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給團團喂奶。
嬤嬤看到我憔悴的樣子，關心地問："嬌嬌，你怎么了？是不是沒睡好？"
"沒事，就是團團昨晚鬧得厲害。"我隨口敷衍道。
可是心里清楚，讓我失眠的不是團團，而是蕭北辰。
吃早飯的時候，我心不在焉地喝著粥，腦海里全是昨晚的畫面。
就在這時，翠兒忽然跑進來，臉色驚慌。
"不好了！沈嬌嬌，有人要見你！"
我愣了一下："誰要見我？"
"是京城來的貴人！說是要檢查你的身體！"翠兒幸災樂禍地說，"你完蛋了！"
我心頭一沉，連忙跟著翠兒往外走。
在前廳里，我看到了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婦人，身邊站著幾個丫鬟。
"這就是那個奶娘？"婦人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很挑剔。
"回夫人，就是她。"管家恭敬地說道。
夫人？這是誰？
"跪下。"婦人冷冷地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了下去。
"你就是沈嬌嬌？"
"是。"
"聽說你未婚有奶水？"
"是。"
婦人冷笑一聲："真是奇聞！來人，給她檢查身體！"
兩個嬤嬤走上前，要扒我的衣服。
"等等！"我慌忙阻止，"你們要做什么？"
"檢查你是不是真的沒有男人！"婦人惡狠狠地說，"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賤人用了什么手段勾引我兒子！"
兒子？她是蕭北辰的母親？
我心頭巨震，連忙磕頭："老夫人，奴婢沒有勾引將軍！"
"沒有勾引？那你為什么住在他的院子里？為什么給他擦身體？"老夫人步步緊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要母憑子貴？"
"老夫人，您誤會了！"我急切地解釋，"奴婢只是在照顧小少爺！"
"照顧孩子需要住在一起？需要伺候男人洗澡？"老夫人冷笑，"來人，給我仔細檢查！如果她不是清白之身，立刻亂棍打死！"
兩個嬤嬤再次上前，這次我躲無可躲。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住手！"
蕭北辰大步走進前廳，臉色陰沉得可怕。
"娘，您怎么來了？"他走到我面前，將我護在身后。
"我怎么來了？"老夫人怒不可遏，"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為了一個小奶娘，連親娘都不認了？"
"娘，您說什么呢？"蕭北辰皺著眉頭，"嬌嬌是團團的奶娘，我只是在保護她。"
"保護她？"老夫人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讓她住在你的院子里，還讓她給你擦身體！這成何體統(tǒng)？"
蕭北辰的臉色變了："是誰告訴您的？"
"這重要嗎？"老夫人怒道，"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的行為！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嗎？你是堂堂鎮(zhèn)北將軍，怎么能和一個下人糾纏不清？"
"我沒有和任何人糾纏不清。"蕭北辰冷冷地說道。
"沒有？那她為什么會在你房間里過夜？"
"因為團團需要吃奶！"蕭北辰的聲音提高了，"娘，您不要無理取鬧！"
老夫人被兒子的態(tài)度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好得很！看來這個小賤人真的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了！"
她轉頭看向我，眼神惡毒："小賤人，你給我聽好了！識趣的就自己滾蛋，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嚇得渾身發(fā)抖，可是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老夫人，團團還需要我......"
"需要你？"老夫人冷笑，"我已經(jīng)從京城帶來了三個奶娘，個個都比你強百倍！"
"娘！"蕭北辰怒了，"您夠了！"
"我夠了？是你夠了！"老夫人指著蕭北辰的鼻子罵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為了一個小賤人，連親娘的話都不聽了！你對得起死去的媳婦嗎？"
蕭北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人繼續(xù)說道，"你想納她為妾是不是？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寧可讓你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讓這種女人進我們蕭家的門！"
我聽得心如刀絞。原來，在老夫人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
"沈嬌嬌。"蕭北辰忽然轉身看著我，眼神復雜。
我怯怯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你......"他開口，卻又停住了。
我看到他眼中的掙扎和痛苦，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他是要讓我走嗎？
"將軍。"我主動開口，聲音顫抖，"奴婢明白了。"
我從地上站起來，對老夫人磕了個頭："老夫人，奴婢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蕭北辰的臉色變了："嬌嬌......"
"將軍，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強忍著眼淚，"團團交給別人，奴婢也放心。"
我轉身要走，蕭北辰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等等。"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停下腳步，不敢回頭。
"娘。"蕭北辰看著老夫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嬌嬌不能走。"
老夫人愣了："你說什么？"
"我說，嬌嬌不能走。"蕭北辰重復道，"團團離不開她。"
"離不開她？"老夫人冷笑，"離不開她還是你離不開她？"
蕭北辰看著我的背影，眼神復雜："都離不開。"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蕭北辰！"老夫人怒不可遏，"你瘋了嗎？"
"我沒瘋。"蕭北辰松開我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娘，您回京城吧。這里的事不用您操心。"
"我不操心？"老夫人氣得聲音都變了，"你是我兒子！我看著你犯錯誤，我能不操心嗎？"
"我沒有犯錯誤。"蕭北辰冷冷地說道，"我只是在保護一個無辜的女孩。"
"保護她？"老夫人冷笑，"你是在毀了她！一個清白的女孩，被你這樣糾纏不清，以后還怎么嫁人？"
這句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進我心里。
是啊，我以后還怎么嫁人？
哪個男人會要一個當過奶娘，還和將軍傳出閑話的女人？
我忽然覺得很累，很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將軍。"我轉過身，對蕭北辰說道，"老夫人說得對，奴婢不應該留在這里。"
蕭北辰的眼神變得慌亂："嬌嬌，你不要聽她的......"
"奴婢想清楚了。"我強忍著眼淚，"奴婢會找個好人家嫁了，過普通人的生活。將軍，您也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夫人，給團團一個完整的家。"
說完，我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蕭北辰的喊聲："嬌嬌！"
可是我沒有回頭，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段時間以來，我以為自己在蕭北辰心中有了不一樣的位置。可是現(xiàn)實告訴我，我只是一個奶娘，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下人。
他不會為了我和他的母親決裂，更不會為了我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
我也不應該奢望這些。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