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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工程師都穿著隊服,戴著眼鏡,虞舜清混跡其中,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
顧泠羽的目光在空乘身上不著痕跡地流過。
他們照常為所有人服務(wù),眼神頻繁掃向顧泠羽。
這說明沒人認出虞舜清。
虞舜清正在和真正的工程師們一起看圖紙,他看得很入神,襯衫袖半挽,撐在桌角的手臂上青筋tu起。
汽水罐上凝結(jié)的水珠滑落,其中一顆墜在他的手背上。
他驀然清醒,目光抬起,精準對上顧泠羽的眼睛,眸光里立刻浮現(xiàn)笑意。
他們隔著幾排座椅、人群、以及不可言說的危險,遙遙對視。
虞舜清緊盯著顧泠羽,將手背抬到嘴邊,shun吸那顆水珠,如同在模擬纏mian悱惻的情人之吻。
幾分鐘后,他將顧泠羽堵在盥洗室外的窗邊。
“承認吧,你剛才一直在看我,所以我抬頭時恰好跟你對視。”
女生敷衍地笑了笑,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空乘身上,時刻提防他們動手劫機。
“你在看什么?難道那幾個空少比我更有吸引力?”虞舜清任性地站到顧泠羽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顧泠羽被氣笑了:“別這么幼稚,這沒有意義?!?/p>
“沒有意義?”虞舜清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難道我這個人,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對你產(chǎn)生意義?”
窗外的云層邊緣浮現(xiàn)燦爛光輝,氤氳到機翼上,席卷到虞舜清眼底,映出雪光般的清透與皎潔。
對著這樣的眼睛,很難說謊話。
顧泠羽輕輕嘆息:“在我認識你之前,你對我而言就已經(jīng)很有意義。”
是仇恨的意義。
他是她間接導(dǎo)致她人生悲劇的最大仇人。
虞舜清不懂得這句話的深意,他單純地感到歡喜,拉起顧泠羽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又吻。
“你對我來說也非常、非常有意義,我祖父母信佛,我不信。
但昨天我踏入佛堂,向漫天神佛許愿——我希望此生能和你產(chǎn)生羈絆,為此我愿意承擔(dān)任何風(fēng)險?!?/p>
顧泠羽的心跳奇異地漏了一拍,泵出濃烈情愫,讓她臉頰滾燙。
她來不及仔細琢磨這是不是心動,因為兩個空乘沖過來,舉起槍大喊:“劫機!”
顧泠羽立刻摸向褲縫,她在那里提前藏了兩把匕首。
她沒料到歹徒們竟然配有槍支。
也難怪,這里不是國內(nèi),他們曾經(jīng)途徑的墨西哥,黑市上整日滋生罪惡。
槍支的恐怖程度遠超冷兵器,飛機上其他乘客全都按照歹徒的要求抱頭蹲下。
顧泠羽按照計劃套他們的話:“你們是誰派來的?她花多少錢,我出雙倍,2億夠不夠?5億?10億......”
為首的歹徒獰笑道:“行啊,不過......你得跪下來給哥幾個當母狗?!?/p>
顧泠羽怒上心頭,還沒等她做什么,虞舜清已經(jīng)沖上去徒手奪取,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
意料中的槍聲沒有響起,槍支被虞舜清一腳跺成兩段。
“這些槍都是3D打印的假貨,各位不用怕,他們只有7個人,但我們所有人加上飛行員一共13人?!?/p>
形勢瞬間逆轉(zhuǎn),顛簸的飛行恢復(fù)平穩(wěn),工程師們紛紛站起,怒視附近的歹徒。
那些假扮成空乘的歹徒目露兇光,拔出刀揮舞:“沒有槍老子照樣弄死你們,老子背后是B城傅家,有權(quán)有勢,法官見了他們都得磕頭,殺了你們后老子根本不用坐牢?!?/p>
顧泠羽感到身側(cè)寒光一閃,歹徒的刀朝她砍來,她立刻準備防守反擊,然而就在這個瞬間虞舜清抬臂護住她,血液飛濺而出。
顧泠羽品嘗到濺到嘴角的血滴,腥熱,微甜,那是虞舜清的血。
下一刻她不再發(fā)愣,迅速向另一個歹徒揮出匕首。
她常年訓(xùn)練,手臂的力量堪比兩個成年男性,不出半分鐘就將那人制服。
其余的工程師也是一樣,兩個人合力制服一個歹徒。
一陣兵荒馬亂后,歹徒們都成了階下囚。
現(xiàn)場唯一的傷員是虞舜清。
他不顧滴血的手臂,掐住歹徒脖頸,凌冽的眼眸仿佛燃燒著黑色火焰。
“B城傅家派你來的?胡扯八道!難道我會派人搶劫我?”
歹徒驚恐至極,舉起雙手說實話:“我聽上頭說是......是傅家大小姐讓我們來的,她......她叫虞茵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