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現(xiàn)場的鎂光燈像正午的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
許南音坐在發(fā)言席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面前的麥克風(fēng)里,還殘留著上一位發(fā)言人的余溫。
“許小姐,請問您真的決定要將裴氏集團51%的股份捐贈給慈善基金嗎?”
第一個記者站起來提問,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
許南音抬起頭,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是的。”
“為什么?”另一個記者追問,“據(jù)我們所知,這幾乎是裴氏的全部資產(chǎn)。您這么做,是為了……”
“是為了沈薇?!痹S南音打斷他,聲音清晰地透過麥克風(fēng)傳遍全場,“我要求撤銷對沈薇的所有指控,讓她重獲自由。”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閃光燈更加密集,幾乎要將人淹沒。
許南音卻仿佛沒有察覺,繼續(xù)說道:“沈薇犯了錯,理應(yīng)受到懲罰。但我相信,她本性并不壞,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p>
“我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就像……當(dāng)年有人給我機會一樣?!?/p>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很輕,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直播屏幕前,沈薇看著許南音的臉,手里的玻璃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明白,許南音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可憐她?
還是又在玩什么新的把戲?
“為什么要逼我到絕路?”沈薇對著屏幕嘶吼,眼淚混合著絕望滑落。
記者會現(xiàn)場,許南音聽到了沈薇的聲音。
是通過現(xiàn)場的直播連線傳來的。
她看著屏幕上沈薇憔悴的臉,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
“我沒有逼你?!痹S南音輕聲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仇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放下仇恨,你才能真正獲得自由?!?/p>
沈薇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
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沙?。骸叭绻绻医邮苣愕臈l件,你真的會放過我嗎?”
“我會。”許南音的語氣堅定,“但法律的制裁,你必須接受?!?/p>
沈薇沉默了。
現(xiàn)場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答案。
就在這時,裴京墨從后臺走了出來。
他走到許南音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彼穆曇舻统炼鴾厝幔挥兴麄儍扇四苈牭?。
許南音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有他在身邊,真好。
沈薇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也愿意放下仇恨。
記者會結(jié)束后,許南音和裴京墨一起走出會場。
外面的陽光很好,暖洋洋地灑在身上。
“你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對嗎?”裴京墨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許南音笑了笑:“算是吧。”
“以退為進,”裴京墨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贊賞,“你這招,比我當(dāng)年狠多了。”
“跟你學(xué)的。”許南音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用商業(yè)手段解決私人恩怨?!?/p>
裴京墨捏了捏她的手,眼里滿是寵溺。
兩人并肩走在陽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仿佛所有的陰霾都已經(jīng)散去,未來一片光明。
回到公司后,許南音決定舉辦一場南音演奏會。
既是為了慶祝這場風(fēng)波的平息,也是為了傳承母親的遺志。
演奏會的地點選在了市中心的大劇院。
那天,許南音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坐在舞臺中央的古琴前。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像一層金色的薄紗。
裴京墨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許南音深吸一口氣,指尖落在琴弦上。
悠揚的琴聲在劇院里回蕩開來。
是那首《高山流水》。
她彈得很投入,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琴。
裴京墨靜靜地聽著,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他知道,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簡單,平靜,有她在身邊。
琴聲漸入高潮,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力量。
就在這時,“嘣”的一聲脆響。
一根琴弦斷了。
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劇院里顯得格外刺耳。
許南音的動作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
臺下也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裴京墨皺起眉,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許南音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她抬起頭,對著臺下的觀眾笑了笑:“抱歉,出了點小意外。”
“這首《高山流水》,就先彈到這里吧?!?/p>
雖然有些遺憾,但觀眾們還是報以熱烈的掌聲。
演奏會結(jié)束后,許南音在后臺卸妝。
裴京墨走了進來,從身后輕輕抱住她。
“怎么回事?”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dān)憂,“琴弦怎么會突然斷了?”
“不知道。”許南音搖了搖頭,“可能是用得太久了吧?!?/p>
但她的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
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將發(fā)生。
裴京墨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想太多,也許只是巧合?!?/p>
“嗯?!痹S南音點了點頭,努力壓下心里的不安。
可她知道,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
這場看似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博弈,或許才剛剛開始。
而那根突然斷裂的琴弦,就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預(yù)兆。
未來的路,恐怕還會有更多的波折和挑戰(zhàn)。
但她不會害怕。
因為她知道,無論遇到什么困難,裴京墨都會陪在她身邊。
他們會一起面對,一起克服。
就像過去的無數(shù)次一樣。
夜色漸深,劇院的燈光一一熄滅。
只有那架斷了弦的古琴,靜靜地立在舞臺中央,仿佛在訴說著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