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諾從友誼大廈出來,剛剛的古典音樂會讓人心曠神怡,回到家,電子寵物就跳了過來。
“豆豆,今天給你帶了音樂會的紀念品,你會喜歡的……”說著,布蘭諾拿出一枚精致的發(fā)扣,別在豆豆的頭上。
豆豆高興地搖著尾巴,然后回到窩里,不再打擾主人。
吃完午飯,布蘭諾的通訊器響起,他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
兩個舞伴的聲音同時響起,“布蘭諾,今天你是我的舞伴,上次說好的,我們在排練廳等你……”
布蘭諾頭痛萬分,卻也不得不應下。
他只是收到老年舞蹈班的傳單,看到上面的雄蟲十分帥氣,所以好奇多看了幾眼,沒想到就被發(fā)傳單的小雄蟲給拉進去報了名。
后來先后認識了兩位一百八十多歲的老雄蟲,這兩位幾乎就要到臨終期了,卻都看上了自己,還為爭當自己的舞伴而大打出手。
這還不是布蘭諾最為傷腦筋的地方,最讓他不能ren受的是其中一個居然對外宣稱是自己的雄主,簡直是活久見。
為了防止這兩蟲找到家里來,布蘭諾只好天天下午去排練廳。
他前腳剛走,后腳小區(qū)前的空地就被警衛(wèi)圍了起來,一輛飛艇落下。
一路的高大蟲子四處戒備,全副武裝地開道,直通布蘭諾的院子。
許鶴撲了個空,警衛(wèi)科的人馬上聯系了安全中心,很快查到了布蘭諾的位置。
本來想給布蘭諾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撲了個空,許鶴只好去任由人帶路。
好在這里不遠,兩條街就到了。
警衛(wèi)沒有直接沖進排練廳,而是讓便衣先進去,因此,一眾翩翩起舞的老蟲子們都還沒發(fā)現問題。
布萊德不讓大家擾民,但活動中心的老蟲子們還有負責蟲都被這陣仗驚到了。
看到布萊德,所有蟲都摘下帽子單手放在胸前,行軍禮。
有的個別沒見過世面的蟲甚至跪了下來。
有些不明所以的蟲一見這情況,二話沒說,也跟著跪。
很快,四周跪了一地。
有些人知道是不用跪的,但人家都跪了,你一個蟲不跪,顯得好突兀,似乎你格外不同。
于是,大家都跪了。
看著舞蹈室被全面封鎖,剛剛上了個洗手間的老板快哭了。
他只是做個小買賣,開個夕陽紅老年舞蹈班而已,不過騙一些有錢老雌蟲的報名費罷了,怎么會被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給圍了呢?
他將自己從小到大犯過的錯回憶了一遍,實在想不出是哪一回犯了這么大的事。
許鶴走進排練廳,看著一水的老蟲子們兩兩相擁,隨著音樂跳得陶醉。
他看了一圈,很快看到一個三人組,是的,沒錯,兩個人的舞,有一組竟是三個人在拉扯。
想不發(fā)現他們都難,這哪里是跳舞,簡直在上演一場搞笑的老頭吃飛醋大戲。
好在,沒多久,音樂結束,一曲完畢。
大家各自散開,中場休息。
許鶴朝布蘭諾走去,不得不說,這兩老家伙還挺有眼光,這現場這么多雌蟲,就數布蘭諾看著最年輕,氣質也是最好。
只是,不等他走近,就被吃飛醋的兩位中的一位給攔下。
“年輕蟲,不是你的不要肖想,那是我的雌夫,你就此離開,我不為難你?!崩闲巯x喘著氣道。
一旁的便衣都走到跟前了,許鶴一個眼神,幾人裝作無事走開,拱衛(wèi)在許鶴身邊。
“布蘭諾是你的雌夫?你們什么時候結婚的?”許鶴問。
老雄蟲正兒八經地道:“有些年頭了,我記憶得是一百多年前的一個晚上……”
“老馬丁,你個臭不要臉的,又在冒充布蘭諾的雄主,要點臉吧你,小心我弄死你這小懶子。”另一個老雄蟲氣休休地朝這邊怒吼。
許鶴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那老雄蟲眼珠一轉,顯然也對許鶴起了警惕之心,他道:“我跟布蘭諾天天在一起跳舞,你說我是誰?!?/p>
而此時的布蘭諾站了起來,目光避開混亂的蟲子們,尋找許鶴的身影。
剛剛他聽到了許鶴的聲音,不知道多少年了,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就渾身一個激靈。
許多次,在他走在蟲群里,聽到類似的聲音,他都會下意識地去尋找聲音的主人。
但結果是一次次的失望。
他只覺得自己還不夠老,再老一點,也許就記憶不好了。
那時候,他或許不再會因為一個聲音而激動。
也或者,他已經失望夠了,不再想轉頭尋找。
但是,今天,他又是這個反應,他想制止都來不及。
身體自動地站了起來,眼睛自動朝那邊看。
只是,這次跟以往都不同。
他看到那雙淺淺的冰藍色眼睛,就是他,沒錯。
布萊德,自己法律上的配偶。
這一刻,布蘭諾心亂如麻,無數個念頭在腦子里閃過,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反應,才符合自己以往的作風。
“你不會,也是布蘭諾的雄夫吧?”許鶴問另一個老雄蟲。
這個老家伙臉上一喜,點頭應下。
布蘭諾本蟲卻炸了毛,連忙擺手。
他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恐懼,可他明明什么也沒做啊。
“你他爹的……”布蘭諾急得要爆粗口,他怕罵得不夠難聽,不足以取信于布萊德。
但良好的修養(yǎng)讓他一時舌頭打結,嘣不出一個屁來。
“不是吧,你們是布蘭諾的雄夫,那我這個正牌雄主,算什么?”許鶴看向布蘭諾。
嘩——
周邊一片嘩然,兩個老雄蟲瞪大了眼,看看公子哥樣的許鶴,再看看斯文學者風的布蘭諾,突然覺得這蟲說的可能是真的。
明眼蟲都看得出來,這兩位比較配一些,如果布蘭諾再年輕一點的話。
“原來這是布蘭諾的雄主,看著好帥,他會不會來我們舞蹈隊,如果他來,我一定要跟他組隊……”有雌蟲竊竊私語起來。
許鶴略感不適地抿唇。
立刻,就有便衣將老雌蟲們隔離開來,并擠遠。
“你是交往了其他雄蟲嗎?”許鶴問布蘭諾,根據記憶和收集的資料顯示,布蘭諾不是會報這種班的蟲,除非他也另結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