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顧氏集團召開了盛大的新聞發(fā)布會，宣布與德誠投資達成和解，并正式推出新能源項目。我作為投資部總監(jiān)坐在主席臺上，身旁是顧沉和其他高管。
"特別感謝程微女士的專業(yè)貢獻。"顧沉向媒體介紹我時，眼中帶著罕見的贊許，"她的敏銳分析為公司挽回了重大損失。"
閃光燈瞬間聚焦在我身上。我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里卻有些不自在。過去一周，隨著周明遠案件的發(fā)酵，我成了媒體口中的"金融界灰姑娘"——從被拋棄的新娘到顧氏最年輕的總監(jiān)，這種戲劇性轉變讓記者們趨之若鶩。
發(fā)布會結束后，我快步走向電梯，希望能避開那些刁鉆的提問。但剛轉過走廊拐角，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程總監(jiān)，有時間聊聊嗎？"
我轉身，看到研發(fā)總監(jiān)蘇雯靠在墻邊，手里轉著一支鋼筆。她今天穿著利落的白色套裝，紅唇鮮艷，氣場強大。
"蘇總監(jiān)。"我點頭致意，"有什么事嗎？"
她走近幾步，聲音壓低："聽說你拒絕了董事會的特別獎金？"
我微微皺眉。這個消息應該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是的。我只是做了分內工作。"
"有趣的選擇。"蘇雯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顧沉知道嗎？"
"我想他知道。"我不明白她為何對這事感興趣，"這有什么問題嗎？"
蘇雯突然笑了："沒有，只是..."她湊近我耳邊，"小心別被捧得太高。顧沉對你的'特殊照顧'已經引起了不少議論。"
我后退一步，感到一陣不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我站在原地，胸口發(fā)悶。蘇雯的話明顯有所指，但我不確定是警告還是單純的嫉妒。顧沉對我的"特殊照顧"？除了工作上的支持，還有什么？
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顧沉本人走了出來，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程微，我正要找你。"他的目光掃過我身后，"蘇雯來過？"
"剛走。"我觀察著他的反應，"她似乎對你給我的'特殊照顧'有些意見。"
顧沉的表情瞬間陰沉："別理會辦公室政治。"他按下電梯按鈕，"跟我來，有件事需要你處理。"
電梯里，顧沉遞給我一份文件："德誠的和解協(xié)議中有個條款，需要你簽字確認。"
我翻開文件，發(fā)現(xiàn)是關于周明遠轉移的那筆資金的返還協(xié)議。"這...全部還給我？"
"本來就是你的錢。"顧沉平靜地說，"法務部已經確認，周明遠用你的名義注冊的空殼公司債務將由他本人承擔。"
我盯著文件上那個數(shù)字——六十八萬，正是周明遠卷走的全部積蓄。雖然德誠的賠償遠不止這些，但能拿回自己的錢還是讓我眼眶發(fā)熱。
"謝謝。"我輕聲說，"不只是為了這個...為了一切。"
顧沉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電梯到達的"叮"聲打破了這一刻。他率先走出電梯："我的辦公室?，F(xiàn)在。"
顧沉的辦公室比平時更凌亂，文件堆滿了會客區(qū)的茶幾。他關上門，突然問道："蘇雯具體說了什么？"
我沒想到他會追問這個，猶豫了一下："她說...你的'特殊照顧'引起了議論。"
顧沉冷笑一聲："她只是不滿我否決了她的研發(fā)預算提案。"他走到窗前，背對著我，"公司里總有些無聊的閑話，不必理會。"
"什么樣的閑話？"我忍不住問。
他轉過身，表情難以捉摸："關于我們的關系超出了工作范疇。"
我的臉瞬間熱了起來："這太荒謬了！"
"是嗎？"顧沉突然走近幾步，"程微，你知道為什么我那天會出現(xiàn)在你的婚禮上嗎？"
這個問題像一記悶雷擊中我。是啊，顧沉和周明遠只是普通上下級關系，他為什么會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老實承認。
顧沉的目光變得異常深邃："因為我一直在關注你。"
這個回答讓我呼吸一滯。什么意思？在我知道之前，顧沉就認識我？
正當我準備追問時，他的電話響了。顧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表情立刻變得嚴肅："我需要接這個。"
他走到辦公室另一端接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我只能聽到幾個零碎的詞："確認了嗎？...什么時候？...加強安保..."
掛斷電話后，顧沉的臉色異常凝重："有個壞消息。周明遠保釋出來了。"
"什么？"我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他的律師找到了程序漏洞。"顧沉快步走回我面前，"聽著，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要單獨行動。我會安排保鏢24小時保護你。"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手腳冰涼。周明遠自由了？那個一小時前還在為拿回存款而欣喜的我突然感到無比脆弱。
"他會...報復我嗎？"我輕聲問，討厭自己聲音中的顫抖。
顧沉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溫暖而堅定："他不會有機會靠近你。我保證。"
他的眼神中有種鋼鐵般的決心，讓我莫名安心。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秘書的聲音傳來："顧董，董事會成員已經到了。"
顧沉收回手："我需要參加這個會議。你先回家休息，保鏢會護送你。"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剛才說...你一直在關注我？是什么意思？"
顧沉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改天再談?，F(xiàn)在，安全第一。"
離開顧氏大廈時，兩名穿西裝的保鏢緊跟在我身后。坐進車里，我忍不住回頭望向大廈頂層，隱約能看到顧沉辦公室的燈光。
他在那里做什么？和董事會討論什么緊急事項？又為什么說一直在"關注"我？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直到車子停在我的公寓樓下。
"程小姐，我們會守在門口。"保鏢之一說，"有任何異常，請立即按警報器。"
我道了謝，走進電梯。隨著樓層數(shù)字的上升，一種莫名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周明遠自由了...這個事實像烏云一樣籠罩著我。
推開公寓門，我習慣性地開燈檢查每個房間——這是過去一周養(yǎng)成的習慣。當確認一切安全后，我才松了口氣，癱坐在沙發(fā)上。
手機震動，是林妍的消息：「親愛的，聽說周明遠出來了？你還好嗎？」
我回復：「有保鏢保護，暫時安全。你怎么知道這事？」
林妍的回復很快到來：「公司都在傳。需要我來陪你嗎？」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刮一貜偷?，突然感到一陣疲憊。
放下手機，我走向臥室，準備早點休息。經過梳妝臺時，一個陌生的包裹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小盒子，上面沒有寄件人信息。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誰放進來的？什么時候？保鏢知道嗎？
猶豫再三，我還是戴上了橡膠手套（從周明遠事件后，我在家里各處都備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裹。里面是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后，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那塊"丟失"的懷表！
懷表下壓著一張紙條：「物歸原主。有些秘密最好永遠埋藏?！粋€朋友」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這不是警方保管的證物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公寓？誰送來的？更重要的是，紙條上的"秘密"指什么？
正當我準備檢查懷表時，門鈴響了。我嚇了一跳，差點把懷表掉在地上。
"程小姐？"是保鏢的聲音，"顧董來了。"
顧沉？他怎么來了？我匆忙把懷表和紙條塞進梳妝臺抽屜，走去開門。
顧沉站在門外，西裝外套已經脫下，領帶也松開了，看起來像是剛從緊張的會議中抽身。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我的臉："你還好嗎？"
"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有人送來了周明遠的懷表。"
顧沉的表情瞬間變了："在哪里？"
我領他進入臥室，從抽屜里拿出那個首飾盒。顧沉戴上手套，仔細檢查懷表，然后打開了隱藏的夾層——里面空空如也。
"存儲卡不見了。"他沉聲說，"紙條呢？"
我遞給他那張神秘的紙條。顧沉讀完后，臉色更加陰沉："公寓已經不安全了。收拾必需品，馬上跟我走。"
"去哪里？"
"我家。"顧沉斬釘截鐵地說，"那里有最先進的安保系統(tǒng)。"
我想抗議，但看到他嚴肅的表情，最終點了點頭。十分鐘后，我收拾好了一個小行李箱。顧沉親自檢查了每個房間，然后護送我下樓。
坐進他的車里，我終于忍不住問道："顧沉，到底怎么回事？誰會把懷表還給我？為什么拿走存儲卡？"
顧沉啟動車子，側臉在街燈下顯得格外堅毅："我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周明遠不是一個人在行動。"
這個答案讓我脊背發(fā)涼。如果周明遠有同伙，那會是誰？梁娜？還是...更接近我的人？
車子駛入夜色中，我望著窗外流動的燈光，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再次脫離了軌道。但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顧沉...他究竟是誰？為什么對我如此保護？那些未說完的話背后，又藏著什么秘密？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但疲憊最終戰(zhàn)勝了好奇心。在引擎的低鳴中，我不知不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