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掙扎,只是看著顧北辰。
他緩緩走到我身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甩在我臉上。
那是我最初的那份,骨髓配型成功報告。
他們,還是用非法的手段查到了。
“蘇晴,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p>
他的聲音很輕,卻比任何咆哮都讓我感到寒冷。
“原來,真正能救我爸的人,一直都是你?!?/p>
他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因為我的“欺騙”而怒火中燒。
“你真是好樣的,耍了我們所有人。
看著我們像傻子一樣去求白玥,看著顧家成為全城的笑柄,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他俯下身,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你不是想報復(fù)嗎?
現(xiàn)在,我給你這個機(jī)會。”
他直起身,對著旁邊的醫(yī)生下令。
“準(zhǔn)備,開始活體抽取。”
那幾個醫(yī)生沒有絲毫猶豫,拿起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粗長的穿刺針。
我的心臟瞬間縮緊。
前世那被反復(fù)貫穿痛不欲生的記憶,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束縛帶在我的手腕上勒出了血痕。
“不……你們不能……”
顧北辰按住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臉上帶著一種殘忍的扭曲的快意。
“能,怎么不能?
蘇晴,這是你身為顧家前兒媳,贖罪的唯一方式?!?/p>
他指著我,對著他母親,對著那些醫(yī)生,像是在宣布一件神圣的祭品。
“她的存在,她的價值,從今天起,就是我父親的'藥'。用她的骨髓,換我父親的命,這是她天經(jīng)地義的責(zé)任,是她的救贖?!?/p>
一個醫(yī)生拿著那根閃著寒光的穿刺針,對準(zhǔn)了我的后腰。
冰冷的金屬觸感,貼上我的皮膚。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尖銳的針頭,正在尋找我骨骼間的縫隙。
絕望,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我死死纏住。
我的存在,只是一味藥。
就在那根穿刺針即將刺入我后腰皮膚的瞬間——
“砰!”一聲巨響,手術(shù)室厚重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木屑和門板碎片四處飛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門口,逆光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墨云庭。
他臉上那副標(biāo)志性的墨鏡已經(jīng)不見了,一雙漆黑的眼眸,銳利如鷹,哪里有半分失明的樣子。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保鏢,動作迅速地控制了整個手術(shù)室。
顧北辰臉上的表情,從錯愕,到震驚,最后化為難以置信的恐懼。
“你……你的眼睛……”
墨云庭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我身上,遮住了我暴露在外的皮膚。
他的指尖冰涼,解開我手腕上束縛帶的動作,卻很輕柔。
“別怕,我來了?!?/p>
婆婆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像個瘋子一樣尖叫。
“墨云庭!這是我們顧家的家事!你憑什么闖進(jìn)來!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然而,沒有一個保鏢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