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晶燈下的背叛家族晚宴上水晶燈轟然墜落。假千金為活命一把推開我,用我擋災。
昏迷前我看到她撲進我未婚夫沈聿懷里:“姐姐會原諒我的吧?”再睜眼,
我竟覺醒自己才是真千金。當年醫(yī)院抱錯,她偷走我所有榮華富貴。
2 翡翠與謊言而此刻她正戴著本屬于我的祖?zhèn)黥浯?,挽著沈聿的手臂。我笑了?!吧蝽玻?/p>
你真該看看你懷里這東西有多臟。”婚禮當天,所有賓客手機同時彈出我的直播畫面。
畫面上假千金正對病床上老人冷笑:“老不死的,擋了我嫁豪門的路。
”假千金瞬間癱倒嘔血。沈聿卻本能地抱住她。我摘下耳麥,
走過沈聿時在他耳邊留下句——“她吐在你高定禮服上的東西,
像不像這些年她從我這里偷走的人生?”______3 雨夜覺醒夜已經(jīng)很深了,
冷雨悄無聲息地敲打著窗戶,留下蜿蜒曲折的濕痕。房間里未開燈,
只有窗外城市零星的霓虹燈光滲入,在地板上投下光怪陸離的碎影。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陳舊塵埃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蘇晚背對著唯一的光源,
輪廓被模糊地勾勒出來,像一尊靜止的雕塑。她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舊銅片。
指腹反復擦拭著小盒子邊緣銘牌上那幾乎褪盡的光澤和刻痕,
仿佛要將二十年的時光從這方寸金屬上盡數(shù)抹去。每一次擦拭,
銅片表面的冰冷和粗糲感都清晰地從指尖一直扎進心里,刺得發(fā)疼。
【蘇薇嵐】——那是她母親的名字,一個在困苦孤寂中頑強掙扎,
又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夜里悄然熄滅的生命燭火。
蘇晚的嘴角緩緩地、極其費力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這不是笑,
是刀刃刺進心臟后肌肉被牽扯起的本能痙攣。每一次呼吸,
都帶著肺腑被無形巨手反復撕扯的劇痛。
——“我偷了你二十年的人生……”這句無聲的控訴,冰冷、沉重,在她腦海里炸開,
激起一片混沌而尖銳的嗡鳴。無數(shù)碎片式的畫面在她劇烈震蕩的意識中瘋狂旋轉(zhuǎn)、沖撞,
最后轟然定格在數(shù)月前那個充斥著刺眼光亮、水晶碎片和粘稠血液的恐怖夜晚。
奢靡的家族宴會上,枝形水晶吊燈如同垂死的巨獸般驟然墜落,萬千棱柱反射著死神的光。
就在死亡的陰影籠罩頭頂?shù)乃查g,一股兇猛的力道從旁襲來!
林薇——那個她視為親妹妹的女人,那張永遠掛著柔弱無害表情的臉龐在那一刻極度扭曲,
只剩下赤裸裸的求生欲,
用盡全力將她狠狠推向了那片毀滅的光芒之下……冰冷的水晶碎片劃破皮膚,
尖銳的疼痛被更大的黑暗迅速吞噬。意識最后褪去的時刻,
視野里是模糊的猩紅與金色雜糅的光影。在那片朦朧中,她依稀看到林薇纖細的身影,
像一只受驚后終于找到了安全巢穴的白鳥,
精準無比地、虛弱不堪地倒向疾步?jīng)_來的沈聿懷中,緊抓著他昂貴西裝的衣襟,
肩膀顫抖著發(fā)出細微的啜泣聲:“阿聿…我、我好害怕……姐姐…姐姐會沒事的,對吧?
她……她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那絕望尋求安慰的姿態(tài)、那令人作嘔的臺詞,
伴隨著頭部撕裂般的劇痛,被深深烙印在蘇晚瀕臨熄滅的意識最底層,
成為一個不斷回響的、令人齒冷的詛咒。而此刻,病床床頭柜上那份攤開已久的舊報紙,
被窗外透入的夜風掀起一角,露出觸目驚心的社會版頭條:《蘇女士苦尋二十載,
愛女渺然無蹤跡!臨終抱憾……》。那張像素模糊、已然泛黃的母親照片,
空洞的目光似乎直直穿透了時空的阻隔,刺進了蘇晚靈魂的最深處。
“媽……” 蘇晚的喉嚨里滾出干澀嘶啞的音節(jié),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摩擦著聲帶,
“再等我一天……只要一天。”窗外的霓虹光影在她毫無波瀾的瞳孔里明明滅滅。她低下頭,
指腹撫過冰冷銅盒的表面,那上面的刻字無聲訴說著一個被錯位、被竊取的生命故事。
二十年的遺忘之繭被驟然破開,漏進的光卻盡是刺骨的嚴寒。從今以后,
她要親手將這被強行扭曲的軌跡,一寸、一寸,掰回它應然的去處。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的目光,最終落回床頭柜上那方小小的金屬名片——私人偵探事務所的聯(lián)絡卡。
指尖撥開通訊錄,一個沒有存入姓名的號碼被調(diào)出,編輯信息,發(fā)送:【婚禮現(xiàn)場,
計劃不變。最終確認:執(zhí)行。】屏幕的光芒,在她冰冷沉靜的臉上映下短暫的慘白,
隨即熄滅。房內(nèi)再度被沉沉的黑暗浸沒,只余下窗外不息的、冰冷潮濕的雨聲。山雨欲來。
4 婚禮前的暗流窗外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壓抑混沌的鉛灰色,堆積的雨云沉甸甸地懸著,
卻始終沒有落下半點雨絲,悶得讓人胸口發(fā)窒。
云頂酒店頂層最奢華的婚宴廳此刻卻亮如盛夏白晝。無數(shù)巨型水晶燈將光傾瀉而下,
金絲鑲邊的昂貴波斯地毯在光線下流淌著華麗的光澤,
每一條鋪展的餐桌都用著雪白燙金的亞麻布,上面擺著無數(shù)晶亮剔透的切割水晶杯。
空氣中浮動著高級香檳獨有的冷冽氣泡感與無數(shù)名貴鮮花的馥郁芬芳。
樂隊演奏著纏綿婉轉(zhuǎn)的《圣母頌》,聲音在巨大而挑高的空間里層層疊加、回旋,
營造出一種不真實的仙境般的夢幻氛圍。這里每一個細節(jié),
從女侍者捧著的、每一只價值數(shù)萬的高級定制琉璃酒具,
到垂落的厚重金色絲絨帷幔的每一個絲線褶皺,
都在刻意堆砌著一個共同的信息:財富、權(quán)力以及……無上的榮寵。仿佛世間所有溢美之詞,
都必須圍繞著今天那位光芒萬丈的新娘旋轉(zhuǎn)。專屬的頂級化妝休息間內(nèi),
巨大的落地鏡映出林薇此刻的身影。
位頂尖工匠耗時數(shù)月打造、綴滿細小手工鉆石宛若星河墜落的Vera Wang高定婚紗。
頭頂那頂由沈家世代相傳、據(jù)說曾點綴過某位顯赫王妃額頂?shù)你@石冠冕,
在無數(shù)射燈的聚焦下,閃耀得幾乎能灼傷人眼。然而,這一切耀眼的光環(huán),
都被她頸項間那抹濃艷深邃的翠綠徹底奪去。沈家傳承了幾代人的極品老坑翡翠平安扣,
此刻溫順地垂在她精致的鎖骨下方。那是一種沉淀了時光、吸收了無數(shù)祝福與期望的帝王綠,
濃郁、純凈,像是一汪最深邃的春水被凝固成了永恒的珍寶。任何識貨的人只看一眼,
便知其價值連城,更代表著一種不可逾越的身份認同。這是屬于真正沈家女主人的信物,
一個鐵打的烙印。林薇微微抬起下巴,對著鏡中的自己,
指尖癡迷地反復描摹著那塊溫潤冰冷的翡翠邊緣。鏡子里映出的影像,
帶著一種志得意滿的、被精心修飾得毫無瑕疵的笑。她聲音甜膩婉轉(zhuǎn),如同浸了蜜糖的絲絨,
每個字都帶著炫耀的氣音在休息間里飄蕩:“阿聿,你看呀,
這就是蘇伯母昨天特意讓人專門送來的呢……” 她特意停頓了一下,
滿意地看到鏡中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沈聿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脖頸上,才又細聲細氣地,
帶著點撒嬌般的抱怨繼續(xù),“真是的,伯母也太破費了呢。聽說為了這個,
她特意去瑞士的銀行保險庫取回來的。
這么大一份心意…讓人家好有壓力哦……”她眼波流轉(zhuǎn),那目光,
卻狀似無意地、帶著一絲難以捕捉的憐憫與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tài),
輕輕掠過休息間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身影。蘇晚站在那里。
她穿著伴娘禮服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套——款式簡潔過時,顏色是那種刻意做舊般的灰藍色。
頭發(fā)梳著最普通的光潔發(fā)髻,
臉上薄薄一層脂粉掩蓋著剛剛拆線不久、尚未完全恢復的顴骨處那隱隱泛青的傷痕。
她安靜得像一抹空氣,手上捧著林薇巨大的拖尾婚紗裙裾的一角,微微垂著眼。
林薇嬌柔的抱怨和炫耀,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倒鉤的芒刺,
狠狠扎進蘇晚剛剛結(jié)痂的意識傷口里。沈聿的母親…她從未謀面、血緣相連的母親。
那塊本該屬于她的祖?zhèn)黥浯洹丝陶邙F占鵲巢的女人頸間閃耀著令人作嘔的光芒。
指尖無意識地緊緊摳入掌心厚密的布料褶皺中,
試圖用這粗糙的觸感來抵御胸口翻江倒海的撕裂感。休息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助理的聲音恭敬地響起:“薇小姐,儀式還有十五分鐘開始,賓客們差不多都入席了。
”林薇最后對著鏡子調(diào)整了一下平安扣的位置,確保那抹帝王綠完美地占據(jù)她視覺的中心點。
她伸出手,涂著珍珠色精致指甲油的手指,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
理所當然地搭在了沈聿及時伸出的臂彎中,微微側(cè)頭,看向角落的蘇晚,
聲音依舊甜膩得像淬了蜜:“姐姐,走吧?要辛苦你了呢。” 那笑容完美無瑕,
眼神卻在深處藏著一絲冰冷。蘇晚抬起頭,
臉上迅速堆砌起一個蒼白而疲憊、符合重傷初愈病人身份的微笑?!皯摰摹?/p>
” 她的聲音不大,帶著刻意營造的虛弱嘶啞,像蒙著一層砂紙,“薇薇今天……很美。
”她彎腰,小心翼翼地避開林薇曳地的華麗裙裾褶皺,重新托起那沉重的拖尾,
如同捧著一件價值連城卻又骯臟不堪的負擔,跟在了那對即將步入殿堂的璧人身后。
她的腳步有些滯重,像是踩在冰冷的沼澤里。化妝間巨大的落地鏡映出她跟在兩人身后,
被繁復花飾和龐大裙裾襯托得格外渺小卑微的身影。那抹帝王綠的翠色在她視野里晃動著,
刺得眼睛生疼。掌心的衣料被死死攥緊,指節(jié)繃得發(fā)白,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手中的織物生生捏碎。
通往婚禮主廳入口那扇厚重、雕花的金色大門已經(jīng)在望。
樂隊《圣母頌》如泣如訴的旋律被特意放大,
如同圣光般流淌在通往主舞臺的長長的花道兩側(cè)。入口處光線驟然增強,
伴隨著無數(shù)鎂光燈亮起的密集咔嗒聲和賓客席傳來的隱約贊嘆聲浪。
花道兩側(cè)密集的、昂貴的厄瓜多爾玫瑰織成的花墻,正釋放出濃烈到窒息的香氣。
這華麗壯觀的場景,是精心布置的獵場,等待著主角的登場。蘇晚的視線掃過前方。
花道盡頭,那座由上萬朵純白玫瑰和香檳玫瑰堆砌而成、閃爍著細小串燈的圣壇之下,
一個身著司儀正裝的微胖中年男人——王叔,
沈家多年的老管家——正對著她這邊微微頷首示意。目光相接,王叔的眼神沉靜如水,
不帶一絲波瀾。蘇晚幾不可察地回以一個極短促的眼波。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一瞬,
隨即分開。她微微側(cè)過頭,眼角的余光穿透被花枝遮掩的些許空隙,
精準地掃過主舞臺后方角落那處最不顯眼的布景帷幕陰影里。
一個穿著工作人員深色馬甲的年輕身影,戴著工作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在那里背對著熱鬧的中心區(qū)域,佯裝整理復雜的電線和花叢中的地燈。他微微抬起手,
像是撓了下耳朵,露出的那只手掌內(nèi)側(cè),一道細長的、新愈合的疤痕十分清晰。
蘇晚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不足半秒,便毫無痕跡地滑開。她垂下眼睫,
遮擋住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緒,繼續(xù)扮演那個需要捧著沉重裙裾、看起來虛弱而努力的伴娘。
一切準備就緒。如同冰冷的齒輪咬合完畢,森然的鏈條已經(jīng)拉緊,發(fā)出無聲的警告。
這場盛大華美的戲,還差最后一組關(guān)鍵的演員入場。
5 血色婚禮林薇搭在沈聿臂彎里的手微微收緊,
指甲若有若無地陷入他質(zhì)地精良的西裝面料中。她深吸了一口氣,
玫瑰的濃香混合著香檳氣泡的冷香一同涌進胸腔,
她的身體甚至因為這即將到來的無上榮光而微微顫栗。沈聿似有所感,垂下眼眸,
墨色的瞳孔里映著燈光下她璀璨的冠冕和翡翠,一種沉靜的滿足感暈染開來。
他微微屈起手臂,給了她一個無聲而有力的支撐。
樂隊《圣母頌》纏綿婉轉(zhuǎn)的尾聲如同裊裊上升的煙靄,在挑高的空間里達到一個飽滿的頂點,
隨即自然地滑向舒緩的間奏,引導著所有賓客的注目焦點投向入口。就在這一刻,
厚重雕花的金色大門被侍者緩緩推開。門外等候區(qū)的光亮涌入,
將站在門口的三人身影清晰地投在花道盡頭鋪著的、在燈光下反射著星點銀光的綢緞地毯上。
林薇幾乎能聽到前排賓客席傳來的倒吸氣聲,
能感受到無數(shù)道混雜著驚嘆、羨慕或復雜計算的灼熱目光聚焦在她的冠冕、婚紗,
尤其是她頸項間那方無價的翡翠上。她臉上的笑容綻放得越發(fā)完美動人,
如同吸吮了世間最美的蜜糖。沈聿在她身側(cè),姿態(tài)挺拔沉穩(wěn),
墨色高定西裝襯得他面容愈發(fā)冷峻鋒利,唯有一點淡淡的溫柔痕跡,
隨著他落在林薇臉上的目光若隱若現(xiàn)。他們開始沿著花道,
在悠揚深情的樂聲和滿天紛揚飄落的香檳玫瑰花瓣雨中,一步步走向象征永恒與承諾的圣壇。
每一步踏在厚實的繡銀地毯上,都帶著無聲的鄭重,吸引著全場所有的視線。蘇晚落后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