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鞋尖碾過我掉在地上的工作證,“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晚了!”
就在這時,染著銀發(fā)的跟班突然尖叫起來:“秦少!車……車打不著火了!引擎蓋底下跟炸鍋似的!”
秦少猛地回頭,賓利的引擎蓋下傳來“咔咔”的怪響,儀表盤的指針瘋狂亂跳,像條瀕死的魚。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揪著我衣領往賓利那邊拖,指甲掐進我脖子里:“聽見沒有?你撞壞了我的車!現(xiàn)在送我回家,不然這維修費讓你賠到下輩子!”
“我要發(fā)車……”我不能答應他的要求,時辰到,必須發(fā)車。
“發(fā)個屁!”
他指著車標“賓利前杠加漆面,保守估計五十萬!
你要么現(xiàn)在送,要么明天就等著收法院傳票?!?/p>
我盯著大巴車門,車廂里的人影已經(jīng)快貼到玻璃上,像在無聲地催促。
:29的數(shù)字刺得眼睛疼,方向盤上突然滲出的一片水漬,像是誰剛在上面按了個濕冷的手印。
“……上車。”我終于松了口,聲音發(fā)澀。
秦少得意地笑了,帶著兩個跟班往大巴上涌。
光頭第一個跳上車,剛要罵罵咧咧找座位,突然“嗷”地一聲蹦起來:“什么東西?扎我屁股!”
他手忙腳亂地摸向座椅,卻只摸到塊冰涼的鐵皮,指尖沾著點灰黑色的粉末,像燒過的紙灰。
“出息!”秦少皺眉踹了他一腳,自己往副駕坐,剛碰到座椅就猛地縮回手。
“這椅子怎么跟冰窖似的?”
我發(fā)動引擎時,后視鏡里的人影突然散開了,一個個縮回座位,像從未動過。
車窗外,那輛賓利的引擎蓋還敞著,在凌晨的風里,像張咧開的嘴。
:30的瞬間,車身突然輕輕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踩了腳剎。
我握緊方向盤,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
秦少正低頭玩手機,光頭在撓屁股,銀發(fā)跟班盯著窗外發(fā)呆。
沒人注意到,最后排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穿著灰布褂子的人影,袖管空蕩蕩的,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無知,我可不能把命和他們搭上,我立馬做出了決定。
大巴剛拐過第三個路口,后座突然傳來銀發(fā)跟班的尖叫:“秦少!不對!這不是回你家的路!”
秦少正刷著手機,聞言猛地抬頭,窗外的街景越來越陌生,路燈稀疏得像掉了牙的牙齦。
“你他媽開去哪了?”他一把將手機砸在我后腦勺上,“敢繞路?活膩了是不是!”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這條路是師傅特意交代的“必走路線”,說是能避開“不干凈的東西”。
可后視鏡里,秦少已經(jīng)紅著眼撲過來,拳頭像雨點般砸在我頭上——“讓你拐!聽見沒有!”
額頭瞬間炸開劇痛,血順著眉骨往下淌,糊住了視線。
我死死把住方向盤,直到他抄起旁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我側臉。
“咔嚓”一聲,混著血腥味的碎玻璃碴子涌進嘴里,一顆牙隨著血沫落在手心里。
“還敢犟?”光頭不知何時摸出把折疊刀,刀刃“唰”地彈開,冰涼地貼在我脖子上,“再敢動一下,直接給你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