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是夜,她再次進入關著傅明深的黑屋。
在黑屋的周圍,盛放著一大罐福爾馬林,以及各種各樣的餓急了的毒蟲猛獸。
斯叫聲在黑屋里回蕩,對于傅明深是精神上的一大折磨。
看到喬月舒,他身上的鐵鏈連連作響。
“月舒,月舒,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p>
喬月舒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拿起一旁的鞭子狠狠抽了過去。
鞭子落在身上,皮肉瞬間炸開一個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肉。
但喬月舒就好像沒看到一樣,又是一鞭子。
直到打了九十九鞭,傅明深昏迷過去,她才作罷。
但在想到黎野現(xiàn)在所受的苦后,她又毫不留情把人用水澆醒。
身上傳出的痛感幾乎讓傅明深窒息,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向喬月舒,支支吾吾道:“月舒,你到底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我只不過是騙了你而已,但是這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你難道不能原諒我嗎?”
喬月舒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太愛她了。
可在她心中,愛她可以,但用愛她的借口傷害黎野不可以。
她原本以為,等把這個癌癥攻克了,她和黎野就能重回正軌,但黎野的突然消失卻打破了這一切。
喬月舒整日都惶恐不安,唯恐黎野真的出事了。
聞言,她再次甩了一鞭子到傅明深身上,瞬間揚起血水。
她咬牙切齒道:“愛我么?但我不稀罕?!?/p>
她最討厭以愛之名的束縛,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回到家后,她躺在黎野曾經(jīng)躺過的地方,久久沒有動靜。
這些天來,她白天以折磨傅明深為趣,晚上就飲酒作樂,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忘記一切,就能磨平她對黎野的愧疚。
但夢終究有醒的一天。
這天,喬月舒助理給她發(fā)來消息。
告知了黎野離開前去過的地方。
喬月舒盯著手機屏幕中的地址名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她的黎野心好像死了。
他那樣怕疼的人,居然答應了研究院的人,把自己當做實驗體捐獻給了研究院。
想到這里,喬月舒心中生出濃重的愧疚,愧疚無限蔓延,化為忐忑。
與此同時,研究院。
四天過去,黎野終于清醒。
沉重的身體讓他幾乎坐不起來,一抬手,身體內管子就扯得他渾身發(fā)麻。
他愣怔片刻,偏頭看向身側的人,柳如煙正握著他另外一只手,趴在被子上休息。
一旁的護士告訴他,這四天柳如煙幾乎對他寸步不離。
黎野知曉后,嘴巴微張,怔楞一瞬。
以前柳如煙是個極其要強的人,對于一切仿佛都是置身事外的處理方式,在這里看到她,黎野很意外。
知道是她照顧的自己,黎野更是震驚。
他剛想叫醒柳如煙,柳如煙就坐了起來,雙眼布滿紅血絲,甚至還有些紅腫。
她慌張松開抓住黎野的手,難為情撓了撓頭。
他吃驚睜大了眼,卻同時怯懦后退了。
柳如煙眼里生出心疼焦急,忙不迭抓住他的手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人過來,你等我。”
黎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看著柳如煙的背影越來越遠,沉重呼了口氣。
醫(yī)生檢查后,露出喜色。
“體內大半的癌細胞已經(jīng)失活了,而且?guī)缀跞慷纪V狗只蟾旁龠M行一次手術就可以痊愈了?!?/p>
柳如煙緊蹙的眉頭緩緩松開,如釋重負看向了黎野。
其他趕來的同事看在眼里,卻都默契的沒多說。
他們都知道,自從黎野離開這里,柳如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就好像是一顆參天巨樹失去了養(yǎng)護的土壤。
她會守著黎野的實驗室發(fā)呆,會執(zhí)著保存著黎野的那些實驗數(shù)據(jù)。
柳如煙對黎野的感情是他們整個研究院的秘密。
唯獨黎野不知道如何面對。
出病房,柳如煙推著黎野的輪椅在花園里散步。
偏偏他們相處模式一直僵硬,以至于現(xiàn)在張口結舌。
但柳如煙還是積極的找話聊。
“阿野,等這個研究結束,你不會離開的對吧?”
若是以前,黎野心高氣傲,肯定會出去闖一闖。
但現(xiàn)在,他只想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讓癌癥不再是不治之癥,把治療癌癥的費用打下來。
他點點頭,溫聲道:“不走了,我走了第一的位置誰來坐?!?/p>
柳如煙嘴角勾起小小的幅度。
她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京城,霍家。
這一個月里,喬月舒度日如年,家里關于黎野的痕跡漸漸消失,她用來慰藉心靈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甚至有時候她會產(chǎn)生幻覺,看到黎野再次回到這個家,挽住她的手說。
“我愛你,我不怪你?!?/p>
夢醒后,一切都不復存在,喬月舒不再拘泥于這些,她渴求真真切切的黎野。
當天,喬月舒就發(fā)布了巨額傭金,勢必要找到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