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給自己找了個新身份,認我那蛇蝎姐姐作小媽。
我重生在張大帥為博我姐姐一笑,屠我滿門的那天。上一世,我躲在尸山血海中茍活,
這一世,我沖進火海,救下了大帥最信的風(fēng)水先生。當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時,
我撲通一聲跪在我那高高在上的姐姐面前,抱著她的腿哭喊:“姐姐!爹娘都死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兒,你就是我的親娘?。 睆哪翘炱穑髱浉嗔艘粋€瘋癲的“福星”,
也多了一個,前來索命的惡鬼。(一) 血火黃昏“娘!你是我親娘啊!
”我凄厲的哭喊聲劃破了火光沖天的黃昏,也撕裂了沈若雪臉上最后一絲血色。
我爬到沈若雪腳下,死死抱著她的腿,我的頭發(fā)糾結(jié)得如同鳥窩,
破爛的衣衫下露出被劃傷的道道血痕,唯獨一雙眼睛,在鍋灰的遮掩下,亮得驚人,
此刻正蓄滿了淚水,癡癡地望著她。我是沈若蕪,沈若雪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她,沈若雪,
是權(quán)傾一方的張大帥最受寵的五姨太。就在一炷香之前,她身邊的男人,為了博她一笑,
下令屠平了我的故鄉(xiāng),青石鎮(zhèn)?!敖憬悖〉锒妓懒?!全鎮(zhèn)的人都死了!
”沈若蕪的哭聲帶著一種失智的癲狂,鼻涕眼淚蹭了沈若雪一身昂貴的蘇繡旗袍,
“若蕪好怕!以后若蕪就是你的女兒,你就是我的親娘??!娘,你可千萬不能不要我??!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衛(wèi)兵們握著槍,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鬧劇。沈若雪的臉由白轉(zhuǎn)青,
又由青轉(zhuǎn)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恨不得立刻抬起高跟鞋,
將這個瘋東西一腳踹進旁邊還在燃燒的廢墟里。可她身邊的男人,那個煞神般的張大帥,
卻發(fā)出了低沉的笑聲?!芭??福星,她是你姐姐?”我聞聲,猛地抬起頭,
用那雙被淚水和鍋灰糊住的眼睛,無比崇拜地看著他?!按髱洠∧翘焐系纳裣蓡??
”我瘋瘋癲癲地拍著手,聲音尖利,“您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配您這個天底下最威風(fēng)的大英雄,正正好!”這番瘋話,顯然取悅了張大帥。
他那張常年緊繃的煞神臉上,竟真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并不知道,腳下這個瘋癲的女孩,
身體里裝著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我重生了,就在半個時辰前,
當槍聲第一次在青石鎮(zhèn)響起時,我正跪在地窖冰冷的土地上。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
聽著外面的一切。我聽見了子彈撕裂血肉的聲音,聽見了爹娘撕心裂肺的慘叫,
聽見了士兵們粗野的狂笑和搜刮財物的聲音。我聞到了煙火味,
聞到了我最喜歡的桂花樹被點燃的焦香,最后,那香味被一種更濃烈、更令人作嘔的,
燒焦尸體的甜膩氣味所覆蓋。我像一條狗一樣,在地窖里躲了三天三夜。出來時,
青石鎮(zhèn)已是焦土。我靠著啃食腐爛的食物活了下來,后來輾轉(zhuǎn)流落到申城,
成了一個見不得光的暗娼。我曾在一份畫報上,看到沈若雪穿著華美的皮草,
挽著張大帥的手,笑得明艷動人。標題寫著:大帥為博美人一笑,揮兵平匪。匪?青石鎮(zhèn)上,
只有安分守己的良民。我這才知道,那場屠戮的起因,
不過是沈若雪在張大帥面前抱怨自己的父親另娶她人,讓她被迫離開青石鎮(zhèn),
張大帥便用我全家,以及全鎮(zhèn)數(shù)百口人的性命,來博她一笑。
可父親分明了是看穿了沈若雪的惡毒本性,失望透頂才讓她離開的,不該如此,
恨意如同毒藤,纏繞了我的余生。我最終病死在申城最骯臟的巷子里,臨死前,
手里還攥著那張發(fā)黃的畫報??僧斘以俅伪犻_眼,卻回到了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這一次,
我沒有躲。當所有人都在驚恐逃竄時,我逆著人流,沖進了燃起熊熊大火的王半仙家。
王半仙是張大帥最信的風(fēng)水先生,大帥出征、動土、乃至納妾的日子,都要由他來算。
上一世,他被燒死在了這場大火里。我沖進火場,在濃煙中找到了被房梁壓住腿,
正在哀嚎的王半仙。在王半仙驚恐的目光中,我沒有先去抬房梁,而是指著帥府的方向,
用盡全身力氣,狀若瘋癲地尖叫:“煞氣!煞氣往那邊去了!快跑!
”我凄厲的叫聲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王半仙被我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唬住了。
我趁機拖開了他,兩人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等王半仙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毫發(fā)無傷,
而這個“救命恩人”卻被濃煙熏得灰頭土臉,幾乎不成人形,他立刻對我感恩戴德。于是,
當張大帥帶著沈若雪前來巡視他的“戰(zhàn)果”時,王半仙第一個沖上去,跪倒在地,
指著不遠處的我。“大帥!此女乃百年一遇的福星啊!老朽方才卜了一卦,她身上有大運道,
是她替您,替整個帥府擋了這沖天的煞氣啊!”張大帥本就極度迷信,又見我瘋瘋癲癲,
似乎毫無威脅,便動了心思。此刻,他捏著沈若雪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微微蹙眉。“雪兒,
既然是你妹妹,那便是你的家人。王半仙說了,她是個福星,留在你身邊,
正好給你添添福氣。”沈若雪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
她恨不得立刻下令將我拖出去亂槍打死??伤桓疫`逆張大帥的意思,
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帥說的是。妹妹……若蕪她,怕是嚇傻了。
”“傻了才好!”張大帥放聲大笑,聲音洪亮如鐘,“傻子心誠,供奉神佛,神佛才肯聽。
這福氣,才夠純粹!”他彎下腰,用馬鞭的柄抬起我的下巴。那是一張怎樣骯臟的臉,
黑一道,白一道,只有那雙眼睛,亮得像兩簇鬼火。張大帥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審視著我,
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件?!靶|西,以后,你就跟著你姐姐,哦不,跟著你娘。
她就是你的親娘,聽到了嗎?”我用力點頭,口水都甩了出來,癡傻地笑:“聽到了!
她是娘!大帥是爹!我有新爹娘了!我有新爹娘了!”我一邊喊,一邊手舞足蹈地跳起來,
像個得了糖吃的傻孩子,在滿地狼藉和未熄的余燼中,跳著詭異又歡快的舞步。
在沈若雪那幾乎要將她千刀萬剮的目光中,我被兩個衛(wèi)兵“請”上了那輛黑色的轎車。
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和血腥氣。車窗外,青石鎮(zhèn)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像極了地獄的業(yè)火。我癡傻的表情慢慢消失,我靜靜地看著那片火海,
看著自己曾經(jīng)的家園化為灰燼?!澳铮俊彼龑χ嚧吧献约耗:牡褂?,
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呢喃,“你的好女兒,回來了。
”(二) 柴房暗影帥府的生活,比我想象的還要奢靡,也比我想象的還要冰冷。
我被安排在沈若雪院子角落里一間最偏僻的柴房。這里陰暗潮濕,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
透進來的光,還沒有我心里的仇恨來得明亮。沈若雪來看過我一次。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身段婀娜,像一朵不染塵埃的白蓮花??伤f出的話,
卻比蛇蝎還要毒?!吧蛉羰?,你還真是命大?!彼檬峙裂谥诒牵?/p>
仿佛這柴房的空氣都臟了她的肺,“不過,你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留下來。在我眼里,
你和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樣,都是泥地里的蛆,永遠也上不了臺面?!蔽艺自诘厣希?/p>
用一根木棍劃拉著什么,聽到她的話,我猛地抬起頭,咧開嘴,對她露出一個傻笑。“姐姐,
你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不對,你是娘,娘最好看!”我撲過去,想抱她的腿,
卻被她身邊的丫鬟翠兒一腳踹開?!皾L開,瘋子!別碰臟了我們姨太太的衣服!
”我摔在地上,也不哭,只是撿起那根木棍,繼續(xù)在地上劃拉,
嘴里念念有詞:“畫個圈圈詛咒你,打你個小人頭……”沈若雪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最恨別人提她的出身,更恨我那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娘。如今,我這個瘋傻的妹妹,
就像一根刺,時時刻刻扎在她心里。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看著她,別讓她到處亂跑,
沖撞了貴人。”她走后,我臉上的傻笑瞬間消失。我看著地上用木棍劃出的“死”字,
眼神冰冷如霜。我開始在帥府里“游蕩”。我瘋瘋癲癲,誰也不怕。
今天拔了三姨太院子里的名貴牡丹,明天在廚房的米缸里撒尿,后天又爬到假山上學(xué)鳥叫。
下人們都當我是個傻子,對我避之不及。姨太太們嫌我晦氣,見了我就繞道走。
張大帥公務(wù)繁忙,懶得管我。沈若雪則樂得看我出丑,她巴不得我惹出什么大禍,
好讓張大帥把我趕出去??晌疫@個“瘋子”,
卻總能說出一些“神神叨叨”卻又“恰到好處”的話。張大帥的副官,姓李,叫李承澤。
上一世,他是唯一沒有參與屠鎮(zhèn)的人。但他也是個可憐人,他的父母妻兒,
早年間也死在了另一場軍閥混戰(zhàn)中,是被張大帥“收編”的。他心里,也藏著血海深仇。
這天,我看到李副官陪著張大帥從書房出來,我立刻抱著一個破碗跑過去,
一邊跑一邊唱:“小白菜,地里黃,三歲沒了娘。跟著爹,還好過。就怕爹,娶后娘。
娶了后娘,三年半,生個弟弟,比我強。弟弟吃面,我喝湯……”我唱得五音不全,
調(diào)子歪到了天邊。張大帥皺起眉,呵斥道:“吵死了!哪里來的瘋子!”我卻不怕,
指著李副官,傻笑著說:“他!他跟我一樣,也是小白菜!他心里苦!比黃連還苦!
”李承澤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探究。張大帥卻沒在意,
只當是瘋話,不耐煩地揮揮手:“拖下去!拖下去!”我被衛(wèi)兵拖走,卻在被拖走的前一刻,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李叔叔,你家的米,被老鼠偷吃了。
”李承澤渾身一震。他家的米,指的是他手下掌管的軍需。而最近,
確實有一批軍火不翼而飛,他正焦頭爛額地暗中調(diào)查。這件事,除了他和幾個心腹,
絕無外人知曉。我這個瘋子,是怎么知道的?從那天起,李承澤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而我,則把目標對準了沈若雪。她有一尊白玉雕成的送子觀音,是她死去的情郎,
一個前朝的落魄書生送的。她視若珍寶,每日都要親手擦拭。這天,
我趁她去給大帥送湯的時候,溜進了她的房間。我抱著那尊玉佛,跑到院子里,對著太陽,
嘴里念念有詞:“佛祖佛祖,保佑我娘,給我生個小弟弟!佛祖佛祖,保佑我爹,
天天都來我娘房里!”我的聲音又尖又利,很快就引來了滿院子的下人。沈若雪回來時,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尖叫:“沈若蕪!你給我放下!
”我被她一嚇,手一抖,“啪”的一聲,那尊價值連城的白玉觀音,摔在地上,
碎成了好幾瓣。整個院子,瞬間死寂。所有人都知道,這尊玉佛,是五姨太的命根子。
“我打死你這個瘋子!”沈若雪雙眼赤紅,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沖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但我沒有哭,反而咧開嘴笑了,笑得無比開心?!八榱耍?/p>
碎了!歲歲平安!我娘要交好運了!”就在沈若雪揚起手,要打第二巴掌的時候,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白∈郑 睆埓髱洸恢螘r,已經(jīng)站在了院門口,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身后,還跟著王半仙。王半仙一看到地上的碎玉,立刻大驚失色,
掐指一算,驚呼道:“大帥!此乃破煞之兆??!這玉佛里藏著一股前朝的怨氣,
一直壓著五姨太的運勢,也沖撞著您的帥府!如今被福星打碎,正是以福沖煞,大吉之兆啊!
”張大帥的臉色由陰轉(zhuǎn)晴。他看了一眼滿臉淚痕、委屈巴巴的我,
又看了一眼面目猙獰、狀若潑婦的沈若雪,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盀榱艘粋€死物,
就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么重的手?雪兒,你的規(guī)矩呢?”這是張大帥第一次,為了我,
當眾斥責(zé)沈若雪。沈若雪的臉,白得像紙。我趴在地上,悄悄地,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姐姐,你看,你的“福氣”,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我這個“福星”,吸走呢。
(三) 瘋癲上位那次碎玉事件后,我在帥府的地位變得微妙起來。
張大帥似乎真的信了王半仙的話,認為我是個能帶來好運的“福星”。
他雖然依舊不怎么搭理我,但卻吩咐下人,不準再苛待我。我的住處從陰暗的柴房,
換到了一個能見到陽光的小偏院,每天的吃食也好了不少。而沈若雪,則被張大帥冷落了。
他一連半個月,都沒有踏進她的院子。這對于一向恃寵而驕的沈若雪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她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我身上。她不敢再明著打我,便變著法子折磨我。克扣我的飯菜,
讓下人在我的被子里放針,故意把我鎖在院子里,讓我淋了一夜的雨。我照單全收。
我變得越來越瘦,越來越瘋。發(fā)燒說胡話的時候,嘴里念叨的都是“爹娘保佑,大帥平安”。
這些話,自然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張大帥的耳朵里。他來看過我一次。我躺在床上,
燒得滿臉通紅,嘴唇干裂。看到他,我掙扎著要起來行禮,
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喊著:“爹……爹來了……”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
似乎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沒說什么,只是讓府醫(yī)給我用了最好的藥。我知道,我的瘋,
我的慘,正在一點點瓦解他對沈若雪的信任和寵愛。而我,需要再加一把火。
我開始偷偷給張大帥的飯菜里加?xùn)|西。不是毒藥,
而是一些能讓人心神不寧、多疑暴躁的草藥。這些是我從前跟著鎮(zhèn)上的老中醫(yī)認識的,
無色無味,劑量極小,短時間內(nèi)根本察覺不出來。果然,張大帥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
他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就大發(fā)雷霆,夜里也總是做噩夢,睡不安穩(wěn)。
府里的姨太太們個個噤若寒蟬,只有我這個“瘋子”敢往他跟前湊。這天夜里,電閃雷鳴。
我假裝夢游,光著腳,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衣,飄進了張大帥的書房。他正在看地圖,
被我這個“女鬼”嚇了一跳,剛要發(fā)作,就看到我雙眼緊閉,徑直走到地圖前,伸出手指,
用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朱砂,在地圖上一個叫“鷹愁澗”的地方,重重地點了一下。然后,
我轉(zhuǎn)過身,飄飄忽忽地又走了出去。張大帥愣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地圖上那個鮮紅的印記。
鷹愁澗,是他最近正準備攻打的敵對軍閥孫傳芳的防區(qū)。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突破口。第二天,他半信半疑地派了探子去查探。
回報的消息讓他大驚失色——孫傳芳最精銳的部隊和最重要的軍火庫,
就藏在鷹愁澗一個極其隱秘的山洞里。而我點下的那個位置,正是山洞的入口!
如果他貿(mào)然進攻,必定會中埋伏,全軍覆沒!張大帥出了一身冷汗。他再看我時,
眼神已經(jīng)從看一個“福星”,變成了看一個“活神仙”。他深信不疑,是我得了神佛指點,
在夢中為他預(yù)警。沈若雪也察覺到了危機。她知道,再這樣下去,
我這個瘋子就要徹底取代她在張大帥心中的地位了。她找了個由頭,
說我沖撞了她腹中的“胎神”,她謊稱自己懷孕了,要把我送到城南的妓院去,
“沖沖晦氣”。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在她的人來抓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