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靳司珩帶著甘夢出席公司新品發(fā)布會的消息,很快占據(jù)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靳氏總裁攜新婚妻子亮相,甘夢氣質(zhì)出眾,兩人堪稱商界神仙眷侶!】
【甘夢能力出眾,與靳司珩并肩而立,網(wǎng)友: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林書晚站在發(fā)布會最后一排的陰影里,看著聚光燈下靳司珩和甘夢十指相扣。
手機(jī)不斷震動,各大財經(jīng)號和娛樂號都在推送同一組照片——靳司珩低頭在甘夢耳邊說話,唇角含笑,而甘夢挽著他的手臂,無名指上的鉆戒閃閃發(fā)光。
林書晚關(guān)掉手機(jī),抬頭時正對上甘夢投來的目光。
對方紅唇微勾,故意往靳司珩懷里靠了靠,而靳司珩——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慶功宴上,香檳和笑聲交織成一片浮華的網(wǎng)。
甘夢端著酒杯,臉頰泛紅,身子軟軟地往靳司珩肩上靠:“靳總,我真的喝不下了……”
“喝不下就不喝了,不要勉強(qiáng)自己的身體?!苯剧駵厝岬亟舆^她手中的酒杯。
甘夢故作嬌嗔地?fù)u頭:“可是大家敬的酒,不喝多不禮貌……”
她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一旁的林書晚,“要是有人能幫我擋幾杯就好了?!?/p>
靳司珩皺眉擋開敬酒的人,目光卻越過人群,直直落在林書晚身上:“書晚,過來?!?/p>
她的指尖微微發(fā)顫,卻還是走了過去。
“你幫甘夢擋幾杯?!彼Z氣平靜,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他讓她給甘夢擋酒?
“你讓我……給她擋酒?”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問出口。
靳司珩皺眉,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她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這點小事你都不愿意?”
林書晚忽然笑了。
她沒有再說話,直接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那些本該屬于甘夢的酒。
烈酒灼燒著喉嚨,胃里翻江倒海,可她只是麻木地喝著,仿佛這樣就能掩蓋心臟被撕裂的痛楚。
周圍的聲音漸漸模糊,有人起哄,有人鼓掌,而靳司珩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
直到胃部傳來尖銳的疼痛,林書晚終于撐不住,踉蹌著沖向衛(wèi)生間。
她趴在洗手臺上劇烈地嘔吐,直到吐出血絲。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眼眶通紅,眼淚混著冰冷的水珠滾落。
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是胃更痛,還是心更痛。
“嘖,不過如此嘛?!备蕢舻穆曇魪纳砗髠鱽?,帶著譏諷,“我不過動動手,你就成這樣了?真是可憐?!?/p>
林書晚沒有回頭,只是緩緩擦掉嘴角的血跡,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宴會廳時,甘夢姍姍來遲,臉上赫然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她眼眶含淚,委屈地對靳司珩道:“靳總,我先回去了……”
靳司珩拉住她:“怎么回事?”
甘夢欲言又止,目光卻直直看向林書晚。
靳司珩臉色驟冷,拽著甘夢走到林書晚面前,厲聲質(zhì)問:“你打的?”
林書晚看著甘夢臉上的掌印,搖頭:“不是我?!?/p>
“不是你?”靳司珩冷笑,“你現(xiàn)在學(xué)會撒謊了?”
這時,助理匆匆趕來,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靳總,您之前吩咐找的項鏈,終于找到了?!?/p>
靳司珩接過盒子,打開——那是林書晚曾經(jīng)隨口提過喜歡的一條古董項鏈,他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尋到。
林書晚怔怔地看著那條項鏈,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可下一秒,靳司珩直接將它遞給了甘夢:“送你?!?/p>
甘夢故作驚訝:“這……不太好吧?”
靳司珩淡淡道:“你值得。”
說完,他冷冷看向林書晚:“道歉?!?/p>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書晚身上。那些曾經(jīng)對她笑臉相迎的人,此刻全都站在靳司珩那邊。
林書晚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
——從前,靳司珩從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可如今,他卻親手把她推進(jìn)深淵。
林書晚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對著甘夢彎腰,聲音機(jī)械:“對不起?!?/p>
夜風(fēng)刺骨,林書晚赤著腳走在馬路上。
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丟在哪里,禮服下擺被樹枝勾破,腳底也磨出血痕。
手機(jī)屏幕亮起,是靳司珩的消息:【司機(jī)有事先回去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家?!?/p>
她看著這條消息,突然笑出了聲。
從前她蹭破一點皮,靳司珩都會緊張得叫來家庭醫(yī)生。
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別墅里漆黑一片。
她蜷縮在浴缸里,看著腳底滲血的傷口,眼淚終于砸了下來。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來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