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設計部在23樓，玻璃幕墻外是被雨水模糊的城市天際線。蘇晚站在面試間門口，用紙巾勉強擦了擦襯衫上的泥漬，卻越擦越花，活像只落難的貓。
“下一個，蘇晚。”
她應聲進去，房間里坐著三位面試官，為首的是設計部副總監(jiān)張姐，據(jù)說以挑剔聞名。蘇晚把濕皺的設計稿遞過去，掌心直冒汗：“這是我的作品集，還有針對貴司‘城市之光’項目的臨時草圖……”
張姐掃了眼她的襯衫，眉頭皺了皺，拿起設計稿時動作都帶著嫌惡。可當她看到那張被雨水暈開的星空項鏈草圖時，突然“咦”了一聲，把畫紙湊到燈下：“這漸變藍的用色，還有星軌的曲線處理……”
旁邊的年輕設計師也探過頭：“張姐，這線條功底很扎實啊，比之前幾個科班出身的還利落。”
蘇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從小跟著做珠寶設計師的母親學畫，這些草圖是她藏在心底的熱愛，也是此刻唯一的底氣。
“你以前在哪家公司任職？”張姐終于抬眼看她，眼神里少了些輕視。
“我……我剛畢業(yè)，還沒正式工作過?！碧K晚低聲說，“我父親的公司上個月破產(chǎn)了，我需要這份工作救我母親的急?！?/p>
房間里靜了靜。張姐放下設計稿，指尖敲了敲桌面：“傅氏的助理設計師需要名校背景，還要三年以上經(jīng)驗，你兩條都不沾?！?/p>
蘇晚的肩膀垮了下去。果然，還是不行嗎？
就在這時，張姐的內(nèi)線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語氣瞬間變得恭敬：“傅總？是……好，我明白。”掛了電話，她看向蘇晚的眼神徹底變了，甚至站起身，往旁邊讓了讓：“蘇小姐，你被錄用了，明天直接來報道，職位是助理設計師，薪資按正式員工算。”
蘇晚愣住了：“您說……錄用了？”
“是傅總親自交代的。”張姐笑了笑，語氣里帶著點探究，“他說，你的設計稿很有靈氣，值得培養(yǎng)?！?/p>
第二天一早，蘇晚換了身干凈的白T恤和牛仔褲，提前半小時到了設計部。剛把東西放在工位上，就聽見身后傳來竊竊私語。
“就是她??？昨天穿得跟乞丐似的，今天也沒好到哪去?！?/p>
“聽說了嗎？她是靠撞傅總的車進來的，碰瓷碰上了好運氣。”
一個染著紅指甲的女生端著咖啡走過，“不小心”手一歪，褐色的液體“嘩啦”潑在蘇晚剛整理好的設計圖上?！鞍パ剑瑢Σ黄鸢?。”女生笑得假惺惺，“誰讓你把東西放過道上呢？”
蘇晚看著被弄臟的圖紙，指尖攥得發(fā)白。她沒說話，默默抽了張紙巾去擦，可咖啡漬已經(jīng)暈開，把上面的線條糊成了一團。
她不知道的是，總裁辦公室里，傅景深正盯著監(jiān)控屏幕。畫面里，那個瘦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擦圖紙，肩膀微微抖著，卻硬是沒抬頭看那幾個嘲笑她的人。
“傅總，需要處理一下嗎？”特助秦峰低聲問。
傅景深的指尖輕叩著桌面，目光落在屏幕里她攥緊的拳頭上，那里還留著昨天撿設計稿時被石子劃破的紅痕。他沉默了幾秒，淡淡道：“不用。讓她自己解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