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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失去生命的身體。
許漾重重跪在床邊,身體顫抖,壓抑著哭聲。
這時,樓道傳來我父母焦急的呼喚。
“女兒!我的女兒在哪里!”
他走出病房,對慌張趕來的父母哽咽道。
“沈莞姐......她......去世了......”
父母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松開。
“薇薇不是說是露露身體出了問題?怎么是沈莞?”父親語氣冰冷。
母親不耐煩地?fù)]手。
“她上個月不也說癌癥晚期要死?結(jié)果還有力氣去當(dāng)服務(wù)員!我們?nèi)边^她錢嗎?她身上還有我們給的一百萬!什么治病打工,不就是想博關(guān)注?”
他們忘了。
那張卡剛給我,林露就賣慘說自己沒錢買新裙子,他們便逼我把卡給了她。
女兒沈微在父母身邊點頭,“媽媽就喜歡這樣騙人,上次看她還有錢買東西呢?!?/p>
那是我在為女兒即將到來的生日購買禮物。
那些禮物,花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
“爸!媽!”走廊里,許平州正陪著林露出來。
父母看到?jīng)]事的林露,揚起笑容朝他們走去。
沈薇更是撲到林露身邊,“媽媽,你沒事吧?”
許漾徹底驚呆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我說得叫他們沒用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女兒以及我的丈夫全部圍在林露身邊。
而面對我的死,我身邊的親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意!
死后,我的意識沒有消散,靈魂反而飄蕩在許漾身邊。
就算早知道我的親人都不在意我,看到這一幕時,我還是心臟一痛。
林露是被我家收養(yǎng)的孤兒,因為她的身世,父母更加憐愛她。
小時候,林露砸碎了媽媽最愛的花瓶,最后懲罰的卻是我。
“露露是個孤兒,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你還要陷害她。那你就跪在門外道歉吧。”
在大雪紛飛的冬天,我在外面跪了一整夜。
住在隔壁的許平州發(fā)現(xiàn)了我,主動扶我起來,給我送來保暖的衣物。
林露知道后,她開始故意接近許平州,爭奪他的一切注意力。
“平陽,我說讓沈莞簽諒解書,她簽了嗎?”
許平州問一邊的許漾。
許漾冷冷一笑,指向被護士推出來蓋著白布的床,聲音沙啞。
“簽字?”
“哥!你看清楚!那就是沈菀姐!她死了!你竟然還想著讓她原諒林露?”
許漾怒吼著,不斷攥緊的拳頭在死死壓制著怒氣。
許平州腳步一頓,眉頭緊鎖。
他看了那床上被白布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身體,最終嗤笑一聲。
“這次演的這么認(rèn)真?沈莞那么惜命,怎么舍得真的死?!?/p>
對啊,我還這么年輕,哪里舍得。
如果可以,我只想活著讓這些傷害我的人下地獄。
“不就是看我陪露露,她又吃醋了??炱饋恚o我把諒解書簽了!”
許平州不耐煩地踹著我的床,打算直接把我拉起來。
因為碰撞,一枚戒指從我無力垂下的手上掉出來。
戒指清脆的砸在地板上,許平州聞聲看去。
那是他向我求婚的戒指,我從來沒有脫下。
許平州說,那是他親手打造的戒指,所以我一直好好珍惜。
而在林露回國的第一天,許平州就脫下了我們的婚戒。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想掀開白布確認(rèn),語氣帶著懷疑。
“沈菀?你又搞什么......”
“平州!”
“你說要查姐姐的下落,我的人找到了!”
林露迅速拿出手機,點開一個明顯是合成的視頻。
畫面里,一個身形模糊酷似我的女人正坐在餐廳里與人談笑風(fēng)生?!澳憧矗∥覄偛攀盏降?,沈菀她根本沒在醫(yī)院,她在外面吃飯呢!”
拙劣的技倆讓許平州僅有的那點動搖瞬間消散,他覺得自己又被戲耍了。
“好??!沈莞,你又騙我!還跟別的男人這么親密!”
他猛地一步上前,雙手狠狠推向那架轉(zhuǎn)運床!
“不!”許漾目眥欲裂,撲過去想阻止,卻晚了一步。
沉重的轉(zhuǎn)運床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推翻。
我的尸體摔落在地,但身上的白布還在穩(wěn)穩(wěn)地蓋著。
許漾像瘋了一樣沖向許平州,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拳砸在許平州的臉上。
“畜生!你這個畜生!!”
許平州被打得一個趔趄,嘴角滲血。
他抹掉嘴角的血,冰冷地說著。
“什么死了,還弄個假人躺著,原來就是想離開我找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