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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銅鈴封魂 偷偷秒一眼 10102 字 2025-08-06 12: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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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 25 年,她是“魂鈴師”,能用銅鈴召回死人魂魄。丈夫出軌戲班名伶,

私奔途中被土匪砍成 17 塊。她釘住他的殘魂在戲臺,讓他日日唱《牡丹亭》,

唱給臺下早已腐爛的名伶聽。1 喚魂雨是子夜落下的,細細一縷,像誰用銹針挑破了天幕,

把舊年的血斑都漂洗出來。凝春班的后臺,沈晚詞把最后一盞汽燈撥亮,

燈芯“噗”地炸出一?;鹦?,映著她左腕上七枚銅鈴——鈴身薄如柳葉,

鈴舌卻是人的指骨雕成,映著青光,像一排剛剔出來的牙。戲臺在水中央,三面環(huán)河,

一面靠墳。河面漂著碎紙錢,被雨泡得發(fā)脹,像一張張泡爛的臉。顧硯秋的尸身,

如今只剩一副腔子:無頭,四肢被土匪剁得七零八落,用浸了桐油的線草草縫起,

像一具被孩子拆壞的木偶。沈晚詞把腔子擱在“花神位”的楠木椅上,椅背雕著牡丹,

花心處嵌一片碎鏡,正好接住尸身頸腔里滴出的黑水——一滴,兩滴,

碎鏡里便浮起一張男人的臉,眉目如舊,只是唇色被尸水漂得發(fā)青。“顧硯秋,

”她喚他名字,像喚一條不肯回家的狗,“你欠我的,今晚開始還。”銅鈴響第一聲。

鈴舌撞在骨壁上的動靜,活像冰棱扎進耳膜。尸身的左手指突然抽搐,小指“咔”地反折,

骨茬刺破油皮,露出一點慘白。沈晚詞用銀簪挑起那截小指,輕輕一擰——“咯吱”,

像掰斷一截枯藕。她把斷指塞進第七枚銅鈴,鈴身立刻沁出一層血霧,

霧中浮出極淡的影:顧硯秋穿著月白長衫,站在三年前的春夜里,懷里摟著杜雪鴛,

兩人衣襟交疊,像一株并蒂蓮。鈴響第二聲。尸身猛地坐直,頸腔里發(fā)出“咕嘟”一聲,

仿佛有東西從胸腔一路倒灌上來。沈晚詞后退半步,看黑水從腔口噴出,濺在戲臺地板上,

竟凝成一只只小指甲蓋大的水蛭,扭動著爬向她的繡鞋。她不動,任它們攀上腳踝,冰涼,

黏膩,像那年顧硯秋在后臺偷情時,沾在她頸側(cè)的汗?!俺??!彼喍痰孛?。

尸身的喉管里滾出一串氣音,像風(fēng)穿過破窗紙。沈晚詞抬手,

第三枚銅鈴貼上尸身的鎖骨——鈴舌是雪鴛的眉骨雕的,還留著一點黛色。鈴響第三聲,

尸身終于唱出第一句:“則為你如花美眷——”聲音嘶啞,卻帶著活人沒有的顫,

像一根弦繃到極致,隨時會斷。沈晚詞笑了,眼角卻沁出一點濕意。她轉(zhuǎn)身,

從供案上捧起杜雪鴛的尸身——女伶穿著水衣,鳳冠上的珍珠早被尸水泡得發(fā)黃,

臉上覆著一層薄蠟,嘴角被縫線扯出向上的弧度,像在笑。

沈晚詞把尸身放在臺下第一排正中的太師椅上,擺正她僵直的手,讓那雙手剛好對著戲臺,

像鼓掌,又像掐訣?!俺o她聽。”沈晚詞說,“唱錯一字,碎一骨。

”尸身的胸腔里發(fā)出“咯咯”的響,仿佛有東西在肋骨間掙扎。

它唱第二句:“似水流年——”尾音陡然拔高,像被掐住脖子的鶴。銅鈴無風(fēng)自震,

第四枚鈴舌——那是一截嬰兒的指骨——狠狠撞向鈴壁。尸身左手中指應(yīng)聲而斷,斷骨飛出,

打在供案上的銅鏡,“當(dāng)”一聲脆響。鏡中浮出另一張臉:杜雪鴛,七竅流血,

雙手護著微隆的小腹,嘴唇開合,無聲地喊“姐姐”。沈晚詞垂下眼,從袖中抽出一根銀釘,

三寸長,釘頭刻著“魂”字。她走到尸身背后,

左手撫過它頸腔的斷茬——那里還留著她的齒痕,三年前新婚夜,她咬的。

銀釘對準第二頸椎,她輕聲道:“顧硯秋,這是第一釘。”釘尖刺入朽骨的悶響,

像鈍刀剁進凍肉。尸身劇烈抽搐,頸腔里噴出一股黑水,濺在她手背上,燙出一串水泡。

她卻笑了,把水泡挑破,血珠滾進銅鈴,鈴舌立刻安靜下來,仿佛飲飽的獸。戲臺外,

雨聲漸歇,河面浮起一層薄霧。霧中有影影綽綽的燈,像舊時看客。沈晚詞知道,

那是早夭的戲子、淹死的水鬼、吊死的娼妓——都是被負心人害了的,

今夜來聽第一場《牡丹亭》。她退到簾后,指尖撫過銅鈴,七枚鈴,七根骨,七條命。

頭七未完,戲才開場。2 錯詞銅鈴在子時一刻自己醒了。沈晚詞坐在鏡臺前拆頭,

把昨夜被雨水黏住的碎發(fā)一根根剪斷。剪刀開合,“嚓——嚓——”,像替死人修容。

七枚銅鈴懸在梁上,無風(fēng)卻亂晃,鈴舌撞擊骨壁,發(fā)出嬰兒吮奶般的“嗒嗒”聲。她抬頭,

看見那截屬于顧硯秋的無名指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裂紋——裂紋里滲出淡粉色的霧,

霧一沾燈焰,就化成一滴水,落在她的虎口,燙得她猛地一縮?!安诺诙眨桶静蛔×??

”她對著空氣問?;卮鹚氖菓蚺_上的木板“吱呀”一聲,仿佛有人踩上去。

沈晚詞披衣起身,燈芯一跳,光便撲到臺前——那具縫補的腔子正自己挪動,左臂垂著,

右手卻抬得極高,五指痙攣地張合,像要抓住什么。頸腔里黑水汩汩,

把前襟的補子染成一只濕淋淋的烏鴉。她走過去,用鞋尖踢了踢尸身的小腿。

踢中的地方立刻陷下去一塊,露出里面填充的稻草和碎瓷——那是她親手塞的,

怕他站得太直,嚇著河里的魚。如今稻草吸飽了水,漲得發(fā)酸,一縷縷從縫線里擠出來,

像腐爛的思緒?!俺??!彼f。尸身僵了一瞬,喉管里滾出一串咯咯聲,像老鴰啄碎瓦片。

接著,它開口了,聲音卻不再是昨夜那種死氣沉沉的啞,

而是帶著活人般的顫:“則為你如花美眷——”唱到“眷”字,音調(diào)陡然拔高,

像被人掐住脖子拎起來。沈晚詞眉梢一跳,意識到不對。果然,

下一句變了:“似水流年——負心人,黃泉——”“錯了?!彼p聲提醒。

第四枚銅鈴“當(dāng)”一聲巨響,鈴舌——那截嬰兒的指骨——竟生生撞裂鈴壁。

尸身的右手無名指應(yīng)聲而斷,斷骨飛出,打在沈晚詞腳邊的銅鏡上,

鏡面立刻浮出一張扭曲的臉:顧硯秋,穿著月白長衫,懷里摟著杜雪鴛,

兩人站在三年前的后臺,衣襟交疊,像一株并蒂蓮。但這一次,杜雪鴛的臉是爛的,

左眼吊在顴骨外,嘴唇被針線縫成“姐姐”的口型。沈晚詞彎腰撿起斷指,指尖冰涼,

像一截凍過的藕。她把斷指湊到燈下細看——骨節(jié)處有一圈極細的牙印,是她新婚夜咬的。

當(dāng)時她咬得狠,血滲進他的骨縫,如今倒成了辨認的記號?!柏撔娜?,黃泉見。

”她替尸身補完那句,然后把斷指塞進第五枚銅鈴,“唱錯了,該罰。

”尸身的胸腔里發(fā)出“咕咚”一聲,仿佛有東西從肋骨間滾落。

沈晚詞用銀簪挑開它前襟的線,露出里面——竟是一截小小的、蜷縮的指骨,

指骨上繞著紅線,紅線盡頭系著一張褪色的戲票:民國二十二年三月三,牡丹亭,

杜雪鴛飾杜麗娘,顧硯秋飾柳夢梅。她把戲票夾進鏡臺抽屜,那里已經(jīng)躺著七張同樣的票根,

只是日期不同——從民國二十二年到二十四年,每月一張,都是顧硯秋和杜雪鴛的私會記錄。

票根背面,有人用眉筆寫了極淡的字:“姐姐,別等。”銅鈴再次搖晃,

第六枚鈴舌——那是一截屬于杜雪鴛的眉骨——開始滲出一種淡綠色的液體,

液體滴在尸身的左腕,立刻蝕出一個小洞,洞里爬出一只半透明的水蛭,

背上長著一張嬰兒的臉。水蛭順著尸身的手臂往上爬,爬到頸腔,竟鉆了進去。

尸身猛地一顫,唱出第三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聲音忽然變得極柔,像少女撒嬌。

沈晚詞臉色一變,意識到這是杜雪鴛的嗓音。她快步走到臺前,

用銀簪挑起尸身的下巴——頸腔里,那只水蛭正鼓動著,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笑聲里夾雜著杜雪鴛的嗔怪:“硯秋,你說過要娶我的?!鄙蛲碓~的指尖抖了一下。

她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的雨夜,她躲在后臺的簾子后,

聽見杜雪鴛用同樣的聲音對顧硯秋說:“我懷孕了,你什么時候休了沈晚詞?

”顧硯秋當(dāng)時怎么回答的?她沒聽見,因為她轉(zhuǎn)身走了,

走的時候把銅鈴塞進了袖中——那是她第一次動了殺念。如今,

杜雪鴛的聲音從尸身的喉嚨里飄出來,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她。沈晚詞深吸一口氣,

從供案上取下一把小錘,錘頭刻著“碎魂”二字。她走到尸身背后,左手按住它頸腔的斷茬,

右手舉起錘——“杜雪鴛,”她輕聲道,“你的骨頭在我這里,你的聲音也歸我。”錘落,

水蛭被釘在頸腔里,發(fā)出一聲極細的尖叫,像嬰兒被踩住尾巴。尖叫聲里,

尸身的左手小指再次抽搐,這一次,它自己折斷了,斷骨飛出,打在銅鏡上,

鏡面立刻浮出一行水漬般的字:“姐姐,救救我。”沈晚詞看著那行字,忽然笑了。

她伸手抹掉水漬,指尖沾了一點淡綠色的血,湊到唇邊舔了舔,

味道像童年時偷喝的青梅酒——酸,澀,帶著一點回甘?!熬饶悖俊彼龑χR面說,“晚了。

”銅鈴第七次響起,鈴舌上的裂紋終于連成一片,鈴鐺“嘩啦”一聲碎成齏粉。

粉落在尸身上,立刻蝕出無數(shù)小洞,洞里爬出更多的水蛭,每一只背上都長著一張嬰兒的臉,

齊聲唱:“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亮,

像要把戲臺的頂子掀翻。沈晚詞站在臺前,看著那些水蛭匯成一條淡綠色的河,

順著尸身的腿爬下去,爬過地板,爬進河里,把整條河染成一種詭異的青。河對岸,

霧更濃了。霧里,有影影綽綽的燈,像舊時看客。沈晚詞知道,

那是杜雪鴛的戲迷、顧硯秋的債主、被她親手釘過魂的死人——今夜,

他們都來聽第二場《牡丹亭》。她回到鏡臺前,把碎鈴的粉末收進一只錦囊,

錦囊上繡著一行小字:“二七,碎一鈴,斷一指?!毕旅婵罩恍校鹊谌坏臄?shù)。

3 尸衣銅鈴碎盡,雨竟停了,河面浮起一層稠綠的腥霧,像熬化的銅汁凝在半空。

沈晚詞在霧中穿針引線——針是鶴骨磨就,線是杜雪鴛的背脊皮;皮已硝過,

仍帶著淡淡的脂粉香,一拉就滲出細小血珠。“做件衣裳給你?!彼龑χ櫝幥锏那蛔诱f話,

像在哄一個不肯試衣的頑童。戲臺上,一夜功夫,那具縫補的尸身已站得更直:稻草被換出,

填進曬干的河泥,泥里拌著碎瓷、香灰、還有昨夜從銅鈴里倒出的指骨粉。

于是尸身有了重量,腳踝被兩枚棺材釘釘死在臺板,卻仍微微前傾,仿佛隨時會撲下來抱她。

沈晚詞抬手,第一針從尸身喉結(jié)刺入,

針尖挑起一節(jié)暗紅色聲帶——那是顧硯秋昨夜唱錯詞時震裂的。她把裂口縫成一朵梅花,

用紅線鎖邊;第二針穿過鎖骨,把雪鴛整張人皮的后幅覆上去。皮在燈下泛著青白,

毛孔里還嵌著殘粉,像雪地上撒了桃瓣。皮與尸肉一合,便發(fā)出“滋啦”一聲,

像熱油滾進冷水,一縷白煙冒起,帶著酸甜腥氣?!耙律岩仙??!彼p聲道,

用牙齒咬斷線頭。三更梆子響,河對岸傳來斷續(xù)的嬰兒啼哭。沈晚詞恍若未聞,

只把最后一枚銀鈴——僅剩的半枚碎鈴——嵌進尸身后頸,鈴舌用雪鴛的眉骨削成尖釘。

鈴一入肉,尸身猛地后仰,頸腔里發(fā)出“咕咚”一聲,像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按回胸腔。

“唱?!彼撕蟀氩?,抬手一拂,戲臺兩側(cè)殘破的燈籠無火自燃,投下兩團血色的光。

尸身的嘴裂開了,卻不是昨夜那種干啞,而是帶著水音,

像從深井里浮上來:“原來姹紫嫣紅開遍——”聲音一出,覆在胸口的雪鴛人皮忽然鼓動,

像底下藏了一窩老鼠。沈晚詞看見皮上的毛孔一顆顆凸起,接著鉆出半透明的水蛭,

背脊上全是嬰兒的臉。它們順著唱腔的節(jié)奏搖擺,仿佛在喝彩。

第二句:“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尾音未落,尸身的左臂“啪”地抬起,五指曲張,

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是沈晚詞昨夜才鑲上的——五片碎瓷,鋒利如刀,

一合便割開頸皮。黑血噴在燈籠上,燈焰“嗤”地竄高,

照出臺下第一排的太師椅:杜雪鴛端坐如前,面皮卻已被蛆蟲啃出孔洞,

一只肥蛆從鼻孔探出半截身子,又縮回去,像在嗅唱腔。

第三句:“良辰美景奈何天——”唱腔忽轉(zhuǎn),竟成了杜雪鴛的嗓子,嬌俏帶喘。

沈晚詞瞳孔驟縮,看見尸身腹內(nèi)亮起一點幽綠的光,光中游著一條更小的水蛭,

背上不是嬰兒臉,而是一張極小的、屬于杜雪鴛的戲妝臉——紅唇、吊梢眼,沖她盈盈一笑。

“姐姐……”聲音從尸身的肚臍里飄出來,“我冷?!鄙蛲碓~指尖一抖,

針尖在掌心劃出血痕。三年前的三月初三,雪鴛也是這樣披著戲衣站在后臺,

對她撒嬌:“姐姐,我冷,借你的斗篷?!蹦菚r她借了出去,

再沒要回來——斗篷里縫著魂鈴秘譜,顧硯秋用它換了日本人的一箱金條?!袄渚腿讨?/p>

”她咬牙,把最后一針從尸身尾椎刺入,線頭一抽,整張人皮便像兜頭罩下的羅網(wǎng),

將尸身裹得嚴絲合縫。皮與肉貼合的瞬間,尸身發(fā)出一聲極低的嗚咽,

像被活埋的人隔著棺材板呼救。嗚咽未絕,戲臺四角忽起陰風(fēng)。風(fēng)卷著河泥與碎瓷,

凝成四根灰白的“骨柱”,柱頭各懸一盞銅鈴——鈴是昨夜碎鈴的殘片,

被火熔成扭曲的燈盞,燈芯是雪鴛的頭發(fā),燃出幽藍火苗。

苗照出臺下的觀眾:——缺頭的轎夫、泡脹的河匪、被腰斬的戲班琴師……他們無聲地鼓掌,

掌心里爬出與尸身同樣的水蛭。掌聲不是拍擊,而是皮肉相撞的“噗噗”悶響。沈晚詞抬手,

四盞殘鈴齊響,音調(diào)高低錯落,竟是一曲《山坡羊》。

尸身在這調(diào)里不由自主地折腰、甩袖、挪步——皮太緊,動作一大,便裂開細紋,

縫里擠出淡綠血珠,血珠落地化作更多水蛭,爬上她的繡鞋,鉆進腳踝。她不動,

任它們吸血。直到尸身唱完最后一句:“賞心樂事誰家院——”唱腔戛然而止,

尸身“咚”地跪倒,膝蓋砸碎臺板,露出底下黑黝黝的水。

水里浮起一面銅鏡——正是昨夜碎鏡的殘片,鏡面映出沈晚詞自己的臉:眉心一點朱砂痣,

眼下兩彎青黛痕,唇角卻裂到耳根,像笑,又像哭。鏡中“她”開口,

聲音卻是顧硯秋的:“晚詞,衣裳合身么?”沈晚詞抬手,一簪刺向鏡面。簪尖觸鏡的剎那,

銅鏡碎成齏粉,粉落在尸衣上,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桌镢@出最后一只水蛭,

背脊上赫然是她自己的臉——蒼白、扭曲、眼角一滴血紅的淚。她捏住那只水蛭,湊到唇邊,

輕輕一吻。“合身。”她低聲答,“三七已過,下一幕,該輪到你了。”河霧驟濃,

戲臺燈火俱滅。只剩尸衣里“窸窸窣窣”的啃咬聲,像無數(shù)細小的牙齒在拆骨入腹。

4 銅鏡霧散時,凝春班的后臺塌了一角,露出底下黑水淤積的暗道。沈晚詞踩著斷梁,

提著一盞銅燈,燈罩里燃的是雪鴛的頭發(fā)——火苗幽藍,把她的影子拉得極長,

像一條拖在地上的白綾。銅鏡就嵌在暗道盡頭,鏡框是一整塊陰沉木雕的牡丹,

花心處嵌著半片碎鈴。鏡面蒙塵,卻仍能照出人影,只是影子里的人沒有五官,

只有一張裂到耳根的嘴。沈晚詞把燈舉高,鏡中的嘴便緩緩開合,吐出一句:“照魂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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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6 12:1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