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對應(yīng)著腦海中一幅被生生撕裂、被某種冰冷力量強行抽走的畫面。

劇痛和混亂的巔峰持續(xù)著。漸漸地，一種更可怕的、難以言喻的空虛感開始蔓延。

仿佛大腦深處某個至關(guān)重要的區(qū)域，正在被粗暴地掏空、抹平。那些狂亂飛舞的記憶碎片，

開始變得模糊、褪色，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舊照片，色彩和輪廓都迅速消融。晚晚的面容，

那曾經(jīng)無比清晰、銘刻在心的眉眼、笑靨，此刻像是隔了厚厚的毛玻璃，越來越朦朧，

越來越遙遠……連同那尖銳的剎車聲、刺目的血色、冰冷的觸感……都在飛快地淡化、遠去。

痛楚并未消失，但性質(zhì)變了。不再是靈魂撕裂的劇痛，

而是一種……巨大的、冰冷的、不斷擴散的虛無感。像站在懸崖邊，

眼睜睜看著腳下最珍貴的土地整塊整塊地坍塌、墜入深淵，而你無能為力，

只能感受著那徹骨的冰冷和空洞的風(fēng)從腳下呼嘯而上。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

也許漫長如一生。琉璃瓶中的沸騰終于平息了。那液體變成一種均勻的、深沉的暗紅色，

如同凝固的淤血，安靜地沉淀在瓶底。瓶口不再有氣泡冒出，

那股奇異的、帶著“空”的氣息也消散了。老人用鑷子將瓶塞重新蓋好。那瓶暗紅色的液體，

被他拿起，放在眼前端詳了片刻。渾濁的灰白瞳孔里，映不出任何波瀾。然后，

他拉開工作臺另一個更深的抽屜，小心翼翼地將琉璃瓶放了進去。抽屜深處，

隱約可見幾個同樣大小、同樣材質(zhì)的琉璃瓶，靜靜立著，瓶中的液體顏色深淺不一，

在幽暗中閃著微弱而詭異的光。他不再理會那瓶子，轉(zhuǎn)而拿起被我放在桌上的懷表。

此刻的表殼內(nèi)部，底座中央那點暗紅的物質(zhì)已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凹印。

老人枯槁的手指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熟練，

拿起旁邊散落的幾個微小如塵埃的齒輪和發(fā)條零件，用那柄尖細的鑷子，

精準(zhǔn)無比地開始組裝。他的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每一個零件的安放都恰到好處，

每一次齒輪的嚙合都發(fā)出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