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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父看著這個他從小捧在手心、視若珍寶養(yǎng)大的女孩。
她曾經(jīng)像天使一樣純凈,善良得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直到此刻,他仍無法將記憶中那個乖巧的女孩,與視頻里那個惡魔重疊。
“爸爸!”何遙遙涕淚橫流,撲倒在何父腳邊,雙手死死攥住他的褲腿,“我是冤枉的啊,視頻是肯定AI合成的!爸爸您看著我長大啊,我是什么樣的人您最清楚,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
何明宇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赤紅著眼睛,從齒縫里擠出質(zhì)問:“那清清背上的傷呢?那天在酒店,我們親眼看到的,也是假的嗎?!”
“是,都是假的!”何遙遙如同抓住了破綻,哭喊里帶著指控,“姐姐她是演員啊,那些傷口一定是她找人做的特效道具!就是為了今天誣陷我,毀掉我和景天的婚禮嗚嗚?!?/p>
“哥哥,從小你最疼我了,難道你們寧愿相信那個外面領(lǐng)回來的野種,也不肯相信我嗎?”
“野種”二字一出,“啪”的一道狠辣耳光,狠狠扇在何遙遙的臉上!
她像斷線的風(fēng)箏橫飛出去,耳朵里灌滿了嗡鳴,半邊臉火辣辣地腫起,嘴角滲出血絲。
一道高大、充滿殺氣的身影籠罩下來,唐景天俊朗的面容此刻只剩扭曲:
“野種?清清不是野種,你才是!”
他盯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何遙遙,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厭惡:“她是我唐景天此生唯一的愛人!我一定會查出真相,如果真是你做的,清清受過的每一分痛苦,我都會讓你千倍奉還!”
“何遙遙,你別忘了,你不過是你那個下賤生母調(diào)換來的贗品。否則現(xiàn)在的你,恐怕還在給人舔鞋底。”
悔恨,如同千萬只毒蟻,啃噬了唐景天的心臟。
為什么?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選擇視而不見清清的痛苦?
為什么他為了可笑的“遺愿”,竟答應(yīng)陪何遙遙演這場荒唐的婚禮?
何遙遙捂著劇痛的臉頰,不顧一切地再次爬向唐景天。
“景天你信我,我不知道姐姐為什么要這樣害我,是不是因為我搶走了你,她嫉妒我,所以她才不惜毀掉我?”
“滾!”
唐景天一腳踢開何遙遙,她光是碰他一下,他都嫌惡心。
何遙遙被踹得蜷縮在地,痛苦呻吟。
唐景天卻僵在原地,腦海里,陡然閃過那天他們說要和何遙遙舉辦婚禮時,清清毫不在意的冷漠臉龐。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恐慌瞬間攫住了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瘋狂地撕扯開一直捏在手里的文件袋,文件被粗暴地抽出。
最上面,赫然是幾個赤紅如血、刺目驚心的大字。
【退婚協(xié)議】
落款處,是他無比熟悉、此刻卻冰冷如刀的名字:何清清。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唐景天雙腿一軟,高大的身軀轟然跌坐在地,文件從他顫抖的手中飄落。
不......
“不不不不!清清,清清你回來,我愛的只有你,我不跟別人舉辦婚禮了,求求你別離開我!”
他死死攥著那幾張薄紙,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雙曾經(jīng)盛滿風(fēng)流與自信的眼眸,此刻被極致的悔恨和痛苦徹底淹沒,猩紅的血絲密布,幾乎要滴下血淚。
是他們每一個人親手將那個曾經(jīng)鮮活、明媚的何清清,推進(jìn)了地獄,又親手將她心中最后一點(diǎn)微光徹底掐滅。
他們是儈子手!包括他唐景天!
唐景天狠狠用自己的頭去撞擊地面,鮮血飛快蜿蜒,可是再痛,有清清曾經(jīng)受到的磨難的萬分之一痛嗎?
清清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自己在哪里?
在陪何遙遙逛街,在陪何遙遙看電影,在給何遙遙買名貴的裙子,在陪何遙遙四處旅行......
“景天,我是不是快死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清清越來越微弱的求救聲再次回想在耳邊,撕裂了唐景天的心臟。
血淚混雜而下,他像個駭人的瘋子,一遍遍地喊著。
“清清,我要你,我只要你,清清,這次我一定去救你,求求你......給我個機(jī)會......我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你?!?/p>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卻茫然四顧,很久,才想起什么似的,連忙掏出手機(jī),撥打何清清的電話。
可電話里,這次,只有機(jī)械冰冷的女聲。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請稍后再播?!?/p>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請稍后再播......”
這一次,換成是清清不要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