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微駝，手里總揣著塊銅懷表，表鏈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光。這是老周，

書市唯一的管理員。蘇哲把母親的住院繳費單在口袋里攥得更緊。“周叔，

我是來應聘夜班攤主的?！?他聲音有些發(fā)顫，不僅是因為冷，

更因為招聘啟事末尾那行小字：“月薪三萬，需嚴格遵守夜班守則?！崩现芴а鄞蛄克?/p>

渾濁的眼珠在他瘦高的身形和黑框眼鏡上停留片刻。“規(guī)矩都懂？

” 他從抽屜里抽出張牛皮紙，上面用毛筆寫著《晚燈舊書市夜班攤主守則》，

字跡歪扭卻透著寒意。蘇哲接過紙，指尖觸到紙面的粗糙。

“1. 每日晚十點至次日晨六點為值班時間，期間不得離開主攤位三米范圍。

2. 午夜十二點后，勿觸碰任何紅色封皮的書籍。3. 若遇穿藍布衫的老人搭話，

無論問什么，絕不可回應。4. 聽到書架自動翻頁聲時，立即閉眼默數(shù)三十秒。

5. 黎明前若看到攤位多出陌生書籍，需用朱砂筆在書脊畫 ×，不可翻閱。

”“這……” 蘇哲皺眉，“這些規(guī)則是認真的？”老周把懷表揣回懷里，

金屬碰撞聲格外清晰?！耙春灪贤醋呷?。” 他指了指柜臺后的監(jiān)控，

“上班期間全程錄像，違反任何一條，一分錢沒有?！笨诖锏睦U費單像塊烙鐵。

母親的尿毒癥還等著透析費，蘇哲咬咬牙：“我簽?！币拱鄶偽辉跁凶钌钐帲?/p>

一張掉漆的木桌，身后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塞滿了泛黃的舊書。雨還在下，

書市的燈籠忽明忽暗，把書架的影子投在墻上，像無數(shù)扭曲的人影。十點整，

老周鎖好書市大門的聲響在空曠的市場里回蕩。蘇哲坐在木凳上，反復讀著守則，

心臟隨著墻上掛鐘的滴答聲越跳越快。他打開手機想給母親發(fā)消息，

卻發(fā)現(xiàn)這里連信號都沒有。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落，

身后的書架突然傳來 “咔噠” 一聲輕響，像是有人在抽書。蘇哲猛地回頭，

書架靜悄悄的，只有雨水打在窗欞的聲音。他想起規(guī)則第四條，慌忙閉眼默數(shù)。

三十秒后睜眼，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