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蜅4筇美?,人聲鼎沸。李大嘴端著他最新研發(fā)的“黯然銷魂飯”,
碗邊還冒著絲絲縷縷、帶著點憂郁的藍(lán)煙,一臉期待地環(huán)視眾人。郭芙蓉捏著鼻子,
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瞅了一眼那碗里五彩斑斕、粘稠如巖漿的物體,立刻縮回呂秀才身后,
心有余悸地嘀咕:“娘咧,秀才,你說大嘴哥這次是不是把灶王爺?shù)墓_布也炒進(jìn)去了?
這味兒也太‘銷魂’了,直沖天靈蓋??!”呂秀才試圖用知識分析眼前的“生化武器”,
文縐縐地開口:“芙妹,此言差矣。觀其色澤之詭譎,嗅其氣息之……之磅礴,大嘴兄此飯,
深得‘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飲食三昧,非等閑……”“得得得!
”白展堂不耐煩地打斷他,眼睛卻賊亮地盯著那碗飯,又警惕地看看四周,
悄聲對旁邊的佟湘玉說,“湘玉,
你說大嘴這玩意兒……吃了真不會直接‘銷魂’到閻王殿報到吧?額滴神啊,
這藍(lán)煙瞅著就跟鬧鬼似的!”佟湘玉還沒答話,
那邊邢捕頭已經(jīng)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饞蟲和對“新菜品”那永不枯竭的勇氣(或者說貪婪)。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趁著李大嘴正得意洋洋地向直播全息投影展示他的“杰作”,
一個餓虎撲食般的矮身突進(jìn),手指快如閃電,
精準(zhǔn)地在那粘稠的“巖漿”邊緣摳下指甲蓋大小、還冒著詭異氣泡的一小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jìn)了嘴里?!皢琛。?!
”一聲凄厲無比、仿佛被人踩了脖子的公雞打鳴聲瞬間刺破客棧的喧囂。邢捕頭雙眼圓瞪,
眼珠子幾乎要奪眶而出,
臉色在剎那間完成了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最后定格在一種接近菜葉的慘綠上。
豆大的淚珠毫無預(yù)兆地奔涌而出,沿著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此刻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頰滾滾滑落。
他一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在空中瘋狂地抓撓,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
像是離了水的魚?!八~滴個親娘七舅姥爺?。±薄彼李~咧!
額滴舌頭……舌頭它要叛逃!”邢捕頭涕淚橫流,含糊不清地哀嚎著,
跌跌撞撞地沖向柜臺找水,活像一只被滾水燙到的蝦米。【哈哈哈邢捕頭以身試毒,壯哉!
年度感動同福十大人物預(yù)定!】【大嘴哥的飯,賽過十殿閻羅的酷刑!
隔著屏幕都覺得嗓子眼冒火!】【這淚崩效果,奧斯卡欠大嘴哥一座小金人!
】【黯然銷魂飯,名不虛傳!邢捕頭用生命在打call!】全息投影上,
觀眾們的彈幕瞬間爆炸,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歡樂氣息。阿楚和晏辰這對璧人正挨在一起,
看得津津有味。阿楚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幾乎要倒進(jìn)晏辰懷里,晏辰則寵溺地?fù)е募纾?/p>
防止她笑岔氣。“哎喲喂,我的晏公子,”阿楚好不容易止住一點笑,
用手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俏皮地沖晏辰眨眨眼,
“你說大嘴哥這飯要是拿出去當(dāng)秘密武器,是不是比鐵蛋的離子炮還管用?
保證敵人聞風(fēng)喪膽,淚流成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她說著,還做了個夸張的嘔吐鬼臉。
晏辰刮了下她挺翹的鼻尖,嘴角噙著溫柔又促狹的笑意:“阿楚小機靈鬼,
你這思路清奇得很吶。不過我看邢捕頭這反應(yīng),
倒像是被‘銷魂’飯激發(fā)了隱藏的表演型人格,這哭戲,這表情管理,嘖嘖,影帝級的,
秒殺多少小鮮肉。”他模仿著邢捕頭掐脖子的動作,惟妙惟肖。
鐵蛋那極具辨識度的東北大碴子味口音響了起來,帶著點機械感的憨厚:“老板娘,
您可別埋汰俺的炮。俺那炮是物理凈化,大嘴哥這玩意兒,屬于生化攻擊附帶精神污染,
不是一個賽道的玩意兒!”他身邊的傻妞捂著小嘴,發(fā)出銀鈴般的川渝腔笑聲:“要得喲,
鐵蛋說得對頭!大嘴哥勒個是魔法攻擊,防不勝防噻!”正鬧騰著,
仿佛是為了給這場荒誕吃播加點更刺激的料,
客棧正中央毫無征兆地爆開一團(tuán)刺目欲盲的熾白強光!光芒之烈,瞬間吞噬了所有人的視覺,
將整個大堂映照得如同曝曬在正午的烈日之下。
光芒中還伴隨著一陣高頻的、令人牙酸的“滋滋”電流聲,仿佛空間本身被強行撕裂。
強光來得快,去得更快。光芒斂去的剎那,一個身影已然如同鋼釘般,
穩(wěn)穩(wěn)地楔在了大堂中央的青磚地面上。來人身形高大精悍,
緊繃的黑色勁裝完美勾勒出充滿爆發(fā)力的肌肉線條,
外面隨意套著一件做舊感十足的棕色皮夾克,敞著懷。下身是同色系的緊身皮褲,
蹬著一雙厚底高幫皮靴。最扎眼的是那頭亂糟糟、卻根根透著桀驁不馴的濃密黑發(fā),
以及那張線條硬朗、如同刀劈斧鑿般的面龐。他眼神銳利如鷹隼,
帶著一股子從尸山血海里趟出來的煞氣和審視,
冰冷地掃過在場每一個因強光刺激而淚流滿面、驚魂未定的人臉。
一股無形的、混雜著硝煙、汗水和某種冷硬金屬味道的氣息,
瞬間壓過了“黯然銷魂飯”的詭異辛香,彌漫開來。整個同福客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只能聽到邢捕頭還在角落抽抽噎噎地吸著鼻子,以及眾人因驚嚇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鐵蛋的電子眼瞬間爆發(fā)出高頻掃描的紅光,罩定來人,
他憨厚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急促的警報音調(diào):“老板!老板娘!高能預(yù)警!
目標(biāo)生物能量讀數(shù)爆表!體內(nèi)檢測到異常時空波動殘留!
背景……背景還自帶加密型低頻循環(huán)港風(fēng)搖滾BGM!危險系數(shù):未知!極高!
”那人似乎完全無視了鐵蛋的警報,也根本不在乎周圍那些驚恐、好奇、戒備的目光。
他薄唇緊抿,下頜繃出一道冷硬的線條,右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cè),手指卻微微蜷曲,
仿佛隨時能化作致命的武器。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帶著極強的目的性,最終,
像兩把淬了寒冰的匕首,
精準(zhǔn)地釘在了正努力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縮在佟湘玉身后、恨不得變成一片影子的白展堂身上。
低沉、沙啞,帶著濃重港腔卻又字字清晰的問話,如同冰珠子砸在青石板上,
打破了安靜:“邊個系盜圣白展堂?”(哪個是盜圣白展堂?)白展堂被那目光刺得一哆嗦,
差點把佟湘玉推出去擋槍。他緊緊抓著佟湘玉的衣袖,只露出半張煞白的臉,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帶著哭腔:“額滴神?。☆~滴個親娘祖奶奶!這年頭六扇門抓賊都升級換代帶穿越特效了?
出場費很貴的好吧!額都金盆洗手多少年了,娃都這么大了!
”他顫抖著手指了指旁邊同樣目瞪口呆的白敬琪。佟湘玉雖然也嚇得夠嗆,
但護(hù)犢子的本能讓她強撐著擋在白展堂前面,聲音帶著陜西腔的顫音,
卻努力維持著掌柜的體面:“這位……這位壯士!有話好說!額們同??蜅J钦?jīng)買賣地方,
展堂他……他早就改邪歸正,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冤枉?
”那男人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毫無笑意的弧度,眼神更加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左手閃電般探入皮夾克內(nèi)側(cè),再抽出時,
一條烏黑發(fā)亮、金屬關(guān)節(jié)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的雙截棍如同毒蛇般滑入他掌中。
他手腕只是微微一抖,“嗚——”的一聲低沉破空厲嘯驟然響起,
那棍影快得幾乎連成一片黑光,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威勢,瞬間又穩(wěn)穩(wěn)停住。“哼!
”他冷哼一聲,雙截棍的棍頭直指白展堂,“我追咗雌雄大盜三日三夜!佢哋個信號,
最后消失嘅地方,就系呢間破店!”(我追了雌雄大盜三天三夜!他們的信號,
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這間破店?。┧母燮甄H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鐵錘砸在眾人心頭。
【嘩擦!這出場帥炸!港片大佬空降七俠鎮(zhèn)!】【雙截棍!這破風(fēng)聲!
絕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雌雄大盜?新的副本開啟了?刺激!】【白大哥危!
掌柜的護(hù)夫模式啟動!】【這口音,這殺氣,愛了愛了!求大佬姓名!
】彈幕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勁爆場面點燃?!扒衣齽邮?!
”呂青檸小小的身影猛地從郭芙蓉身后鉆出來,她雙手叉腰,小臉繃得緊緊的,
學(xué)著某個萬年小學(xué)生的腔調(diào),脆生生地喊道,“真相只有一個!這位……楊鐵心先生!
”她竟然一口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顯然是鐵蛋或傻妞通過數(shù)據(jù)庫瞬間比對告知了她,
“你追蹤的信號消失在這里,并不能證明盜圣伯伯就是你要找的人,
更不能證明那雌雄大盜此刻就在同??蜅?!這邏輯關(guān)系是不成立的!
這是典型的‘后此謬誤’(Post hoc ergo propter hoc)!
你冤枉好人!”楊鐵心銳利的目光掃過呂青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似乎沒想到這么小的孩子能說出這番話,還準(zhǔn)確叫出了他的名字(盡管他從未自我介紹過)。
但他追捕要犯的焦躁和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并未因此減弱分毫:“細(xì)路女,牙尖嘴利。
我睇到嘅系結(jié)果!信號消失喺呢度,呢度嘅人,個個都有嫌疑!
尤其系佢——”他的雙截棍再次指向白展堂,“江湖上大名鼎鼎嘅盜圣!”“厚禮蟹!
”一聲夸張的怪叫響起,帶著濃重的塑料粵語腔。只見龍傲天推開試圖拉住他的祝無雙,
昂首挺胸地站了出來。
他今天穿著一件金光閃閃、繡著五爪金龍(繡工略顯粗糙)的綢緞馬褂,
頭發(fā)用發(fā)蠟?zāi)ǖ糜凸怙?,蒼蠅站上去都得劈叉。他鼻孔朝天,用下巴對著楊鐵心,
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邊個喺度大呼小叫?。慨?dāng)同??蜅尤诉??我龍傲天!
宇宙最狂機關(guān)術(shù)大師在此!雌雄大盜?咩垃圾角色,都唔夠資格畀我提鞋嘅!要搜呢間客棧?
問過我嘅機關(guān)先啦!”龍傲天猛地一跺腳!
只聽“咔嚓”、“嘎吱”一陣令人牙酸的機括聲響從他腳底傳出。眾人只覺得地面微微一震,
緊接著,大堂四周的墻壁、地板縫隙、甚至房梁上,
瞬間彈出數(shù)十個黑洞洞、造型奇特的金屬管口!有的管口閃爍著危險的藍(lán)光,
有的縈繞著絲絲寒氣,有的則發(fā)出細(xì)微的嗡鳴,齊齊對準(zhǔn)了場中央的楊鐵心!
場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楊鐵心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全方位機關(guān)鎖定,臉上非但沒有懼色,
反而露出一絲不屑的哂笑。他雙截棍在手中靈活地轉(zhuǎn)了個棍花,發(fā)出“嗚”的破空聲,
身體微微下沉,重心穩(wěn)固如山,擺出了一個攻守兼?zhèn)涞母穸纷藙?,眼神銳利如鷹隼,
緊盯著龍傲天:“雕蟲小技!放馬過嚟!”【傲天哥帥不過三秒定律啟動!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礦泉水,坐看宇宙最狂翻車現(xiàn)場!】【這機關(guān)陣仗好大!
大佬能頂住嗎?】【楊鐵心這起手式,絕對是實戰(zhàn)派!穩(wěn)如老狗!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都仿佛凝固的時刻,一道快得只剩下殘影的白光,
如同鬼魅般從斜刺里驟然掠出!目標(biāo)并非楊鐵心,而是他握著雙截棍的右手手腕!
正是瞅準(zhǔn)了楊鐵心注意力被龍傲天機關(guān)吸引的剎那,
白展堂終于使出了他壓箱底的絕技——葵花點穴手!“展堂!”佟湘玉驚呼出聲,
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那指尖凝聚著白展堂畢生功力,帶著“嗤嗤”的輕微破空聲,
精準(zhǔn)、狠辣,眼看就要觸及楊鐵心的腕脈!電光石火間,異變陡生!
就在白展堂的指尖距離楊鐵心手腕皮膚不足一寸的剎那,
楊鐵心體內(nèi)仿佛有一頭沉睡的洪荒巨獸驟然蘇醒!一股難以想象的、狂暴無比的金紅色氣勁,
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巖,毫無征兆地轟然爆發(fā)!“轟——!
”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在客棧大堂內(nèi)炸開!那并非物理碰撞的聲音,
而是純粹能量劇烈噴涌、擠壓空氣產(chǎn)生的爆鳴!白展堂臉上的喜色瞬間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駭!他感覺自己點中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軀,
而是一塊燒紅了的、堅不可摧的玄鐵!更可怕的是,一股沛然莫御、熾熱狂猛的反震之力,
如同驚濤駭浪般順著他點穴的手指,狠狠倒灌回來!“噗——!”白展堂如遭重錘轟擊,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
被那股恐怖的力道狠狠拋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砰”的一聲巨響,
重重砸在幾張并在一起的榆木飯桌上。那厚實的桌面竟被砸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白展堂癱在碎木堆里,面如金紙,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只剩下痛苦的抽搐?!暗?!
”白敬琪和佟湘玉同時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撲了過去。
龍傲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那瞬間爆發(fā)的恐怖能量驚得目瞪口呆,
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厚禮蟹!”他剛想催動機關(guān),楊鐵心冰冷的目光已經(jīng)掃了過來。
那目光中的煞氣和警告意味,讓龍傲天渾身一激靈,剛剛抬起準(zhǔn)備揮下的手,
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他那些閃爍著各色光芒的機關(guān)炮口,在楊鐵心那野獸般的氣場壓制下,
竟顯得有些黯然失色,微微顫抖著,仿佛也在畏懼。楊鐵心緩緩收回爆發(fā)出恐怖氣勁的右臂,
他身上那層金紅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但那股迫人的威壓依舊籠罩全場。
他看都沒看重傷倒地的白展堂,仿佛只是隨手拍飛了一只蒼蠅。他的目光重新變得冰冷銳利,
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每一個驚駭欲絕的面孔,雙截棍的棍頭再次抬起,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冇人可以阻止我!交出雌雄大盜,或者……我自己揾!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交出雌雄大盜,或者……我自己找!)【嘩擦!白大哥!
】【這什么護(hù)體神功?!自帶反甲加能量沖擊波?】【龍傲天慫了!機關(guān)大師的尊嚴(yán)呢!
】【完了完了,武力天花板白大哥一招跪,這還怎么打?】“住手!
”一聲清叱如同冰珠墜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只見莫小貝排眾而出。
二十歲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此刻俏臉含霜,眼神銳利如劍,
直刺楊鐵心。她周身并無駭人的氣勢爆發(fā),但一股精純無比、至陰至寒的內(nèi)力已悄然凝聚,
大堂內(nèi)的溫度仿佛都驟然下降了幾分,離她近的人甚至能感受到絲絲寒意?!皸铊F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