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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張臉拉得很長，“她在齊家這么多年都沒懷孕，小軒護著她說是自己的問題，現(xiàn)在云云懷孕了，誰有問題一目了然。”
她睨了眼方琴，“我把她留下來，不是單純地為了讓你教她規(guī)矩，她不簽，就讓她不得不簽?！?/p>
渾濁的眼神淬著毒，“白日散還有吧？”
方琴坐直身子，瞥了眼樓梯的方向，放輕聲音，“媽，白日散有劇毒?！?/p>
齊琪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奶奶，你想要......”
還未把話說完，方琴瞪她一眼，要她噤聲，“小聲些，你是巴不得沈月霧聽到么？”
有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而有些話，只能她們自己知道。
齊琪點了點頭，面上難藏興奮，“奶奶，需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我?！?/p>
白日散單拎出來毒藥，不過與眾多藥物混合在一起，就成了治病的良藥。
三年前，齊軒雙腿殘廢時，齊鳴根據(jù)朋友介紹，找了個不出名的醫(yī)生給他開了這樣一副奇怪的藥。
起初，大家都沒抱希望，慢慢吃著，齊軒的腿竟然真的漸漸恢復正常。
方琴自認為是個對沈月霧不好的惡婆婆，也只敢在一些小事上磋磨她，萬萬沒想到害人命。
她放低聲音，語氣變得心虛：“媽，要是沈月霧死在齊家，我們也落不得好啊?！?/p>
老太太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陰冷，“白日散有解藥，她若是識趣，簽了離婚協(xié)議，就把解藥給她?！?/p>
“如果她選擇跟我們耗著，毒發(fā)身亡后，我們只說她是自己想不開服毒自殺?！?/p>
室內(nèi)安靜下來，方琴和齊琪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方琴像是第一次認識老太太，用陌生的目光審視著她。
嫁進齊家這么多年，她突然覺得，老太太真是狠心絕情。
“反正她在京市沒有什么親人，沈家人對她也不在意，她活著或者死了，都不重要?！?/p>
一條人命，在老太太的口中輕飄飄的。
沈月霧不想聽下去了，腳步輕輕地回到臥室。
這是她和齊軒的新房，房間里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風格溫馨舒適。
三年來只有她一個人住，齊軒總是找借口去客房住，在兩人的小家里，他們也是分房睡。
這三年，她和守活寡沒有區(qū)別。
她抬起眼眸，盯著床頭墻上的婚紗照看著。
齊軒陰著臉，一點都不開心，反倒是她，一張臉上滿是笑意。
三年前，她剛回沈家，遇到齊家聯(lián)姻，沈云又哭又鬧地不去，沈家人都逼著她去。
她有千萬種辦法可以離開，待看到聯(lián)姻之人是坐在輪椅上的齊軒時，她答應了。
五年前，她在國外執(zhí)行任務被人追殺出車禍，是齊軒救了她。
替她打電話叫救護車，住院時的關心，讓她一顆冰冷的心漸漸融化。
出車禍時她的臉破了相，一直纏著繃帶。
在嫁進齊家，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時，先一步得到他的責罵。
她忍了，她想，是雙腿殘廢，讓他性情大變。
只要幫他治好腿，他就會變成在醫(yī)院照顧她的，那個溫柔的齊軒。
只是，時過境遷，人都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