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在出租屋修水管時被勞斯萊斯接走,成了豪門失散千金。
她努力學(xué)習(xí)名媛禮儀,卻在慈善晚宴被突然出現(xiàn)的真千金當(dāng)眾揭穿身份。
全網(wǎng)嘲她是心機女,父親冷眼旁觀,連管家都偷偷倒掉她的湯。
絕望時,一封匿名信揭露她幼時被拐真相——真千金竟是冒牌貨。
蘇晚暗中收集證據(jù),在拍賣會上甩出DNA報告:“偷我人生的賊,該還債了?!?/p>
閃光燈下她走向父親:“當(dāng)年買孩子的收據(jù),您還留著嗎?”
雨水像瘋了一樣砸在銹跡斑斑的鐵皮屋頂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逼仄的出租屋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混雜著角落里廉價泡面殘湯揮之不去的油膩氣息。昏黃的白熾燈在頭頂滋滋作響,光線忽明忽暗,更添幾分壓抑。
“該死!”蘇晚低咒一聲,半個身子都探進了狹窄的水槽下方。冰冷的水滴混著管道縫隙滲出的鐵銹,不斷砸在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留下蜿蜒的污痕。老舊的水管在她手里頑固地嘶嘶作響,每一次用力擰動扳手,都讓她瘦削的肩胛骨在單薄的舊T恤下清晰地凸起。腳下的塑料盆已經(jīng)接了半盆渾濁的污水,水面倒映著她此刻的狼狽——濕透的額發(fā)貼在蒼白的臉頰,嘴唇緊抿,透著一股被生活反復(fù)捶打后仍未熄滅的倔強。
“晚晚,你行不行???實在不行明天找房東吧?”合租的室友小雯從隔間探出頭,看著一地狼藉,眉頭皺得死緊,“這破房子,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能省一點是一點,”蘇晚的聲音悶悶地從水槽下傳來,帶著一絲疲憊,卻又異常清晰,“房東電話打不通。我快搞定了,你睡吧?!彼Ьo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終于,“咔噠”一聲,頑固的漏水點暫時被堵住了。她長長吁了口氣,拖著濕透又酸痛的身體從水槽下鉆出來,背心黏在皮膚上,冰涼一片。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節(jié)奏感,瞬間蓋過了屋外的雨聲。
小雯和蘇晚同時一愣。這個點?這種破敗的筒子樓?
“誰啊?”小雯警惕地揚聲問。
“請問,蘇晚小姐是住在這里嗎?”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刻板,帶著一種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禮貌,卻毫無溫度,像機器在發(fā)音。
蘇晚抹了把臉上的水,疑惑地走過去,透過貓眼向外望去。
樓道昏暗的感應(yīng)燈下,站著三個人。為首的是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熨帖黑色西裝的老者,大約六十歲上下。他站得筆直,雙手交疊身前,神情肅穆得如同參加葬禮。他身后,兩個身材魁梧、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如同鐵塔般矗立,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地掃視著臟亂的樓道,仿佛在評估某種安全隱患。更讓蘇晚心臟驟縮的是,在他們身后,樓道狹窄的視野盡頭,赫然停著一輛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散發(fā)著無聲壓迫感的黑色轎車——龐大、流暢、锃亮得能映出樓上晾曬的破舊衣物,車頭上那個標(biāo)志性的“雙R”車標(biāo),沉默地宣示著與這棟破樓格格不入的、令人窒息的財富。
勞斯萊斯。
蘇晚腦子里嗡的一聲。她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見過這種車,它像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冰冷巨獸,突兀地闖入了她卑微的現(xiàn)實。
“找我的?”蘇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濕透、沾著油污的舊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
“是的,蘇晚小姐?!遍T外的老者——陳伯,清晰地回應(yīng),聲音穿透薄薄的門板,“請開門。我們代表林國棟先生前來?!?/p>
林國棟?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巨石,在蘇晚腦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林氏集團的掌舵人,這座城市金字塔尖的人物,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和新聞里,對她而言是遙遠如星辰般的存在。他找她?一個在底層掙扎、連水管都要自己修的打工妹?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本能的恐懼攫住了她。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發(fā)顫的手指,擰開了銹跡斑斑的門鎖。
門開了。
一股混合著雨水泥土和某種昂貴皮革、雪茄的復(fù)雜氣息撲面而來。陳伯的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蘇晚臉上,像探照燈一樣,迅速而仔細地掃描著,從她濕漉漉的頭發(fā)、蒼白的臉色,到沾著油污的衣角,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評估和不易察覺的冷淡,但面上依舊維持著無懈可擊的恭敬。
“蘇晚小姐,幸會?!标惒⑽⑶飞?,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像教科書,“我是林家的管家,陳忠。深夜打擾,實屬冒昧,但事關(guān)重大,不得不來?!?/p>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將樓道里其他住戶好奇探出的腦袋都逼退了回去。
“林…林先生?他找我什么事?”蘇晚的聲音干澀,下意識地后退了小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墻壁。
陳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西裝內(nèi)袋里,極其鄭重地取出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他抽出一張邊緣已經(jīng)泛黃的老照片,遞到蘇晚面前。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精致小裙子的女嬰,大約一兩歲,被一位氣質(zhì)溫婉的美麗少婦抱在懷里,背景是繁花似錦的花園。少婦的眉眼……蘇晚的心臟猛地一抽,那輪廓竟與自己有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這是林夫人,也就是您的生母,在您周歲時抱著您拍的照片。”陳伯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追憶。
緊接著,他又抽出一份打印的文件,上面是復(fù)雜的圖表和幾行英文結(jié)論?!斑@是根據(jù)林先生提供的生物樣本,與您留在本市福利院檔案庫中的早期生物信息進行的DNA親權(quán)鑒定初步比對結(jié)果?!标惒钢Y(jié)論處一行加粗的字,“匹配度高達99.99%,支持林國棟先生是您的生物學(xué)父親。”
最后,他收起文件,目光落在蘇晚身上,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確信:“林先生一直未曾放棄尋找您。根據(jù)多方查證,以及……您身上某些特定的、不易被外人知曉的家族特征,”他的目光似乎若有若無地掃過蘇晚的后腰方向,“我們確認,您就是林國棟先生失散二十二年的親生女兒?!?/p>
親生女兒?
這四個字像驚雷一樣在蘇晚頭頂炸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窗外滂沱的雨聲和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她茫然地看向那張照片,又看向眼前這個代表著另一個世界的老人和他身后沉默的豪車。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她,讓她感到一陣眩暈。是夢嗎?一個荒誕離奇又帶著致命誘惑的夢?
“林先生非常想見您,就在今晚。”陳伯側(cè)身,做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請”的手勢。他身后的一個保鏢立刻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嚴實地遮住了門外飄進來的雨絲,仿佛在蘇晚和這個破敗的世界之間劃下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
“現(xiàn)在?”蘇晚下意識地重復(fù),聲音輕得像囈語。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租住的“家”——漏水的屋頂,斑駁的墻壁,桌上那桶吃到一半、湯水已經(jīng)冷透的廉價泡面,還有小雯驚愕又帶著一絲羨慕的眼神。這里的一切都如此真實,真實得讓她心酸。而門外,是一個散發(fā)著金錢、權(quán)勢和未知血緣誘惑的巨大漩渦。
渴望。一種深埋心底、對親情和安穩(wěn)的原始渴望,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繞了她的心臟,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難以言喻的悸動。改變命運的機會,就這樣裹挾著巨大的謎團和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砸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著陳伯那張刻板而恭敬的臉,看著那扇敞開的、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車門。雨點打在傘面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出租屋里那盞昏黃的燈,在她身后孤獨地亮著,映照著桌上那半碗冷掉的泡面,像一個卑微又清晰的錨點。
蘇晚的手指在濕冷的褲縫上蜷縮了一下,然后,緩緩地松開。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桶泡面,像是告別,又像是確認。然后,她抬起腳,帶著一身狼狽的水汽和茫然的心跳,在陳伯無聲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踏出了那扇搖搖欲墜的出租屋的門。
高跟鞋踩在潮濕的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又陌生的聲響。她坐進勞斯萊斯后座,昂貴的真皮座椅柔軟得仿佛能將她吞噬,隔絕了外面所有的風(fēng)雨和噪音。車門無聲地關(guān)閉,將那個破敗的世界徹底隔絕在外。
陳伯坐進副駕,聲音平穩(wěn):“回老宅?!?/p>
引擎發(fā)出低沉渾厚的轟鳴,黑色的龐然大物無聲地滑入雨夜。蘇晚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被雨水模糊的破敗街景,漸漸消失在無邊的黑暗里。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濕冷的雙臂,指尖冰涼。前方的道路被車燈劈開,一片迷蒙,如同她此刻混沌而充滿未知的未來。
出租屋的窗內(nèi),那盞昏黃的燈,依舊固執(zhí)地亮著,照著那半碗冷掉的泡面,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像一個被遺忘的、關(guān)于過去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