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來把我扶起。
“燕娘，你難道不覺得凝兒很像當(dāng)初的你嗎？同樣孤苦無依舉目無親。當(dāng)年我是沒有辦法，才讓你吃了那么多苦，流了那么多血?？墒悄齼翰灰粯?，我想護(hù)住她的這一份純真與善良。”
他看著我，眼里卻是對另一個女人的疼惜。
我的心里像是破開了一道大口，近乎窒息的疼。
偏我來時不逢春。
我跟他的時候，他是不受寵的皇子，所以我被選入暗衛(wèi)營，每天訓(xùn)練遍體鱗傷，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殺人刀，為他殺盡前朝余孽，雙手沾滿鮮血，
可到頭來，他卻怪我骯臟毒辣，比不上謝凝兒善良純真？
可謝凝兒跟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九五至尊，自然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染纖塵，懵懂無知。
那我呢？
我培養(yǎng)的女暗衛(wèi)青竺看見我這副慘樣，心疼地給我上藥。
“陛下也太不是人了！您渾身的傷是因為他，您臉上的疤是因為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陛下也不該這樣狠心……”
我臉上有一道眉骨直到下巴的傷痕，是因為我被蕭衡淵的政敵抓了去，政敵為了嚴(yán)刑逼供，使盡了十八般酷刑，包括劃爛我的臉。
但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蕭衡淵。
清麗的臉上有這樣一道猙獰的疤痕，分外可怖。
也怪不得謝凝兒會害怕。
她害怕我，但是我要守護(hù)她。
我戴好面具跟著謝凝兒去了御花園。
她在撲蝶逗鳥。
豆蔻年華的少女笑起來像是沒有煩惱。
明明是大雪的冬日，我和下屬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嶺南捕了數(shù)十只彩蝶過來。
勞民傷財，蕭衡淵只為博美人一笑。
“燕娘，我想要最高的那朵花！可是我夠不到。”謝凝兒朝我撒嬌。
“臣可以為娘娘摘下來?！蔽夜蛳赂┦谆貞?yīng)。
可是她笑了，“不，這朵花我要送給皇帝哥哥的。我要親自摘下來?！?/p>
她的眼睛盯著我面具下的臉龐。
“我知道你是皇帝哥哥身邊的老人，可是你現(xiàn)在臉毀了，年紀(jì)也大了，還有什么資格留在皇帝哥哥身邊？
你就算脫光了站在皇帝哥哥面前，皇帝哥哥也不會要你的！
現(xiàn)在皇帝哥哥最喜歡的人是我！”
謝凝兒雖然嘴上放著狠話，但手卻在哆嗦。
我比她高出半個頭，腰間又插著長劍，看著氣勢比皇帝還足。
她在我面前就像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我其實不怪她。
錯的是蕭衡淵，又不是她。
“你跪下！我要踩著你上去！”
青竺不贊同地看著我，眼里全是擔(dān)憂。
我按下她，抬眼示意她退下。
我單膝下跪，盡量把身體放平，好讓謝凝兒踩上去。
她剛好踩在了我背上的傷處，狠狠碾了碾。
刺骨的疼痛讓我下意識身子顫抖了一下。
她不高興了，“你怎么這么沒用！當(dāng)腳踏都當(dāng)不好，真是廢物一個！”
她揣著那朵花，轉(zhuǎn)身就走。
青竺為我忿忿不平：“統(tǒng)領(lǐng)，您可是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還要浪費寶貴的時間應(yīng)付謝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