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搓著手,尷尬地走過來,“弦兒,剛才是爸太著急了……你,你還能不能再試一次?”
母親趕緊補(bǔ)充,“對對對!這次我們一定看好耀祖,絕不讓他搗亂!”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我,畢竟,此時我成了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輕聲開口,“行啊?!?/p>
他們頓時松了口氣,臉上堆滿討好的笑。
我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補(bǔ)了一句,“不過,如果我找到了二爺?shù)倪z產(chǎn),我要六成?!?/p>
屋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
“六,六成?!”大伯最先破音,“你這是要了我們老命?。 ?/p>
我慢條斯理地擦掉嘴角的血跡,“沒有我,你們連一毛錢都拿不到?!?/p>
父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狠狠踹了一腳還在抽泣的柳耀祖,“都是你這個敗家子惹的禍!”
大伯咬著后槽牙,突然拍桌,“四成!最多四成!”
“六成。”我寸步不讓,“少一分錢,我現(xiàn)在就走?!?/p>
說著,我作勢要起身。
幾個親戚立刻同時撲上來攔住我。
大伯母甚至直接跪下來抱住我的腿,“別??!弦兒,我們再商量商量……”
“商量?”我彎腰湊近她耳邊,“大伯母,您去年不是說,我這種短命鬼活不過二十五歲嗎?”
她臉色刷地變白,抱著我腿的手都抖了起來。
大伯突然暴起,一把揪住柳耀祖的衣領(lǐng)拖到我跟前,“都是這個小畜生的錯!你要打要罵隨便,六成就六成!”
柳耀祖嚇得尿了褲子,黃色的液體順著褲管滴在地上。
我嫌惡地后退一步,看著這個從小被寵上天的弟弟,此刻像條死狗一樣被全家人拋棄。
我拿出紙筆,“所有人簽字畫押,保證我走無常期間沒人打擾我,等遺產(chǎn)找到后我拿六成,如果少一分……”
我瞇起眼睛,“我就讓二爺親自來找你們要?!?/p>
聽到“二爺”兩個字,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大伯第一個沖上來簽字,其他人爭先恐后地按手印,生怕晚一步我就會反悔。
我想了想,又虛弱地又咳了幾聲,“但是,我剛剛不辭而別,二爺說不定已經(jīng)不愿意再見我了……”
“柳!耀!祖!??!”
父親怒吼著,又要去揍我弟弟。
“姐!救我啊姐姐?。?!”
被打成了豬頭的柳耀祖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到我身邊,“砰砰砰”給我磕了幾個響頭,“如果你走不了無常,我爸真會打死我的?。?!”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我慢悠悠地開口,“只是,得讓耀祖和我一起走趟無常。”
“什么?!”弟弟驚恐地往后一縮,“我才不去!爸!媽!她肯定在說謊!”
我笑笑,“怎么會呢?柳耀祖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二爺看到我們家后繼有人,說不定就會高興起來了?!?/p>
父親一聽臉色陰沉得可怕,半天沒做聲。
畢竟走無常就是在刀尖上行走,危險性很大。
我心里冷笑一聲。
怎么剛剛讓我去走無常時就毫不猶豫了?
說到底,比起我,他還是更疼愛他那個廢物兒子。
“二弟啊,你就讓耀祖去吧?!?/p>
大伯過來勸道,“男孩子總要去闖的。”
其他親戚也過來了。
“對啊對啊,耀祖一表人才,二爺肯定一看他就喜歡!”
“到時候耀祖把三千億遺產(chǎn)一拿回來,你們家不就一步登天了?”
“其實不走無常也沒什么?!?/p>
我平靜地說,“說不定……不久后就有其他人找到二爺?shù)倪z產(chǎn)了呢?”
這句話像刀子般直刺我父親要害。
他終于下定決心,一把拎起已經(jīng)軟得像面條一樣的柳耀祖,“你惹出的禍,你自己去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