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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
新婚不久,林露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臉頰紅腫,哭著說是我推的,他信了。
于是他生氣的帶林露出去玩了三天三夜,獨留我一人在家。
還有林露故意哭著告訴他,是我做的飯菜導致她過敏,他也信了。
可那幾天我明明在公司加班,根本沒有回家煮飯。
而我的解釋,在他聽來總是那么蒼白無力,像是拙劣的掩飾。
久而久之,“我愛撒謊”便成了他心中不爭的事實,他再也沒有耐心聽我辯解。
“許先生?!本俚穆曇舻统?。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一直以來,沈莞女士才是那個被欺負、被誣陷的人?”
警官頓了頓,目光直視著許平州震驚的雙眼。
“尤其是在她生命最后那段時間......在海上。我們調取了通訊記錄和一些目擊者的模糊證詞。她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但你一個都沒接。”
“什么?!”
許平州如遭雷擊,猛地抬頭。
他急切地辯解。
“不!不可能!那幾天她生我的氣,我想到了帶她去看她最喜歡的大海......只不過露露也想去我就帶上她了?!?/p>
“明明她沒給我打電話!而且......我也叫人去救她了!”
警官沉重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許先生。您根本沒接電話,而且根據(jù)時間線,你安排的人到達前,沈莞女士已經被好心人救起來,甚至自己走回了家。”
警官說著,調出了自己查到的內容。
家外面的監(jiān)控畫面里,我停頓在家門口,卻沒有進去。
為什么我沒有進去?
許平州思考著,突然,他想到了那三天的事情。
林露的手機突然壞掉了,于是拿了他的去玩。
那幾天他也在等我給他發(fā)消息,想要我和以前一樣主動低頭認錯。
可是我沒有。
許平州越來越生氣,以為我變了。
那幾天林露也在不斷纏著他。
“平洲,沈莞會不會因為你先救我就生氣???可是......我一個人呆在海上害怕......”
“你們都結婚八年了,平時感情都好好的,不要因為我生那么大氣......”
林露善解人意地說著好話,但正在氣頭上的許平州想也沒想就說出。
“她只是你不在的時候我找的替身,真找不到了我就立馬官宣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過去與現(xiàn)在重疊,畫面里的我在捂著嘴哭泣。
可他什么也沒有聽到。
“我沒有想讓她死??!我也在找人救她!是她在生我的氣......”
許平州不斷搖頭,企圖把這些推測推翻。
我呆住了。
原來......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子。
可是......
那有什么用呢?
他從來都是那樣,高興了就對我好。
但在有林露時,他就無條件的相信林露,把所有過錯怪在我的身上。
“許先生,所以說當時的你并沒有及時救回你的妻子,還讓她在海面上漂流了三天?”
警官忍不住搖頭,“你知不知道,她那個時候,肚子里也懷著一個孩子?”
根據(jù)調查的尸體報告,我確實有流產的痕跡。
我的心一痛,那可是我的孩子啊。
才懷了兩個多月的孩子,因為我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沒了。
這讓我對許平州和林露怎么能不恨。
許平州震驚,他看著警官沉痛而篤定的眼神。
他這才反應過來。
當時,他以為的賭氣,卻葬送了我們的第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