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五周年紀(jì)念日,傅瑾宴放了我鴿子。
我醒來時,接到了他的電話:“乖,給你買了禮物。”
是他給別人買禮物的贈品。
后來他跪在暴雨里求我回頭。
我摸著微隆的小腹輕笑:“傅總,商場上爾虞我詐是常態(tài)——這話不是您教我的嗎?”
1.
結(jié)婚五周年紀(jì)念日,我提前半個月訂好了餐廳。
是當(dāng)初他像我求婚的那一家。
可這次,傅瑾宴又放了我鴿子。
我選了餐廳里最貴的菜,打包。
冰涼精致的“紀(jì)念晚餐”,跟我的婚姻一模一樣。
平生第一次,我扎進了最近的一家KTV。
震耳欲聾的音樂炸得頭皮發(fā)麻,我窩在角落的沙發(fā)里,一瓶接一瓶地灌酒,喝暈了,就什么煩惱也沒了。
“喲,嫂子?”
帶著酒氣和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抬眼看去,一張帥氣的臉,堪比男模!
我一時眼暈,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虛幻。
他挑著眉,笑得玩味:“一個人喝悶酒?多沒勁,過來一起?”
“不了,”
我嗓子干得發(fā)啞,撐著沙發(fā)想站起來,腿卻軟得不聽使喚。
終于想起來,這過分好看的臉,像是傅謹(jǐn)宴的發(fā)小——池城野!
這五年,傅瑾宴身邊的花花草草,哪一次不是,經(jīng)由他這位好兄弟或真或假地傳到我耳朵里?
他們是一丘之貉。
我拔腿想走,卻歪倒進一個冷冽的懷抱。
再醒來,頭痛欲裂。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氣息,帶著點冷冽的男士香水味。
我猛地坐起身,薄被滑落,心臟瞬間沉到冰窟。
刺耳的鈴聲劃破死寂。
是傅瑾宴。
2.
我抖著手接通,他清潤的嗓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夏夏?醒了?昨晚應(yīng)酬太晚,怕吵到你,就在公司休息室湊合了?!?/p>
他頓了頓,語氣刻意放柔,“乖,別生氣,給你買了禮物,梵克雅寶的限量手鏈,你肯定喜歡?!?/p>
呵。
溫柔體貼的好丈夫形象,他演得爐火純青。
我沉默著,想起昨天刷的新聞。
“傅氏總裁攜新晉助理蘇青出席慈善晚宴,貼身佩戴限量款項鏈,疑似戀情曝光”。
配圖里,傅瑾宴身邊那個年輕嬌艷的女孩,頸間一抹璀璨的紅寶石光芒,那條所謂的“限量手鏈”。
不過是買項鏈時附贈的、不值一提的搭頭。
我的禮物,是贈品。
他真正的心意,掛在另一個女人脖子上。
一股濃烈的屈辱和冰冷的恨意,瞬間淹沒了四肢百骸。
原來在他傅瑾宴眼里,我寧夏,就只配得上這種施舍般的邊角料!
“怎么不說話?”
傅瑾宴的聲音帶著點疑惑。
浴室門“咔噠”一聲輕響。
池城野從浴室走出來,發(fā)梢滴著水。
他徑直走過來,不由分說地俯身過來。
“?。 ?/p>
我低呼一聲,下意識地去擋。
“噓…”
他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魅惑。
“電話還沒掛呢?”
冰冷的空氣激得我一顫。
我又羞又怒又怕,下意識的掙扎。
五年了,傅瑾宴早已吝于碰我。
電話那頭,傅瑾宴似乎察覺了什么:“夏夏?你那邊什么聲音?”
我搶過手機,立馬說到。
“我練瑜伽呢,沒事先掛了。”
毫不猶豫的摁死。
腦子格外的清醒,身體意外的誠實。
我抬手,攀上池城野的肩膀。
“你小子夠膽!”
可沒一會,池城野的手機,嗡嗡嗡不停叫喚。
是傅謹(jǐn)宴。
池城野抬手接起,故意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帶著饜足的喘息。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俊?/p>
電話那頭,傅謹(jǐn)宴輕笑了一聲。
“臭小子,幫個忙,要是寧夏打電話,就說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來著?!?/p>
“不過我說老傅,就不怕嫂子知道了,一腳踹了你?”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
幾秒后,傅瑾宴聲音,帶著強勢和篤定。
“她敢?離了我傅瑾宴,她寧夏能去哪兒?當(dāng)了五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傅太太,她舍不得現(xiàn)在的生活?!?/p>
每一字,像鋼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
原來在他心里,我是如此不堪,如此廉價!
傅謹(jǐn)宴,讓我活成了一個笑話。
那就把你也變成笑話。
報復(fù)感,從未像這一刻,酣暢淋漓!
3.
周末,傅家老宅。
道貌岸然的一家子,表面上,比誰都禮貌得體。
最看重面子的,傅家老太太,竟然允許情人上位!
“伯父伯母,傅總,打擾了。”
蘇青,傅謹(jǐn)宴帶出門的女人。
穿著一身剪裁得體、價格不菲的小香風(fēng)套裝,笑容溫婉得體,眼神卻若有似無地飄向傅瑾宴。
傅瑾宴自然地,接過她脫下的外套,遞給傭人,語氣熟稔:“什么打擾,就當(dāng)自己家。她剛畢業(yè),租的房子出了點問題,暫時沒地方落腳,我就讓她先過來住兩天。總不能讓外人說我們傅氏苛待員工,是吧爸?”
傅父點點頭,傅母則親熱地拉過蘇青的手:“青青又不是外人!瑾宴資助你讀書那么多年,就跟自家孩子一樣??熳熳?!”
自家孩子?資助?
我握著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當(dāng)初我名校畢業(yè),想進傅氏幫他,他一句“傅家不缺你這點工資,在家當(dāng)好傅太太就行”就把我打發(fā)了。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在防備我。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妻子,而是一個聽話的、能裝點門面的花瓶,一個伺候他和他家人的高級保姆。
席間,話題不知怎的轉(zhuǎn)到了孩子上。
傅母狀似無意地嘆了口氣,目光掃過我平坦的小腹:“哎,瑾宴和夏夏這都結(jié)婚五年了…”
傅瑾宴立刻笑著打斷,語氣輕松,仿佛在談?wù)撎鞖猓骸皨?,急什么,我和夏夏還年輕,孩子的事順其自然?!?/p>
他說話間,眼風(fēng)不經(jīng)意地掃過我,讓所有人都明白,問題是出在我身上。
可五年了,他碰我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他的公糧,不知道灑在那個角落。
“媽,我們最近正在備孕呢,只是謹(jǐn)宴太忙了。”
我出其不意的,回敬了一句。
傅謹(jǐn)宴眼風(fēng)掃過,帶著警告。
“嗯,我盡量抽空?!?/p>
飯后,傭人開始收拾碗筷。
傅母自然地看向我:“夏夏,廚房那邊你去看看?上次那個燕窩燉盅,還是你清洗得最干凈,我放心。”
無人覺得不妥。
傅瑾宴甚至對欲言又止的蘇青解釋:“我媽習(xí)慣了,夏夏做事細致。”
他的語氣那么理所當(dāng)然,仿佛我天生就該圍著鍋臺轉(zhuǎn)。
蘇青,堂而皇之的坐在傅謹(jǐn)宴身旁,像個正室!
而我,是伺候人的妾室嗎?
我僵硬地起身,走向廚房,五年全職主婦,名校光環(huán)蒙塵,換來的是整個傅家根深蒂固的輕視。
我的價值,僅限于此。
聚會結(jié)束,傅瑾宴送我回市中心的公寓。
車子剛停穩(wěn),蘇青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嬌嗲又帶著委屈:“傅總…我這邊打不到車了,天好黑,我有點怕…”
傅瑾宴蹙眉,看了我一眼,語氣放軟:“位置發(fā)我,等著?!?/p>
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毫不猶豫地駛?cè)胍股?,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p>
回到家,打開車載記錄儀APP。
傅謹(jǐn)宴的事情,我事無巨細,車載記錄儀,我不放心,親自去選的。
如今,成了我抓丈夫出軌的證據(jù)。
畫面最終停在一個僻靜的林蔭道旁。
車內(nèi)光線昏暗,但足以看清。
副駕駛座上,蘇青主動攀上傅瑾宴的脖子,撫上紅唇……這一刻我的心,徹底涼透,碎成齏粉。
4.
“離婚吧,傅瑾宴。”
第二天,我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遞給他,聲音平靜無波。
傅瑾宴抬起頭,冷淡的看著我,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
他拿起協(xié)議,只掃了一眼,隨手扔進旁邊的碎紙機。
“寧夏,你發(fā)什么瘋?”
他站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帶著迫人的氣勢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眼神冰冷銳利。
“離婚?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嗎?傅氏股價動蕩,董事會那群老狐貍會立刻撲上來撕咬!寧氏還能靠著傅家這棵大樹乘幾天涼?”
“不如這樣,我們各玩各的,不好嗎?五年了,你還沒膩?跟左手握右手一樣,沒感覺了。維持現(xiàn)狀,對你,對寧家,都是最好的選擇?!?/p>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刀,精準(zhǔn)地捅進我最痛的軟肋。
“各玩各的?”
巨大的荒謬感,讓我渾身發(fā)抖。
我猛地揮開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傅瑾宴!你真讓我惡心!”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響。
傅瑾宴的臉?biāo)查g陰沉得能滴出水,他舔了舔嘴角,眼神陰鷙得嚇人,反手一把將我狠狠摜在冰冷的玻璃墻上!
“惡心?”
他俯身,話語惡毒如毒蛇的信子。
“看看你自己!邋里邋遢,灰頭土臉,對著你,我他媽都覺得惡心!你有什么資格嫌我惡心?”
一句話,我心里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心被他的話生生剜走,只剩下一個鮮血淋漓的空洞。
我跌跌撞撞沖出他的辦公室,在街角撥通了母親的電話,泣不成聲。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傳來的卻是母親疲憊又無奈的嘆息:“夏夏…忍忍吧。寧家…不能沒有傅家。你是傅太太,這是你的責(zé)任。哄哄他,男人嘛…”
父親暴躁的聲音搶過電話:“哭哭哭!就知道哭!連自己男人都拴不住,你還能干什么?給我抓緊了傅瑾宴!寧家倒了,你也別想好過!”
世界徹底崩塌。
真像他說的,離開了傅瑾宴,我一無所有。
家人也不是我的依靠。
那天開始,我徹底死心,決定用另一種方式報復(fù)。
從不逛街的我。
開始瘋狂購物,昂貴的珠寶、包包、成堆的衣服,擺滿了房間,填不滿心里的空洞。
我開始夜不歸宿,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刺鼻的酒精里麻痹自己,整夜整夜地,泡在酒吧最昏暗的角落。
不是各玩各的嗎?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