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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電話響了,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了。
是喬蕓汐,他心里莫名地失落。
“阿南,我受傷了!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他不會拒絕喬蕓汐的任何要求,聽到她受傷的哭腔,立刻起身。
“你在哪?”
“我在母親的城南公寓......”
“你等我,馬上到!”
司慕南喝了不少酒,但意識清醒,他等不及司機過來,直接自行開車前往。
可途中,他被后車虛晃的遠光燈模糊了視線,后車暴力超車,故意堵在他車前急剎。
司慕南被惹火了,加速超車。
后車不斷挑釁,司慕南來了脾氣,猛打方向盤準(zhǔn)備給那車一點教訓(xùn),可不知怎么,輪胎打滑,他的車直挺挺地朝著欄桿沖下去。
失去意識前,他模糊聽到有人打電話。
“喂,大少,事情已經(jīng)辦妥......”
再醒來,入眼是病房慘白的天花板,和泫然欲泣的喬蕓汐。
“阿南,都怪我!要是你醒不過來,我可能也活不了了!”
司慕南想安慰喬蕓汐,但手上打了石膏,“沒事,你的傷還好嗎?”
喬蕓汐啞然,因為昨晚她是騙他的。
她穿著格外清涼的黑蕾絲睡衣,想一舉拿下司慕南的,可沒成想,等來了司慕南車禍的消息。
“我只是......只是腳崴了,現(xiàn)在好了?!?/p>
“阿南,我聽你發(fā)小說,你昨晚喝了酒都要開車來找我,為什么啊?”
“我受傷,你就這么緊張嗎?你還對我那么好......我想不通?!?/p>
喬蕓汐露出期待的目光,她現(xiàn)在急切地想要挑破這層窗戶紙。
司慕南雙唇翕合,“因為......你救過我。”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喬蕓汐期望的。
她臉上浮現(xiàn)失望受傷的表情,“阿南,爸爸說要給我相親了,他看中了陳氏大少爺......”
司慕南著急了,扯到胸口的傷,疼得臉皺成一團。
“不行!他就是個紈绔浪子,你不能嫁給他!”
“可我沒辦法......”她低眉委屈。
司慕南狠下心說:“蕓汐,等我出院,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喬蕓汐終于滿意地笑著抱住他。
可沒一會,病房內(nèi)響起不斷地手機鈴聲,喬蕓汐眉頭緊皺,卻也不接。
“蕓汐,是伯父嗎?你給我,我來跟他說!”
他伸手去接,但喬蕓汐迅速躲閃了,像是躲藏著什么秘密。
她表情慌亂,“是公司有些事,阿南,我先走了,等空了來看你!”
“好......”話還沒說完,喬蕓汐就像逃跑般跑走了。
司慕南決定跟喬蕓汐確定關(guān)系了,但他腦子里卻是溫言溪的樣子。
他在想,溫言溪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到他面前,指著他鼻子罵他眼瞎。
溫言溪會氣鼓鼓地叉著腰,“你竟然拋棄本小姐,選了這個野鳳凰!你就是個白癡!”
他沒注意到自己唇角的笑意,有多寵溺。
或許......溫言溪知道后也是一件好事,大吵一架總比冷戰(zhàn)好。
他只是幫喬蕓汐擺脫相親的厄運,最后還是會跟溫言溪在一起,那不如借此磨磨她的性子。
于是他打電話通知發(fā)小,“我打算跟喬蕓汐告白了,你替我通知一下圈內(nèi)好友!”
對面瞬間炸雷,“不是!兄弟!你車禍撞到腦子了?”
“沒有啊,我清醒得很!”他頓了頓,“順便你替我通知一下溫言溪,還有別告訴她我出車禍的事,免得她幸災(zāi)樂禍!”
發(fā)小扶額,“兄弟,這次我真的看不懂你了,你哪次生病,溫言溪幸災(zāi)樂禍了?”
他的思緒突然被拉回五年前,疫情爆發(fā),他被困國外。
溫言溪在得知他發(fā)高燒的消息后,連夜坐了飛機,帶著藥找到他的公寓。
他打開門時,冷灼的空氣混著少女的風(fēng)塵仆仆撲面而來。
說好了永遠都不會忘記,可他還是忘了那么久。
他嘴硬著說:“你只管通知到位,剩下的你別管?!?/p>
發(fā)小無奈:“行!你就作吧!有你后悔的時候!”
隔了幾天,司慕南終于出院了。
一個個爆炸性的消息接踵而至。
秘書小聲報告:“司總,大少爺蘇醒了......”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司慕南沒想到躺了三年的植物人,真的能蘇醒。
“您住院期間的事,老爺子怕你受刺激,所以不讓我們說......”
司慕南面色陰沉,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爺爺還是偏心哥哥呢!
這時,司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過來。
“爺爺,哥哥狀況怎么樣?我過兩天去看看他吧!”他語氣輕緩,實則臉色極其難看。
司老爺子心情愉悅,“嗯,你過兩天跟我去加州,你哥要結(jié)婚了!”
“什么!”他差點把手機給捏碎。
司慕南捏住狂跳不止的眉心,問道:“哥哥跟誰結(jié)婚啊?”
“明知故問,把你的護照給管家,兩天后出發(fā)!”
司老爺子掛得果斷,司慕南沉思了好幾分鐘,也沒理解“明知故問”的這層含義。
他沒有多想,因為今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紅色的蘭博基尼疾馳在A市的高架上,副駕上擺放著一枚十克拉的鉆戒。
鮮紅的玫瑰鋪滿了會所的星空大廳,燈光交錯中,大屏幕上印出喬蕓汐的美照。
他甚至還請了A市有名的娛記來直播。
溫言溪最喜歡在網(wǎng)上關(guān)心有些名門八卦,等她刷到該是多么氣急敗壞。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司慕南打電話給了喬蕓汐。
她那邊似乎在忙,但還是答應(yīng)會來。
足足等了三個小時,耗得他都不耐煩了,女主角才姍姍來遲。
預(yù)訂的交響樂團演奏起《夢中的婚禮》,司慕南像無事發(fā)生般拿著戒指走向喬蕓汐。
“蕓汐,我......”
喬蕓汐叫停了一切,她露出驚慌又驚喜的神色。
“阿南,我喜歡你,但是......我配不上你,更配不上如今的一切,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想徹底掌權(quán)了溫家,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
司慕南沒有生氣,他輕嘆了一口氣,沒人知道他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三個小時空白時光中,他無數(shù)次地點開和溫言溪的聊天框,把聊天記錄翻了個遍,他確定了自己的內(nèi)心所想。
這場鬧劇結(jié)束,司慕南帶著戒指找到停車場的喬蕓汐。
他想把戒指送給她,因為這個戒指和鉆石皇冠是一個系列的,名叫“夢中的女神”。
可走近,他聽到喬蕓汐在打電話。
“聽說你拒絕了司慕南?你傻不傻啊?”
她一改方才的溫婉,語氣透著得意,“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和司家并列首富的陳總,他說要娶我!”
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般直直地砸向司慕南,他攥緊了那枚戒指。
“我當(dāng)然要再考慮一下啦,司慕南很好,但是司老爺子更偏心司錦年,聽說還醒了......”
恣意的笑聲在喬蕓汐回頭的瞬間,戛然而止。
她對上那雙陰森晦澀的黑眸,心里咯噔一下。
“蕓汐姐,我本想將這枚戒指送你......”他伸出修長的右手把玩那個寶藍色絲絨盒,“可現(xiàn)在不想給了?!?/p>
昂貴的戒指被拋進了垃圾桶里,留下決絕的背影。
后來,喬蕓汐給他發(fā)了很多消息,各種解釋。
什么她沒有陳總,什么和朋友只是開玩笑......還找到公司想當(dāng)面解釋。
他一律視而不見。
兩天后,他穿上了意式手工定制西裝,打扮隆重。
因為今天要去參加司錦年的婚禮。
司老爺子很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以為會先喝到你的喜酒,沒想到卻是你哥先結(jié)婚了,命運才是最好的導(dǎo)演!”
“放心吧,爺爺,我的喜酒你也很快能喝上!”他自信挑眉。
司老爺子哈哈大笑,連連說好。
司慕南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那條珍珠項鏈,他已經(jīng)決定親自去加州跟溫言溪求和了。
那么戀家的小姑娘突然跑那么遠,估計看見他會感動得哭出來吧。
機翼劃破長空,留下一道優(yōu)雅而潔白的尾跡,像是靈動的筆觸將相愛者的心不斷拉近。
司錦年的婚禮熱鬧非凡,而司慕南卻躲在莊園的叢林里重復(fù)給一個號碼發(fā)著消息。
【我現(xiàn)在到加州了,你在哪?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我有禮物要送你,雖然你生日沒請我,但只要你給我道個歉,小爺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
【你不會還因為蕓汐的事情耿耿于懷吧,做錯事就該接受懲罰......】
然而,每條消息后面都跟著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她竟然把他拉黑了!
直到爺爺派人來找,他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前廳。
婚禮開始,碧綠的草坪上灑滿象征純潔的白玫瑰花瓣,司錦年挽著新娘從門口緩緩步入。
司老爺子杵了一下低頭看手機的司慕南。
“今天你哥哥結(jié)婚,別擺弄手機了,還有言溪在呢,以后她成你大嫂了,你可別再跟以前一樣幼稚了......”
“什么?”他猛然抬眸看向司錦年旁邊的女人。
“溫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