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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的‘香水品味’......”顧泠羽掐滅煙蒂,靠近虞舜清,閉上眼輕嗅。
她聞到白麝香、雪松、柏木以及葡tao藤。
“抱歉?!鳖欍鲇鹕裆兀骸拔抑宦劦搅?.....漱口水的味道,還是最俗氣的薄荷味的。”
“什么?”虞舜清一臉懷疑人生。
顧泠羽沒想到他向來冷傲驕矜,竟然也有這么表情豐富的時候。
她噗嗤笑出聲:“開玩笑的啦,我聞到的是我身上的煙味,萬寶路薄荷爆珠?!?/p>
虞舜清緊皺的眉頭松懈下來:“你呀......我真是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p>
顧泠羽驟然收回笑容,轉頭看向花叢:“那就什么都別做,你我之間什么都沒有,連合作關系都算不上?!?/p>
“可我已經相信你了?!庇菟辞宓统恋穆曇艚颇剜骸斑@兩場大獎賽上你拿了冠軍,我看到了你身上巨大的能量,我愿意答應你。”
顧泠羽仔細端詳他的臉:“你現(xiàn)在就想結束賭約?可惜,我不想,我一定要拿到年度總冠軍,才能和你簽合同?!?/p>
虞舜清感到難以置信:“為什么?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答應我,你竟然還想賭下去,你就不怕你賭輸了之后一無所有嗎?”
顧泠羽松弛地聳聳肩:“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樣,我只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比如現(xiàn)在,你想跟我去花園賽車嗎?
就我們兩個人,偷偷去,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虞舜清打量面前的全封閉露臺:“從哪里走?”
顧泠羽雙臂撐住身后的大理石欄桿,跳一下坐上去,高跟鞋輕倩晃蕩,語氣俏皮:“直接從露臺上翻下去啊?!?/p>
虞舜清震驚:“你又在跟我開玩笑?”
他話音未落,顧泠羽已經像蹁躚的蝴蝶般從欄桿上墜落,下方花叢發(fā)出窸窣悶響。
虞舜清立刻撲過去,對上掩映在杜鵑花間,那雙亮晶晶的狡黠眼睛。
顧泠羽轉過身,瀟灑地擺擺手:“再見啦?!?/p>
她剛走出幾步,默數(shù)三秒鐘。
三、二、一,身后花叢再次發(fā)出怦然悶響。
果不其然,虞舜清也跳下來了。
他眼神堅定:“我跟你一起去?!?/p>
顧泠羽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帶他進入地下車庫,這里還停著一輛蘭博基尼,是她離婚后唯一沒有帶走的車。
“今晚盡情玩,我不介意把它開到報廢。”顧泠羽風情萬種地回眸一笑,坐進駕駛座。
虞舜清坐在副駕座上,扣緊安全帶,他感知到自己手心浸出的薄汗,以及越發(fā)劇烈的心跳。
“準備好了嗎?”顧泠羽的聲音仿佛斑斕蛇尾,自帶魅惑鉤子。
“我......”虞舜清的話還沒說完,蘭博基尼已經如同出膛的子彈般飛射而出。
虞舜清的后背猛地撞進真皮座椅,腎上腺素從脊椎直竄到大腦,他下意識抓緊扶手,將驚呼聲壓抑在喉嚨里。
道路兩側的路燈像流星雨般紛紛隕落,窗外的花草被拉成模糊的姹紫嫣hong。
經過彎道時,顧泠羽纖長的手指靈活翻轉方向盤,車身猛然甩尾漂移,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四濺火星。
前方是大直道,顧泠羽將油門一踩到底,儀表盤指針瘋狂右擺,160、180、200......數(shù)字還在不斷飆升,風中燃起輪胎焦糊的味道。
虞舜清全然忘記恐懼,專注地看向身側的顧泠羽。
她的長發(fā)在風中狂舞,表情卻十分淡定,雪膚紅唇,豐姿冶麗,如同游走在刀尖上的死神。
蘭博基尼在花園彎道上輕盈穿行,游龍戲鳳,如同鬼魅。
月上中天時,顧泠羽踩下剎車,掏出煙盒。
虞舜清的身體微微戰(zhàn)栗,還停留在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無與倫比的余韻里。
“從小我就被教育‘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從來沒有人敢?guī)彝婷??!彼恼Z氣不無遺憾。
“我不是人。”顧泠羽翹起紅唇,用嫵媚入骨的煙熏嗓說道:“ I'm champion.”
她不是人,她是冠軍。
唯有冠軍能有超乎常人的自信,在冠軍眼里世界沒有邊界,靈魂與宇宙等同。
顧泠羽終于再次領悟到在沉重的家族期望之下,她還有一顆天生的冠軍之心,能賜予她無窮無盡的力量,讓她穿過焦躁和憂慮,穩(wěn)穩(wěn)直達目標。
想通這一點后,她豁然開朗,由衷地笑了起來。
虞舜清怔怔凝視她在月光下,蒙著濕run細汗的桃花面,如此鮮活,又如此婉美。
他不由自主地湊近她,呼吸撲在她的頸側。
這是一個親吻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