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傅承硯身邊當了十二年替身,連生日蛋糕都要雕成白月光的模樣。
>他新歡砸碎蛋糕那天,我平靜地簽了離婚協(xié)議。>走出別墅時卻被失控的跑車撞飛。
>再醒來,我拽著主治醫(yī)師袖子喊哥哥。
>傅承硯紅著眼闖進病房:“你裝失憶也要換個像樣的人演!
”>直到他看見我鎖骨上的疤——那是十年前在火場救他留下的印記。
>他跪在病床前顫抖著吻我傷疤時,我的記憶正緩緩復蘇。>真可惜,現(xiàn)在該換我忘了他了。
---蛋糕是在十二點整被砸碎的。林薇薇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就那么輕輕一推,
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嬌蠻。那只我花了整整六個小時才做好的、八寸高的奶油蛋糕,
像個脆弱不堪的夢,“啪”地一聲摔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精心雕琢的奶油玫瑰瞬間支離破碎,鮮艷的草莓滾落出來,沾滿了灰,像一顆顆被碾碎的心。
空氣里那股甜膩到發(fā)齁的奶油香猛地炸開,熏得人有些反胃?!鞍パ?!”林薇薇捂著嘴驚呼,
眼睛卻彎著,里面一絲歉意也無,只有明晃晃的得意,“承硯哥,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看著這蛋糕上的女人,覺得有點……嗯,有點晦氣。
”她撒嬌似的晃了晃身旁男人的手臂,“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過生日蛋糕上雕自己的臉?
土死了?!蔽叶自谀且坏乩墙迩?,指尖觸到冰涼粘膩的奶油。冷藏了十二個小時的蛋糕胚,
此刻像融化的雪。一片尖利的、沾著粉色奶油的翻糖碎片,正巧落在我的拖鞋旁邊。
上面還殘留著那個女子清冷側臉的線條——那是白月光沈清瀾的輪廓,
傅承硯心尖上那道永不愈合的舊疤。十二年了。從我十八歲懵懂地踏入傅家,
簽下那份形同賣身的合約,成為沈清瀾的替身開始,我就知道,我的生日,
從來不屬于我自己。傅承硯需要一張酷似沈清瀾的臉,在他思念成狂的深夜里,
在他醉眼朦朧時,在他需要慰藉卻得不到正主的任何時刻。我的存在,
就是為了填補沈清瀾留下的那片巨大空洞。所以每年的生日蛋糕,
都必須按照沈清瀾的喜好來,上面必須要有她的模樣。我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容器,
盛裝著他無處安放的偏執(zhí)?!疤K晚,”低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沒什么溫度,“收拾干凈。
”我沒有抬頭。視線里只有傅承硯锃亮的皮鞋尖,一絲不茍地踩在光潔的地磚上,
離那片污糟的蛋糕殘骸只有一步之遙,卻涇渭分明。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木香,
霸道地壓過了空氣里彌漫的甜膩,像一道無形的墻,隔開了我和他。心臟的位置,
像是被那尖利的翻糖碎片狠狠扎了一下,又像是被持續(xù)抽空了太久,
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麻木的空洞。十二年的時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扮演,在這一刻,
被這一地的狼藉徹底具象化了。廉價,可笑,一文不值。沒有歇斯底里,沒有質問,
甚至連一絲多余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我沉默地站起身,膝蓋因為蹲久了有些發(fā)麻。
繞過那堆狼藉,繞過林薇薇看好戲的眼神,也繞過傅承硯那道帶著審視意味的、冰冷的視線,
徑直走向客廳角落那個半人高的保險柜。密碼鎖轉動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咔噠一聲,柜門彈開。里面沒有金銀財寶,只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絲絨盒子,整齊地碼放著。
每一個盒子,都像一口小小的、精致的棺材,
埋葬著傅承硯為了維系我這個“贗品”的仿真度,而付出的代價。他送我的所有珠寶,
無一例外,都與沈清瀾曾經(jīng)佩戴過的款式一模一樣。它們不是禮物,是演出道具,
是禁錮的枷鎖。我拿出那個最大的黑色絲絨盒。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條藍寶石項鏈,
碩大的主石在頂燈光線下折射出冰冷幽深的光,如同傅承硯看向我時,
眼底那永遠化不開的寒冰。
這是今年他“賞賜”的生日禮物——沈清瀾在二十五歲生日宴上佩戴的那條的完美復刻。
手指撫過冰冷的寶石表面,沒有一絲留戀。我合上蓋子,走到傅承硯面前,
將盒子平穩(wěn)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案迪壬?,”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合約到期了。我們離婚吧。
”林薇薇涂著亮色唇彩的嘴角立刻翹了起來,毫不掩飾她的勝利。
她往傅承硯身邊又貼緊了些,像是宣示主權。傅承硯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雙深邃的眼眸落在我臉上,銳利得像手術刀,似乎想剖開我平靜的表象,
看看里面是否藏著算計或者別的什么。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最終,
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疤K晚,”他開口,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喜怒,“想清楚了?
”“非常清楚。”我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避,“協(xié)議我早就簽好了。
放在你書房左邊第二個抽屜里。傅先生簽好字,通知我時間地點去辦手續(xù)就行。
” 這句話我早已在心中預演了無數(shù)遍。說完,我沒有等他的回應,也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轉身走向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清晰,平穩(wěn),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上樓,
回到那個冷冰冰的、沒有多少屬于我個人氣息的臥室。
衣柜里掛著的大多是傅承硯“安排”的、符合沈清瀾品味的衣裙。
我挑了幾件最簡潔、最不像“沈清瀾”的常服塞進行李箱。屬于我的東西,少得可憐,
一個不大的箱子就裝完了。拖著箱子下樓時,大廳里已經(jīng)沒了人影。只有傭人拿著工具,
正沉默地清理著地板上那攤刺目的狼藉。奶油和蛋糕胚被掃進簸箕,發(fā)出黏膩的聲響。
空氣里那股甜膩的味道淡了些,混雜了清潔劑刺鼻的化學氣息。我目不斜視,
拖著箱子穿過大廳。沉重的雕花木門在身后緩緩合攏,
隔絕了那座金絲籠里的一切冰冷與荒誕。午后的陽光有些晃眼。
我站在別墅區(qū)寬闊寂靜的路邊,準備用手機叫車。行李箱的滾輪停在腳邊。
就在我低頭點開叫車軟件的瞬間,一陣引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帶著一種失控的瘋狂,
撕裂了午后的寧靜!猛地抬頭!視野被刺目的車燈填滿!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像脫韁的野獸,
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歪歪扭扭地朝著我站立的路邊石階直沖過來!
駕駛座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帶著一種酒后的癲狂。一切發(fā)生得太快。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
我想躲,可雙腳像被釘在原地。巨大的恐懼攫住喉嚨,連尖叫都卡在胸腔里。砰?。?!
一聲沉悶又巨大的撞擊聲,狠狠砸進我的耳膜,也砸碎了我眼前的世界。
身體像是被一股無法抗拒的蠻力狠狠拋起,輕飄飄的,又沉重無比。視野劇烈地旋轉、顛倒。
湛藍的天空,刺眼的陽光,
然后是冰冷堅硬的地面……所有的色彩和聲音都在瞬間被拉扯、扭曲,
最后歸于一片沉重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
霸道地鉆進鼻腔深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冰冷的澀感。眼皮沉得像灌了鉛,
勉強掀開一條縫隙,頭頂慘白的光線刺得眼球一陣銳痛,立刻又緊緊閉上。我在哪里?茫然。
一片空白的茫然。像剛被格式化的硬盤,除了最基本的感知,里面什么都沒有。名字?過去?
為什么躺在這里?通通是模糊的、抓不住的碎片。喉嚨干得冒火,
每一次吞咽都帶著撕裂般的痛?!八甭曇羲粏∥⑷酰衿婆f的風箱。細微的響動靠近。
接著,一只微涼的手動作輕柔地托起我的后頸,一小股溫熱的液體小心地潤濕了我的嘴唇,
緩解了那股灼燒感。很舒服。我下意識地微微側頭,想追尋那點舒適的涼意和溫柔。
眼睛再次費力地睜開一條縫。視線由模糊逐漸聚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站在床邊,
正低頭看著我,手里拿著一個帶吸管的杯子。很高,身形挺拔。
白大褂的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領口。他的臉…在逆光里有些模糊,但線條干凈利落,
鼻梁很高。一個名字,毫無征兆地、極其自然地沖口而出。“哥哥?”聲音依舊嘶啞,
帶著久未開口的滯澀,卻透著一股全然的依賴和信任。
仿佛這個稱呼早已在唇齒間流轉了千萬遍。那只托著我后頸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一股大力猛地撞開!“砰”的一聲巨響,震得人心臟一縮。
一個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室外的冷風和一種山雨欲來的暴戾氣息闖了進來。
昂貴的西裝外套有些凌亂,領帶也扯松了,英俊的臉上覆著一層駭人的冰霜,
眼底是壓抑不住的猩紅怒火。他的視線像淬了毒的利箭,瞬間釘在床上虛弱的我身上,
然后又猛地掃向床邊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空氣驟然降至冰點?!疤K晚!
” 傅承硯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磨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著尖銳的冰碴,砸得人耳膜生疼,
“你真是長本事了!裝失憶?為了誰?他?” 他充滿戾氣的目光狠狠剮過床邊的醫(yī)生,
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敵意,“找個醫(yī)生陪你演這種下三濫的苦情戲?
你挑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低賤了!”他幾步跨到床邊,巨大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他一把攥住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頭,猛地將我往他那邊扯!
“跟我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手腕傳來的劇痛讓我瞬間白了臉,倒抽一口冷氣。
身體被強行拉扯,牽扯到頭部的傷口,一陣劇烈的眩暈和惡心猛地襲來,眼前發(fā)黑。“放手!
” 一聲清冷的呵斥響起。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我的“哥哥”,快如閃電地出手,
精準地扣住了傅承硯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節(jié)微微泛白。“這位先生,
請立刻松開病人!她頭部遭受重創(chuàng),有嚴重的腦震蕩和顱內輕微出血,現(xiàn)在非常脆弱!
任何粗暴的拉扯都可能造成二次傷害!” 醫(yī)生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冰冷的怒意。他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傅承硯,
“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的私人領地!病人需要靜養(yǎng),請你出去!”傅承硯的動作被強行制止,
他死死盯著醫(yī)生扣在他腕上的手,又猛地轉頭看向我,眼神陰鷙得可怕:“蘇晚!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你以為這樣就能……”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就在他兇狠地逼視著我時,病號服的寬大領口,在我剛才被拉扯的掙扎中,
微微向一側滑落了一寸。露出了左邊鎖骨下方,靠近心臟位置的那一小片皮膚。
一道陳舊的傷疤,清晰地烙印在那里。疤痕的形狀有些扭曲,邊緣泛著淡淡的淺粉色,
像是被某種高溫灼燙后留下的印記,帶著歲月的痕跡,卻依舊醒目。
傅承硯所有的咆哮、所有的憤怒、所有洶涌的戾氣,在看清那道疤的瞬間,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嚨,徹底凍結。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他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褪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一種駭人的慘白。
那雙幾秒鐘前還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被徹底打敗的茫然。他死死地盯著那道疤,
視線像是被焊死在了上面,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那道疤……那道扭曲的、丑陋的疤痕……像一道撕裂時空的閃電,
劈開了他記憶深處最隱秘、最黑暗、也最滾燙的角落!十年前那個煉獄般的夜晚。
熊熊燃燒的廢棄倉庫。濃煙滾滾,灼熱的氣浪幾乎要將人烤化。
斷裂的橫梁帶著火焰轟然砸下!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瞬間,
一個纖瘦的身影尖叫著撲了過來,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狠狠推開!
燃燒的巨木擦著她的肩膀砸落在地,濺起的火星瞬間點燃了她的衣服……他被人拖出火海時,
意識模糊的最后一眼,只看到那個救了他的女孩倒在地上,左肩一片可怕的焦黑,
彌漫著皮肉燒焦的可怕氣味……還有她痛苦到扭曲卻依舊清澈的眼睛……那個救了他的女孩!
那個他瘋狂尋找了多年、卻只找到一片燒焦的衣角和一條屬于沈清瀾手鏈的女孩!
他一直以為,是沈清瀾!一直以為!沈清瀾鎖骨下方,同樣位置,
也有一道疤……他一直以為,
留下的……可眼前這道疤……這道形狀、位置……與他記憶深處那個模糊卻無比深刻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