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硯回到葉蓁蓁的身邊。
葉蓁蓁和沈染染的手里端著一杯香檳，沈亦歡就跟在身邊。
用葉蓁蓁的話來說，現(xiàn)在她是助理，是一條狗，隨時等候主人的發(fā)落，是她的基本功。
“女孩子，少喝點酒，這會兒一起進(jìn)場？”
沈清硯站在葉蓁蓁的面前，很平常的一句詢問。
可他卻抬手，溫柔地給葉蓁蓁順著額前的發(fā)絲。
溫柔的動作，葉蓁蓁臉上小女兒的嬌羞，沈亦歡眼眸刺痛，她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沈清硯跟沈亦歡。
十九歲那天，沈清硯就是這樣帶著她在甲板上。
她手里拿著香檳才剛喝了一口，沈清硯就拿走了香檳，“女孩子，少喝點酒?！?/p>
還幫她順著被海風(fēng)吹起的頭發(fā)。
“香檳也算嗎？”
“當(dāng)然算?！?/p>
“那我想喝酒怎么辦？”
沈清硯當(dāng)時沒說話，她還當(dāng)沈清硯是生氣了。
沒想到，他卻從侍者手里端過一杯紅酒喝了一口后就吻住了她。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那一小口的紅酒被他送到了嘴里。
唇香酒濃，心跳如鼓聲。
他的吻從慢到急。
他托著她的腰。
那天的海風(fēng)很暖，他的身體如烙鐵般炙熱，她忘不掉，又如何能忘掉。
“那我就不喝了。沈亦歡，你把我的香檳給放了?！?/p>
葉蓁蓁開口叫了她。
沈亦歡止住自己的思緒上前，正當(dāng)她要接過香檳時，葉蓁蓁卻扣住她的手腕，恐懼地大喊：“啊——”
葉蓁蓁往后倒，她猝不及防，她們雙雙跌入海中。
她不會水。
“救命，救……命啊……”
海水四面八方的襲來，雙腳探不到底的恐懼讓她下意識的撲騰，周遭的感官沒了，她掙扎著，卻猛地往下沉。
窒息之前，她感覺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托著她的腰。
沈清硯，是你嗎？
……
沈亦歡再睜眼，她已經(jīng)不在海里了。
溺水的窒息感和恐懼感仍然席卷全身。
臉上的蒼白讓她現(xiàn)在看起來猶如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鬼。
“亦歡，你醒來了！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聲音從欣喜再到焦急。
沈亦歡抬頭，看到宋青嶼那張清雋的臉。
“怎么是你？”
不應(yīng)該是沈清硯嗎？
這話問出口，沈亦歡注意到宋青嶼嘴角的那抹苦笑。
沈亦歡的心臟宛如被一雙的大手緊緊地捏住，她沒想到是宋青嶼，她以為是沈清硯。
當(dāng)時只有他距離她們最近。
可沈亦歡又清晰的意識到問題。
她跟葉蓁蓁同時落水，沈清硯選擇的人當(dāng)然是他馬上要結(jié)婚的未婚妻。她這個陌生人的生死，于他而言，無關(guān)緊要。
“亦歡，他忘掉你，不要你。當(dāng)時要不是我剛好在，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
甲板上當(dāng)時就是沈染染。
沈清硯跳下海，去救的人是葉蓁蓁，沈染染在甲板上連喊都沒喊。
要不是沈亦歡在海里本能的掙扎，時而浮出水面，他看到沈亦歡，沈亦歡今天就要葬身大海！
沈清硯是失憶，沈染染又不是個死人。
宋青嶼氣憤沈染染的冷漠，以及沈家對沈亦歡的無情。
“師兄，謝謝你?！?/p>
沈亦歡微笑道謝。
這一刻，她的嗓子很疼，道謝的話語在此刻更是顯得很蒼白。
當(dāng)時在海里，還是晚上。
從救人到上岸，宋青嶼肯定費(fèi)了不少的力。
“別跟我說謝謝，你和葉蓁蓁不可能這么巧合同時掉進(jìn)水里，我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過來，你實話實說，不要怕。不管發(fā)生什么，我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p>
宋青嶼的聲音和神情無比的篤定。
“師兄，我不想查了。我們……”
警察查到葉蓁蓁又如何？
葉家有權(quán)有勢，何況還有一個沈家。
陸晚吟和沈父都那么看好葉蓁蓁這個未婚妻，還有一個沈染染，肯定要成為葉蓁蓁的人證。
宋青嶼幫她就是在跟宋家，葉家作對，她不能把宋青嶼給卷進(jìn)來，只是她話沒說完。
“喀拉”一聲響，病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沈亦歡和宋青嶼的視線同時被吸引。
他們看到，沈清硯帶著兩名警察大步從病房外走進(jìn)來。
沈清硯眼神陰鷙：“就是她，推葉蓁蓁下海?！?/p>
原本只是資助的貧困生，卻沒想到這么惡毒，生出了這么惡毒的心思，沈清硯作為葉蓁蓁的未婚夫，于情于理，都不會坐事不管。
沈亦歡如遭雷擊，渾身麻木，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近乎陌生的男人。
這么多天，她寧愿受傷被侮辱也要忍氣吞聲留在沈清硯的身邊，可沈清硯卻能為了葉蓁蓁，親自帶著警察來指認(rèn)她。
他的眼里沒有往日對她的半分柔情。
他是真的失憶了。
哪怕藍(lán)色煙花讓他起了一點點疑心，卻也是如曇花一現(xiàn)。
“沈清硯，你是有病嗎？誰家正常人陷害別人會堵上自己的命？”宋青嶼握著拳頭，瞬間暴怒。
沈清硯眼神冷冷掃過宋青嶼：“不是還有一個你？你是她什么人？這么護(hù)著她？”
“我？”
宋青嶼被沈清硯這話給氣笑了，“我在那，是因為我要參加一個拍賣行。她落水，你妹妹在甲板上連呼救都不做，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也就是亦歡喜……”
沈亦歡這會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卻還是伸手拉住了宋青嶼的手……
她好痛，快要死掉的那種。
他們之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沈清硯現(xiàn)在無條件的相信沈染染，無條件的去保護(hù)，愛護(hù)葉蓁蓁。
他們曾經(jīng)的那兩年，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苦守。
“這么激動，你是她男朋友？還是她什么曖昧對象？也或者，是她的同謀？”
沈清硯看著宋青嶼被沈亦歡挽著的手，心口一頓無名火，怒咬著后槽牙，聲音從牙縫中蹦出。
宋青嶼氣憤到想給沈清硯一拳，不過被沈亦歡給拉住了。
“師兄?！?/p>
沈亦歡輕笑，木然地盛怒中的沈清硯。
心口某樣?xùn)|西在逐漸抽離。
他們之間
最后，一字一頓道：“清者自清，既然已經(jīng)報警，我愿意接受調(diào)查。”
“不過，沈先生，我一個窮學(xué)生，害葉蓁蓁的動機(jī)是什么呢？”
“難道是，沒了她，我就能上位嗎？你以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