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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司錦年第一時(shí)間將溫言溪護(hù)在身后,冷靜地叫來酒店安保,并撥打了急救電話。
溫言溪站在一旁,看著他額角那道被自己砸出的傷口,手還在微微顫抖,仿佛香檳瓶碎裂時(shí)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
“別怕,不是你的錯(cuò),是他自己固執(zhí)?!彼惧\年脫下自己的西裝,重新披回她肩上,將她冰冷的手裹進(jìn)自己溫暖的掌心。
醫(yī)院里,司慕南因?yàn)槟X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司老爺子聞?dòng)嵹s來,溫言溪和司錦年也在病床邊,病房里的氣氛十分凝重。
司老爺子看著昏迷的司慕南,長長地嘆了口氣,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司慕南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
他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床邊,神色冷峻的司錦年。
“她呢?”他開口,聲音沙啞干澀。
司錦年避而不談,“你好好養(yǎng)傷就行?!?/p>
司慕南嗤笑一聲,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牽動(dòng)了頭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憑和我這么說話?你不過是個(gè)靠我父母用命換回來的廢物!”
司錦年一直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裂痕,眼底翻涌著克制多年的痛楚。
“你一直都這么想,是嗎?”
“難道不是嗎?”司慕南的怨毒傾瀉而出,“那場車禍,死的為什么不是你!如果那天,不是因?yàn)槟惆l(fā)高燒,他們?yōu)榱怂湍闳メt(yī)院,抄了近路,才釀成悲??!”
“爸媽都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可你這個(gè)償命鬼的結(jié)果如何呢?爺爺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你,就連她......就連溫言溪,你也要跟我搶!”
童年那場車禍的陰影,是司慕南心中永不愈合的傷疤。
他連父母稀薄的愛都被殘忍奪走了,可司錦年得到的卻是全家人小心翼翼的同情,和作為幸存者加倍的補(bǔ)償。
他恨司錦年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包括那份本該屬于他的、來自爺爺?shù)钠谠S和愛。
“我沒有跟你搶,”司錦年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你,親手把言溪推開的。”
“你閉嘴!你給我滾!讓她來見我!我要見溫言溪!”
然而,溫言溪沒有再出現(xiàn)。
她和司錦年準(zhǔn)備第二天飛澳洲度假。
司慕南稍微一查,便得知了她們的航班信息。
在溫言溪和司錦年前往機(jī)場的路上,幾輛黑色的越野車毫無征兆地從岔路口沖出,以蠻橫的姿態(tài)逼停了他們的車。
車門被粗暴地拉開,保鏢們制住了反應(yīng)迅速的司錦年。
而司慕南,則親自將溫言溪從車?yán)镒Я顺鰜怼?/p>
“司慕南!你放開我!”溫言溪驚恐地掙扎。
“言溪,跟我走,”他完全聽不進(jìn)任何話,“我不會(huì)再讓你離開我了?!?/p>
“錦年哥!”她本能尋求司錦年的幫助,這也讓司慕南更為惱火。
他將她塞進(jìn)自己的車?yán)铮瑹o視了身后司錦年憤怒的吼聲,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車子一路向著人煙稀少的郊外駛?cè)ィ罱K停在了一座矗立在懸崖邊的古老城堡前。
這是他不久前買下的,他曾幻想過,有一天能和溫言溪在這里,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樣,重新開始。
古堡內(nèi)陰冷而空曠,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波濤洶涌的大海。
“你不是喜歡這里嗎?你以前說過,想住在這樣的城堡里?!彼灸侥蠈⑺d在懷里,聲音溫柔得詭異。
“那是在我愛你的時(shí)候,司慕南,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再愛你了。”
“不!你會(huì)的!我們現(xiàn)在就重溫一下以前的美好,我會(huì)讓你重新愛上我!”
他被這句話刺激到了,猛地撕開了她頸間的衣領(lǐng)。
絲質(zhì)的襯衫發(fā)出脆弱的撕 裂聲,露出了她白 皙的鎖骨和細(xì)膩的肌膚。
而在那片靠近心臟的位置,一個(gè)由精細(xì)線條構(gòu)成的花體紋身,赫然映入司慕南的眼簾。
Jinnian,是司錦年的名字。
司慕南的瞳孔劇烈收縮,那個(gè)名字,像一根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心上,燙得他血肉模糊。
“為什么......”他松開了她,“你真的愛上司錦年了?!”
他忽然崩潰地跪倒在地,通紅的眼睛里涌出大顆的淚水。
“言溪......我求你,把它洗掉,好不好?”他哭著,卑微地乞求。
“洗掉了又如何?司慕南,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已經(jīng)是錦年的了,你明白嗎?”
在司慕南失神之際,溫言溪飛快地的拿起放在水果托盤里銀質(zhì)剪刀。
她將剪刀的尖端,對準(zhǔn)了自己脖頸處那根脆弱的青色血管。
“別逼我恨你,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彼粗劼曁痤^的司慕南,眼神決絕。
“不......你舍不得死,你少嚇唬......”他的瞳孔驟縮。
下一秒,那冰冷的刀鋒已經(jīng)刺破了皮膚,一縷鮮紅的血珠順著刀尖滑落,滴在地毯上。
“不要!”司慕南驚恐地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