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晚晚,兩個本該是宿敵的人,此刻,正盤腿坐在我的地毯上,面前擺著一堆零食和飲料,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穿書同行茶話會”。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所以……”我拿起一包薯片,嘎嘣脆地咬了一口,“你每次‘不小心’摔倒,都是被逼的?”
蘇晚晚灌了一大口可樂,打了個響亮的嗝,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不然呢?你以為我愿意天天穿個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表演花樣滑冰嗎?我的腳后跟都快磨出舍利子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掏出了一疊創(chuàng)可貼,上面還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 “還有那些臺詞,什么‘阿澤哥哥,她怎么能跟你坐在一起吃飯呢,她只是個下人’,我每次說完,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你知道頂著龍傲澤那殺人的目光說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我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控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我眼里的“頂級綠茶”,實際上,是個被迫營業(yè)的“悲催打工人”。
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們就像兩個提線木偶,被無形的線操控著,上演著一出我們自己都覺得無比尷尬的狗血大戲。
“那你為什么不反抗?”我問。
“反抗?”蘇晚晚白了我一眼,“我試過啊。有一次我不想去找你麻煩,結果你猜怎么著?我平地走路,左腳絆右腳,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摔斷了一條腿!系統(tǒng)警告我,如果嚴重偏離‘女配’人設,就會被抹殺?!?/p>
我心里一寒。 看來,這個世界的“情節(jié)法則”,比我想象的,要強大和嚴苛得多。
“那你今天來找我攤牌,就不怕……”
“怕啊?!碧K晚-晚又灌了一口可樂,“但今天龍傲澤拿槍指著你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這個情節(jié),已經(jīng)開始失控了。那個男主,他覺醒了!再這么下去,我們倆,遲早都得被他玩死。與其被動等死,不如我們聯(lián)手,主動找條活路?!?/p>
我看著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綠茶女配”,順眼了許多。 她的提議,正合我意。
“好。”我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p>
兩只屬于“玩家”的手,在這個狗血的世界里,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我們的第一個議題就是: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構造?
我把我媽是作者、全網(wǎng)直播、還有金手指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蘇晚晚聽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薯片都掉了。
“臥槽!你這是VIP氪金玩家啊!我這邊就是個最基礎的系統(tǒng),每天的任務就是按時打卡,說指定的臺詞,做指定的事,完不成還要扣績效!”她一臉的羨慕嫉妒恨,“怪不得你那么牛,又是言出法隨,又是絕對閃避的,原來是親媽在后臺開掛!”
“那你呢?”我問,“你的系統(tǒng),就沒給你點別的提示?”
“提示?”蘇晚晚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有!它總說,要維護‘故事的完整性’和‘邏輯的自洽性’,不能出現(xiàn)嚴重的OOC(角色性格偏離)?!?/p>
“故事的完整性……”我喃喃自語,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逐漸清晰。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一個程序。 那它一定有它的“源代碼”和“底層邏輯”。 蘇晚晚的系統(tǒng),要維護“邏輯自洽”。 而我媽的金手指,卻在不斷地制造“BUG”。
這就像一個電腦程序,一邊是殺毒軟件在拼命修復漏洞,一邊是黑客在瘋狂植入病毒。
而我和蘇晚晚,就是這兩個對沖力量的“執(zhí)行者”。
“我明白了!”我猛地站起身,“這個世界的‘情節(jié)’,是有慣性的。它會自我修復。但如果,我們制造的‘BUG’足夠大,大到它無法修復的程度,是不是,就能讓整個系統(tǒng),徹底崩潰?”
蘇晚晚的眼睛也亮了:“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斗了,我們聯(lián)手,一起搞事?”
“沒錯!”我打了個響指,“我們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這個該死的、把我們當成木偶的‘情節(jié)’本身!”
就在這時,我媽的金色彈幕,又一次,幽幽地飄了過去。
【一念傾城】:好家伙,我這是寫了個啥?宅斗宮斗劇,硬生生被我閨女玩成了……《楚門的世界》?】 【一念傾城】:不過……好像,更有意思了??!】
我看著我媽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彈幕,扶住了額頭。 媽,你寫的是不是BUG文,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的穿書生涯,即將從“狗血言情”,徹底切換到“懸疑解密”頻道了。 而且,還是地獄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