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靈堂前,看著阿爸阿媽的遺照,眼淚早已流干。三天前那場車禍來得太突然,
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上了他們騎的摩托車,兩人當(dāng)場就沒了氣息。"小牛啊,
你爸媽走得這么突然,怕是......"大伯搓著手,眼神飄向門外站著的一個灰衣老頭。
那老頭我從未見過,聽說是大伯從山里請來的"陰陽先生",專門看風(fēng)水的。
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長衫,留著山羊胡,眼睛渾濁卻精光內(nèi)斂。"李師傅說,
你爸媽的墳地位置不好,壓住了'黃泉路',這才導(dǎo)致意外。"大伯聲音壓得很低,
"得趕緊挪墳,不然家里還會出事。"我茫然地點頭。爸媽剛走,我腦子像灌了漿糊,
家里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李師傅帶我們來到后山的祖墳。這是一片松林,爸媽的墳在最邊上,
是五年前請村里石匠砌的。"這墳頭朝東南,正對著'鬼門關(guān)',壓住了龍脈。
"李師傅圍著墳轉(zhuǎn)了幾圈,用一根奇怪的銅棍在地上敲敲打打,
"必須挪到西北方向的山坳里,那里才是真正的風(fēng)水寶地。"二叔皺眉:"老李,
這遷墳可不是小事,得問問家里人的意思。""問啥?"大伯拍板,"李師傅是專業(yè)人士,
他說咋辦就咋辦!再說了,小牛爸媽都走了,還能有啥意見?"我被推搡著站在一旁,
心里不安,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勁。遷墳定在三天后,李師傅囑咐我們準(zhǔn)備香燭紙錢,
還有"開墳酒"。他特別叮囑,開墳?zāi)翘欤酥毕涤H屬,誰都不能靠近。遷墳?zāi)翘欤?/p>
天空陰沉得可怕。我們按照李師傅的指示,挖開了爸媽的墳?zāi)?。棺材保存得出奇地好?/p>
上好的柏木,一點都沒腐爛。當(dāng)棺蓋被緩緩打開時,我看見阿爸安詳?shù)靥芍?/p>
穿著壽衣;阿媽則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紅色棉襖,面色如生。就在這時,
一陣陰冷的風(fēng)從山坳里吹來,蠟燭全部熄滅。
我聽見李師傅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我強忍恐懼,
拿出手電筒照向棺材。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景象——兩條碗口粗的大蛇,
盤踞在爸媽的棺材上!一條通體漆黑,鱗片泛著幽光;另一條是暗綠色,眼睛如兩顆紅寶石。
"??!"二嬸尖叫一聲,癱坐在地。那兩條蛇竟然沒有逃走,而是昂起頭,
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黑蛇吐著信子,發(fā)出"嘶嘶"的聲音;綠蛇則緩緩地繞著棺材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盤踞在阿爸的胸口位置。"快...快把它們趕走!"大伯聲音發(fā)抖。
李師傅卻出奇地鎮(zhèn)定,他嘴里念念有詞,從懷里掏出一把香灰撒向蛇群:"別怕,
這是守護靈蛇,是來護佑主家的!"遷墳過程異常順利,兩條蛇始終盤踞在棺材上,
任憑我們?nèi)绾悟?qū)趕都不離開。最后,李師傅說:"就讓它倆跟著吧,這是好兆頭。
"新墳挖好后,我們準(zhǔn)備下葬。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明明是晴天,
卻下起了傾盆大雨。更詭異的是,雨水中夾雜著一種奇怪的腥味。當(dāng)棺材被放入新墳時,
那兩條蛇竟然爬進了棺材里,一條盤在阿爸腳邊,一條盤在阿媽頭頂。
李師傅大喊:"快封土!這是蛇靈認主!"接下來的日子,我家發(fā)生了一系列詭異的事情。
先是家里無故出現(xiàn)水跡,卻找不到源頭;然后是電器莫名其妙地自己啟動;最可怕的是,
每到午夜,我都能聽見地下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泥土里爬行。
大伯一家開始抱怨,說自從遷墳后,他家孩子總是做噩夢,
哭鬧不止;二叔家的雞鴨也接二連三地死去,死狀詭異——眼睛都被挖了出來。"都怪你!
非要聽那個陰陽先生的話!"二嬸哭罵著,指著我的鼻子,"你爸媽的墳不能動??!
"我決定去找李師傅問個明白。按照他留下的地址,我找到了山腳下那個破舊的道觀。
道觀很小,幾乎要被雜草淹沒。李師傅正在院子里擺弄一個奇怪的銅盤,看見我來了,
他并不驚訝。"我就知道你會來。"他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給我,"你爸媽的墳,
本來就不該動。""什么意思?"我皺眉,"那你為什么還要我們遷墳?
"李師傅嘆了口氣:"你爸媽去世后,我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你家祖墳位置確實有問題。但是,
守護你家的兩條蛇靈已經(jīng)守護了三代人,它們是你家的守護神。我本想通過遷墳,
讓它們與你家新墳重新建立聯(lián)系,沒想到......""沒想到什么?"我追問。
"沒想到那兩條蛇靈如此忠心,寧可違背天命也要守護到底。"李師傅神色凝重,
"你爸媽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害。那兩條蛇靈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們,
但最終沒能阻止悲劇發(fā)生?,F(xiàn)在,它們認定你是下一任守護者。""胡說八道!"我站起來,
"我爸媽就是普通車禍!""是嗎?"李師傅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上面畫滿了奇怪的符號,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爸媽的車禍現(xiàn)場,沒有任何剎車痕跡?
為什么肇事司機第二天就意外墜崖身亡?"我愣住了,這些細節(jié)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院子里站著幾個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在挖什么東西。
"你們是誰?在我家干什么?"我大喝一聲。那幾個人轉(zhuǎn)身就跑,我追了上去,
卻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院子中央。低頭一看,那兩條大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腳邊,
正昂著頭對著我。"嘶嘶——"黑蛇發(fā)出警告聲,然后閃電般竄出,追向那幾個黑衣人。
第二天清晨,我在院子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幾件黑色的衣服,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爸媽,
背面寫著"目標(biāo)已清除"。我渾身發(fā)抖,終于明白了一切。李師傅再次來到我家,
告訴我一個驚人的秘密:我祖上是"蛇靈守護者"家族,專門守護一方水土的平安。
我爸媽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shù)匾恍┤说姆欠ü串?dāng),準(zhǔn)備舉報,結(jié)果被滅口。"那兩條蛇是你家的守護靈,
它們已經(jīng)守護了你家三代人。"李師傅說,"現(xiàn)在,它們選擇了你作為新的守護者。
"在李師傅的指導(dǎo)下,我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與蛇靈溝通。原來,它們不僅能保護我,
還能讓我擁有特殊的能力——感知危險、治愈傷病,甚至預(yù)見未來。隨著時間推移,
我逐漸掌握了這些能力。通過蛇靈的指引,我收集了足夠的證據(jù),
將那些謀害我爸媽的幕后黑手一一繩之以法。大伯一家最初對我充滿懷疑和敵意,
但在親眼目睹我救了二叔家突發(fā)重病的孩子后,他們終于相信了我的能力。一年后的清明,
我和李師傅站在新墳前。那兩條蛇靈依然守護在側(cè),黑蛇通體泛著藍光,
綠蛇的眼睛則變成了金色。"它們已經(jīng)完全認可了你。"李師傅微笑道,"從今以后,
你就是新一代的蛇靈守護者。"我撫摸著冰冷的墓碑,輕聲說道:"爸媽,你們安息吧。
我會繼續(xù)守護這個家,守護這片土地,就像你們一直希望的那樣。
"兩條蛇靈緩緩游到我腳邊,輕輕纏繞上我的小腿,仿佛在給予我力量和安慰。在那一刻,
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力量,流遍全身。我知道,從此以后,
我不再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青年,而是肩負著特殊使命的守護者。而那兩條蛇靈,
將永遠是我最忠實的伙伴和守護者。遷墳后第三個月的某個雨夜,我被一陣詭異的震動驚醒。
院中的兩條蛇靈同時昂起頭顱,黑蛇鱗片泛著幽藍光芒,綠蛇雙眼如血般赤紅。
"又來了..."我喃喃自語,摸黑起身。自從成為蛇靈守護者,
我常在深夜感受到大地的異動。但今晚的震動格外強烈,仿佛地下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我披上雨衣,跟著蛇靈來到后山父母的新墳處。雨水沖刷著新培的土堆,奇怪的是,
墳包周圍的泥土竟呈現(xiàn)不自然的龜裂狀態(tài),裂縫中滲出絲絲縷縷的金光。
"這是..."我蹲下身,手指剛觸到那金光,蛇靈便猛地纏上我的手臂。
李師傅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后,手持銅鈴,神情凝重:"小牛,你祖上留下的不只是守護之責(zé),
還有封印之秘。"他引領(lǐng)我來到村中祠堂,從神龕暗格取出一本泛黃的族譜。翻到最后一頁,
一幅古老的地圖赫然呈現(xiàn),標(biāo)記著"龍脈藏金"四字,位置正是父母墳冢所在。"三百年前,
你祖上為避戰(zhàn)亂,將族中積攢的財富與珍貴典籍埋于此地,并以蛇靈血脈為封,世代守護。
"李師傅指著地圖上復(fù)雜的紋路,"但這寶藏有詛咒,貪心者必遭報應(yīng)。"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村民的驚叫聲。村民被嚇的倉皇而逃。第二天清晨,
整個村子沸騰了。"劉家的墳地冒金光了!""聽說有人看見地下有金子!""快去看看,
說不定能分一杯羹!"我趕到后山時,已有二十多個村民圍在父母墳前,有人拿著鋤頭,
有人握著鐵鍬,甚至有人帶了炸藥。大伯、二叔也在其中,臉上寫滿了貪婪。"小牛啊,
聽說你家祖墳下面有寶貝,大家都是親戚,分我們一點唄。"大伯搓著手,眼神閃爍。
"胡說八道!"二叔立刻反駁,"我昨夜親眼看見金光是從你家地里冒出來的,
肯定是你家祖上留下的!"我正欲解釋,李師傅拉住我的衣袖:"別跟他們廢話,
他們已經(jīng)被貪念蒙蔽了心智。"話音未落,
村里的趙鐵匠突然掄起鐵錘砸向墳包:"管它誰的,先挖了再說!""轟隆"一聲,
新墳的土石被砸開一個大坑。令人震驚的是,兩條蛇靈突然從墳中竄出,
黑蛇直撲趙鐵匠面門,綠蛇則纏繞上二叔的手臂。慘叫聲此起彼伏。
趙鐵匠的臉被蛇信舔過的地方瞬間潰爛,二叔的手臂則出現(xiàn)了詭異的黑色紋路。
但金錢的誘惑戰(zhàn)勝了恐懼。更多的人沖上前去,有人用鐵鍬拍打蛇靈,有人朝它們?nèi)邮^。
"住手!"我大喊一聲,蛇靈立刻游回我身邊,盤踞在我的腳邊。"小牛,別攔著我們!
"大伯滿臉泥污,眼睛里布滿血絲,"大家都知道你家祖墳下面有寶貝,大家都是親戚,
你就分我們一點,何必藏著掖著?""就是啊,"二嬸尖聲叫道,"你爸媽都走了,
這錢財本來就該是大家的!"我看著這些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此刻卻如同惡魔附體。
李師傅站在我身旁,低聲道:"蛇靈寶藏確實存在,
但那是三百年來七代蛇靈守護者用生命換來的無價之寶,用來鎮(zhèn)壓地下的邪氣。一旦被取出,
不僅會引發(fā)災(zāi)難,還會釋放被封印的怨靈。""少嚇唬人!
"村長王富貴帶著幾個青壯年擠到前面,"小牛,你要是識相,就帶我們?nèi)ト殻蠹移椒帧?/p>
你要是敢私吞,別怪我們不客氣!"我正欲反駁,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墳包完全崩塌,
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洞中涌出,伴隨著低沉的嗚咽聲。
兩條蛇靈同時昂首,發(fā)出刺耳的嘶鳴。黑蛇鱗片完全變成墨黑色,
綠蛇的眼睛則變成了血紅色。"他們已經(jīng)打開了封印..."李師傅面色慘白,
"來不及了..."洞口越來越大,露出一個古老的石門,
上面刻滿了奇異的符文和蛇形圖案。石門縫隙中透出金光,隱約可見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
人群徹底瘋狂了。"沖??!""金銀財寶都是我們的了!""管他什么詛咒不詛咒的!
"十幾個壯漢拿著工具沖向洞口。大伯和二叔爭先恐后地爬在最前面,
甚至有人用炸藥炸開了石門的鎖扣。石門轟然洞開的瞬間,一股黑色的濃霧噴涌而出,
伴隨著凄厲的哭嚎聲。我看見石門內(nèi)確實堆滿了金銀珠寶,但在財寶中央,
有一個漆黑的石臺,上面放著一本古老的冊子和一顆拳頭大小的血紅色珠子。"那是鎮(zhèn)魂珠!
"李師傅驚呼,"不能碰!"但已經(jīng)晚了。趙鐵匠第一個沖進洞中,抓起鎮(zhèn)魂珠就往懷里塞。
幾乎同時,他的皮膚開始腐爛,鮮血從七竅中流出,慘叫著向外爬行,卻在門口咽了氣。
接著是村長的兒子,他抓起一把金子,立刻雙目失明,慘叫著滾下山坡。
大伯和二叔合力抬出一箱銀元,剛走出洞口,兩人突然互相爭奪,大打出手。在扭打中,
二叔的腦袋不慎撞在石塊上,腦漿迸裂;大伯則被滾落的石頭砸斷雙腿,失血過多而亡。
不到一個時辰,二十多個沖進洞中的村民,已有十三人喪命,五人身受重傷,
只有兩人安然無恙——他們什么都沒拿,只是站在洞口觀望。血色的夕陽下,
后山變成了一片修羅場。幸存的村民驚恐地看著滿地的尸體和鮮血,再不敢靠近那個洞口。
我走到洞口前,兩條蛇靈盤踞在我腳邊,黑蛇口中銜著那本古老的冊子,
綠蛇則守護著那顆鎮(zhèn)魂珠。李師傅踉蹌著走到我身邊:"小牛,現(xiàn)在你明白了。
這寶藏是你祖上用生命換來的,用來鎮(zhèn)壓三百年前一位邪道術(shù)士的怨靈。那些金銀是誘餌,
用來懲罰貪婪之人。"我接過冊子,上面記載著驚人的秘密:三百年前,
我的祖先曾是朝廷欽天監(jiān)的術(shù)士,負責(zé)鎮(zhèn)壓一位修煉邪術(shù)的大師的怨靈。那位大師被處死后,
其怨念附在財寶上,引誘貪婪之人。我的祖先聯(lián)合七位志同道合者,將怨靈封印在地下,
并世代守護,以蛇靈血脈為媒介,鎮(zhèn)壓邪氣。"每一代守護者,都要經(jīng)受這樣的考驗。
"李師傅嘆息道,"貪婪的人性,總會有人經(jīng)不起誘惑。"我看著滿地的尸體,
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人中,有我的親人,有我兒時的玩伴,有曾經(jīng)幫助過我家的人。
但在金錢面前,他們?nèi)甲兂闪藧耗А?我會守護好這里。"我鄭重地對李師傅說,
"這是我的使命。"兩條蛇靈緩緩游上我的身體,黑蛇盤踞在我的左臂,
綠蛇則纏繞在我的右腿。我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遍全身,
仿佛與這片土地和祖先的靈魂建立了某種聯(lián)系。從那天起,我成為了真正的蛇靈守護者。
而那個藏寶洞,被我用特制的符文重新封印,永遠埋葬在地下。至于那些寶藏和鎮(zhèn)魂珠,
它們將繼續(xù)沉睡,等待下一位貪婪者的到來——如果有的話。但這一次,
他們將面對的不僅是我,還有那三條守護了三百年的蛇靈,以及被喚醒的祖先之靈。
瞬息萬變,一晃幾年過去了。我再次回到村里。站在村口的石牌坊下,
我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十年了,
我終于回到了這個生我養(yǎng)我的小山村——青山村。"小牛哥!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