敵手中凌辱,輪暴......
多年后,他竟還有臉背叛?
“江予川”驚坐而起,渾身冷汗。
身下不是出租屋的硬板床,是陌生的奢華大床,四周是全然陌生的別墅。
沙發(fā)上蜷縮的身影,也不是記憶中青澀的戀人。
那張臉,分明刻著三十四年的風霜。
“南舟,南舟!”他急喊。
南舟眼皮顫動,緩緩睜開。
空洞的目光茫然四顧,掠過他所在的方位,卻…毫無停留。
南舟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