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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某家醫(yī)院里。
周謹年靜坐在老爺子的病床前,目光柔和地看著蘇曉雪逗著爺爺哈哈大笑。
一切仿佛都那么和諧。
只是莫名的,他的心里有一瞬間的慌亂。
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在這一刻失去了。
察覺到他的失神,蘇曉雪沒好氣地將手中的蘋果扔了過去。
“心不在焉的!怎么?陪爺爺你還不開心???”
說著,蘇曉雪跳到他面前,嬉笑著伸手點了點他的腦門。
“罰你削蘋果,而且,蘋果皮不能斷哦?!?/p>
周謹年搖頭,將那股不明情緒驅散。
隨即伸手一攬,將對方直接抱進懷里。
溫熱的指腹探向她的腹部,像小時候一樣跟她鬧了起來。
蘇曉雪從小到大最怕?lián)习W癢了。
每次周謹年使這招,都讓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后只能雙手投降求饒。
只是這次,蘇曉雪不僅沒有認輸,相反卻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
周謹年修長的指節(jié)在她動來動去的縫隙間,仿佛碰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
他整個人立馬僵住,隨即下意識推開了蘇曉雪。
氣氛也一下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一旁的老爺子也止住了笑聲,原本渾濁的眼神也變得清明不少。
“曉雪,你先出去,我跟謹年說會話。”
蘇曉雪本來就因為周謹年的觸碰,臉上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
如今老爺子一開口,瞬間將剛剛好不容易調起來的氣氛又打回了原形。
她頓時整個人便掛了臉,但又不好意當著老爺子的面發(fā)作。
只得撇嘴看了一眼周謹年便退了出去。
等病房只剩下周謹年了。
老爺子這才倚著床頭開口:“曉雪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周謹年心下一緊,想都沒想直接開口:“爺爺,是我沒有教好她,你不要怪......”
“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什么同意你帶著蘇曉雪在身邊嗎?”
周謹年眸光暗了暗,思緒一下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他和蘇曉雪的父母都是同班同學。
他幾乎等于是看著蘇曉雪出生,長大。
連她的滿歲宴,他都是全程參與的。
那時的蘇曉雪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至友的孩子,并沒有什么特殊。
命運的轉折點發(fā)生在蘇曉雪八歲那年。
周謹年和她的父母一同去瑞士滑雪,他因為喜歡冒險,單槍匹馬地沖進了一塊人跡罕至的深林中。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崩緊隨而來。
而蘇父蘇母為了救他,將唯一的救生設備扔給了他,他們自己則雙雙掉下了懸崖當場死亡。
這份愧疚和自責,讓他在回國后見到蘇曉雪,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將蘇曉雪的撫養(yǎng)權,從她那個只認錢的舅舅手中爭取了過來。
并發(fā)誓一定要讓她接受這個世界最好的教育,讓她一輩子生活在金字塔的塔尖。
讓她開心,幸福,幾乎成了他往后生活中唯一的動力。
老爺子冷哼一聲。
“我是希望你帶著這份愧疚,好好去為蘇家贖罪!”
“不是給你找一個童養(yǎng)媳!”
“我沒有!”
周謹年起身大聲反駁。
“我對她,從來沒有過逾越!”
哪怕蘇曉雪再胡鬧,他都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
老爺子凝視他片刻:“如果我同意呢?你爸媽,包括小溪那邊,我都可以出面幫你擺平。社會輿論,我也會請最好的公關公司來處理?!?/p>
說到最后,他緊緊盯著周謹年,沒有放過他任何的表情變化。
“如果沒有這些阻礙,我讓你跟蘇曉雪結婚......”
“爺爺!”
周謹年皺了皺眉,心里不知怎的聽后滿是煩躁和不耐。
明明這些因素都是他之前不敢接受曉雪愛意的癥結所在。
可現(xiàn)在,他卻沒有半分高興。
腦海深處跳出來的身影也不是蘇曉雪。
而是喬若溪。
那個期待著跟著他結了108次婚卻沒能成功的女人。
“爺爺,我答應過若溪。會送曉雪出國留學,周太太只會是若溪?!?/p>
說完,周謹年冷著臉離開。
剛開門,蘇曉雪一張又氣又急的臉便映入眼簾。
一直以來,她覺得周謹年不敢愛自己,不敢接受自己,都是因為怕流言蜚語。
她無所謂這些,但也理解周謹年的顧慮。
蘇曉雪只恨自己不夠老,只恨上天不公,讓他們在錯誤的時間相遇。
后來喬若溪出現(xiàn),她也長大了一些。
蘇曉雪想當然地便以為,只要趕走喬若溪,她和周謹年就有機會了。
可現(xiàn)在,一切阻礙都不在,他還是不愿意娶她......
周謹年沒有留意到蘇曉雪的神色,他掏出手機撥打管家電話。
想問問喬若溪的情況。
可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而喬若溪的電話,早在關入祠堂時,就被沒收。
周謹年心底隱隱透露出不安,但又解釋不清楚為什么。
明明,他還暗地讓管家下手不要那么重,給父母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他小時候調皮,周父經常拿家規(guī)教訓他,每次爺爺也是這樣叫管家下手輕點。
那九十九道鞭子,不消三天再擦點藥,基本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周謹年內心那股子不安卻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