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的鐘乳石滴著水,水珠落在潭面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趙坤站在主陣核心的石臺上,黑靈在他周身翻涌,卻被光球散發(fā)的白光隔絕在外。他看著林墨手中的龍佩,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過復雜的情緒。
“沒想到會是你繼承了契約。” 趙坤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穿透力,“你祖父總說林家的孩子要以守護為己任,可他自己呢?” 他捏碎了掌心的半塊玉佩,黑靈瞬間暴漲,“他明知我被黑靈侵蝕,卻不肯用契約之力救我,只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撒謊!” 林墨怒喝,祖父日記里的 “坤弟誤入歧途,當救之” 清晰在目,“祖父是想救你,只是你不肯回頭!” 他掏出那張洪崖洞前的老照片,“你看!他從來沒放棄過你!”
趙坤看著照片,臉色瞬間扭曲:“救我?他是想把我關起來,像對待怪物一樣!” 黑靈從他掌心噴涌而出,化作數(shù)條黑色長鞭抽向靈舟,“我受夠了被靈霧折磨的日子!只有奪取核心,我才能徹底掌控黑靈,不再痛苦!”
“你錯了!” 蘇晚扶著船舷站起,銀鎖在她胸前亮起,“被黑靈吞噬只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我母親就是這樣……” 她的聲音哽咽,“你看你的手!”
趙坤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已經變得半透明,正被黑靈緩慢侵蝕。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被狠戾取代:“那又怎樣!至少我能掌控力量!不像你們,只能被動守護!” 他猛地揮手,潭水掀起巨浪,數(shù)只水煞從浪中竄出,撲向靈舟。
“護舟陣!” 林墨迅速與蘇晚靈力共鳴,紅銀光芒再次籠罩靈舟。水煞撞在光罩上,卻比之前更兇猛,光罩很快出現(xiàn)裂紋?!斑@樣下去不是辦法!” 林墨掏出傳訊符,“我捏碎傳訊符讓陳叔……”
“別想!” 趙坤看穿了他的意圖,黑靈化作巨手抓住靈舟,將船猛地往石臺上撞去。林墨和蘇晚被甩到石臺邊緣,靈舟在撞擊中散成光點。
林墨顧不上疼痛,立刻畫出破霧符扔向趙坤。金光閃過,趙坤的黑靈被打散不少,卻露出了他左臂的傷痕 —— 那是道與陳叔相似的啃噬疤痕?!斑@傷……” 林墨愣住,“是三十年前的靈霧異變留下的?”
趙坤的身體一僵,黑靈都亂了幾分?!笆?。” 他的聲音低沉,“當年為了掩護你祖父撤退,我被水煞所傷,從此被黑靈纏上?!?他看著林墨,“你祖父總說會找到解藥,可他找了三十年,卻只留給我一句‘接受命運’!”
“不是的!” 蘇晚突然開口,銀鎖在她手中發(fā)出清亮的響聲,“我在家族密室找到過記載,當年的異變是因為主陣核心能量不穩(wěn),需要兩族血脈獻祭才能修復!你祖父和我祖父約定,若有天核心失衡,就由下一代完成獻祭!”
林墨和趙坤同時震驚地看向她?!矮I祭?” 林墨想起祖父日記里的 “以身殉道,方得平衡”,心臟驟然縮緊。
“沒錯?!?趙坤突然笑了,笑得癲狂,“所以我才要奪取核心!與其獻祭自己,不如讓整座城市的靈霧滋養(yǎng)我!” 他猛地沖向核心光球,黑靈如潮水般涌向光球,“誰也別想攔我!”
“阻止他!” 林墨拉著蘇晚沖向光球。就在趙坤的手即將觸碰到光球時,石臺突然震動,地面裂開縫隙,無數(shù)符文亮起,將三人圍在中央。光球發(fā)出刺眼的光芒,照出石臺上刻著的古老文字 —— 那是第一代守護者留下的契約誓言:“靈霧為脈,兩族為血,失衡則祭,共守永恒?!?/p>
趙坤的黑靈在光芒中痛苦掙扎,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動彈:“是束縛陣!你們早就知道!”
林墨看著石臺上的誓言,終于明白祖父的良苦用心?!安皇谦I祭生命,是獻祭血脈之力!” 他將玉佩貼在光球上,“祖父說過,平衡的關鍵不是鎮(zhèn)壓,是融合!”
蘇晚立刻會意,銀鎖與玉佩同時貼在光球上。紅銀雙色靈力注入光球,光球瞬間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將三人籠罩其中。趙坤在光芒中慘叫,黑靈被一點點剝離他的身體,露出原本的面容 —— 竟與祖父有幾分相似。
“不…… 我的力量……” 趙坤掙扎著,眼中卻閃過一絲解脫。
林墨看著他,突然將自己的靈力渡給趙坤:“祖父說過,你只是被黑靈迷惑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我們是家人,該一起守護?!?/p>
光芒中,三代人的血脈在靈霧中交織,石臺的誓言發(fā)出溫暖的光芒,仿佛在見證這場遲到了三十年的和解。暗河的水流變得平緩,溶洞的鐘乳石散發(fā)著柔和的光,主陣核心的光球在三股力量的融合下,重新變得穩(wěn)定而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