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燈光比記憶中更加柔和。林晚晴坐在兩年前周明遠失約的位置上,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餐巾邊緣。同樣的角落,同樣的燭臺,
甚至同樣的菜單——一切都與那個心碎的夜晚驚人地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侍者送來一杯檸檬水:"女士,您的朋友還沒到嗎?""他會的。"林晚晴微笑回答,
這次她無比確信。話音剛落,餐廳門口出現(xiàn)一陣騷動。
周明遠抱著一大束德國藍勿忘我快步走來,西裝筆挺,頭發(fā)精心打理過,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期待。他在桌前停下,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我遲到了嗎?"林晚晴看了看手表:"剛好七點,很準時。"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周明遠小心翼翼地坐下,將花束遞給她:"給你的。"花束不大但很精致,
藍紫色的小花間點綴著白色滿天星,簡單而優(yōu)雅。林晚晴接過,
聞了聞那淡淡的香氣:"謝謝,很漂亮。""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周明遠突然問,
"也是在這家餐廳。"林晚晴點點頭。那時他們剛認識不久,周明遠為了給她驚喜,
包下了整個餐廳。年輕的她曾為那種浪漫心動不已。"我當時太張揚了。
"周明遠自嘲地笑了笑,"好像只有用那種夸張的方式才能證明什么。"他環(huán)顧四周,
"現(xiàn)在才懂得,真正的感情不需要表演給別人看。"侍者送來菜單,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林晚晴點了和兩年前一樣的牛排,而周明遠卻搖頭拒絕了紅酒。"戒了。"他對林晚晴解釋,
"酒精會讓人做出愚蠢的決定。"晚餐在略顯拘謹?shù)珳剀暗臍夥罩羞M行。他們聊工作,
聊周父的康復(fù)進展,甚至聊天氣,
卻都小心避開那些沉重的話題——就像兩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試圖從頭開始。甜點上來時,
周明遠突然放下叉子:"晚晴,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個小巧的天鵝絨盒子,但沒有立即打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苦笑一下,"我知道現(xiàn)在談這些還太早,但..."他深吸一口氣,將盒子推到她面前,
"請先看看。"林晚晴打開盒子,呼吸瞬間凝滯——里面是一枚戒指,但不是新的。
那是他們的結(jié)婚戒指,被她扔出窗外的那個。
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他們的結(jié)婚日期和"永遠"兩個字,如今多了一道細細的劃痕。
"我找了一整夜。"周明遠輕聲說,"雨太大了,灌木叢又密...但我必須找到它。
"他的手指輕撫過那道劃痕,"就像我必須修補我造成的傷害一樣。"林晚晴的視線模糊了。
她記得那個雨夜,記得自己憤怒地將戒指扔出窗外時的心碎。而周明遠,
那個曾經(jīng)驕傲自大的男人,竟然在暴雨中尋找這小小的金屬圈..."我不求你重新戴上它。
"周明遠繼續(xù)說,"只是希望你知道,無論將來如何,這段婚姻對我而言從未真正結(jié)束。
"林晚晴輕輕合上盒子,將它推回周明遠面前:"保管好它。
也許...有一天我會再要回來。"周明遠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點燃了希望的燈火。
他小心地收回盒子:"我會一直帶著它,等待那一天。"離開餐廳時,
周明遠鼓起勇氣牽起林晚晴的手。她沒有拒絕。夜風輕拂,帶著初夏特有的溫暖和花香。
"能送你回家嗎?"周明遠問。林晚晴點點頭。他們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
誰都不愿打破這難得的寧靜。"我有個想法。"林晚晴突然說,
"關(guān)于爸的醫(yī)療費...還有那些和我們處境相似的家庭。
"周明遠好奇地看著她:"什么想法?""成立一個基金。
"林晚晴的眼睛在街燈下閃閃發(fā)亮,"幫助那些因家人重病而陷入經(jīng)濟困境的人。
我們可以提供無息貸款或資助,特別是針對那些特殊藥物和治療。"周明遠停下腳步,
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想用我們的經(jīng)歷去幫助別人?""為什么不呢?
"林晚晴微笑,"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痛苦,如果能讓別人少走些彎路,不是很好嗎?
"周明遠突然將她拉入懷中,
緊緊擁抱:"謝謝你...謝謝你愿意把那些痛苦變成美好的事物。"林晚晴靠在他胸前,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這個擁抱不帶任何情欲,只有滿滿的感激和珍視。
時間如流水般平靜地流逝。林晚晴和周明遠的關(guān)系像春天的植物一樣緩慢生長。
他們每周約會一次,有時是晚餐,有時只是公園散步;周明遠每天仍然會送花到她的辦公室,
只是現(xiàn)在會附上更長的卡片,分享他的日常和想法;周末他們常常一起去看望周父,
老人康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能短時間行走了。七月的一個周日,
林晚晴在周明遠的小公寓里幫他整理資料。桌上堆滿了文件和筆記本電腦,
陽光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個數(shù)據(jù)有問題。"林晚晴指著一份報表說。
周明遠湊過來看,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真的,我算錯了。幸好有你。
"這樣的場景越來越常見——林晚晴幫周明遠審核他的自由職業(y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