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廉走了七八分鐘來到斑馬線,身邊同樣站了幾位想要到對面的行人。
大道上的汽車們一輛接著一輛呼嘯而過,完全沒在意這是人行道。
中間還有被兩邊汽車堵住的幾位行人,不??聪蜃筮呄M苡羞^去的機會。
他皺了皺眉頭,向旁邊的行人大哥發(fā)了一支香煙問道:
“大哥,這條路就這一條人行道嗎?”
大哥客氣的接過煙,聽到這話開始埋怨了起來。
“那肯定的嘛!這近兩個公交站臺的距離,就這里一條人行道。”
“結果車不讓人,每次想去對面都很麻煩的。尤其像我們這些上下班,需要兩邊跑的?!?/p>
“還有你看那些開車的,那速度完全不符合城市限速嘛,這里平均一年至少十多起車禍,死的人都有一兩個了。”
“政府也不管管,你說這里要是有個紅綠燈多好,可惜反應了幾年,也沒安上?!?/p>
“如今這世道……”
任清廉趕緊說道:
“大哥我們要相信政府,我相信很快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的?!?/p>
大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道:
“但愿吧!”
“我們還好,你看看那里,學校啊。上學、放學的孩子們,他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吧!”
任清廉看向距離自己大概七八十米距離,果然有一座學校。
充城實驗中學!
任清廉點了點頭,附和道:
“對??!他們才是祖國的未來啊!”
又過了近8分鐘的時間。
終于因為不知道是左邊還是右邊的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來了,這川流不息的車流終于沒了,人行道兩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通過了人行道。
任清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穿環(huán)衛(wèi)工工作服的母親。
搖了搖頭!
走了過去。
“媽!我給買的米粉,趁熱快點吃了?!?/p>
正在努力打掃地上清潔的老媽,聽到他的聲音,詫異回頭看來。
當看到他手上的米粉時,一陣失神。
“你個敗家子!我鍋里給你留了飯的你不吃,你跑外面買起吃?!?/p>
雖然口中的話不中聽,但手卻接過了打包盒,帶著他來到了一家賣電器的商店前
“來叫許嬢嬢!我們老家那邊的,這么熱的天,全靠你許嬢嬢照顧我,讓我在她這里休息吹風扇?!?/p>
“許孃孃,謝謝你對我媽的照顧哈,以后家里買電器,我全到你這來買?!?/p>
“哈哈哈!你娃兒,還這么客氣啊。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還尿我衣服上了?!?/p>
任清廉瞬間感到頭皮發(fā)麻。
媽耶!我的許嬢嬢啊!
這些事你就不能小聲點?
你看……
果然。
路過的行人都看向了他,幾個小妹妹有的還捂著嘴偷笑。
唉!有時候真恨不得用腳在地面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老趙!快!你們那個姓曹的頭頭又來了,狗日一天不把人當人整。38.9度的天,還讓你們在大太陽下。簡直不是人啊!”
老媽一聽許嬢嬢這么一說,顧不得吃完那么一小碗的米粉,趕緊拿上工具去太陽下面了。
“火龍路右邊的清潔工呢?我在路上咋沒看到你呢?路上的白色垃圾這么多??禳c給我撿起來,領導們要來檢查哈。”
任清廉順著那公鴨一般的聲音走了過去。
好家伙!
開著小車,吹著空調(diào),露出一個頭就在吼。
他打量了周圍地上,并沒有車里那人說的白色垃圾多的情況,甚至可以肯定沒有!
他記住了這人的樣貌。
老媽也大步的過來,拿著工具頂著大太陽,尋找那所謂的多的不下臺的白色垃圾。
那人坐在車里,看到老媽來后,又大聲說道:
“我不吼!你們就這些人,就不出來。那工資是白給你們開的嗎?”
“一天天就知道偷懶,到時候領導扣你們的錢就別怪我了。”
又得意洋洋的指著不存在的垃圾說道:
“你看地下到處都是垃圾,老趙扣你五十沒問題吧!”
老媽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看向他。
正要破口大罵,被任清廉阻止了。
“這位領導!我是這位保潔的兒子,我想問下你所謂的白色垃圾在哪里?麻煩你給我指出來?”
“而且這么熱的天氣,他們不能休息嗎?上面的規(guī)定以人為本,你就不知道?”
曹某戲謔的眼神打量著任清廉,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說有就有!信不信我把你老媽給開除了?別以為讀點書,就可以講道理?!?/p>
又看向了老媽:
“你兒子這么能說會道?應該賺了不少錢吧,怎么你還出來掃地!所以……”
“在我面前豬鼻子插大蔥裝什么大象?有能耐去舉報我啊!”
任清廉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自己還沒上任。
但看到母親被欺負的滿臉通紅惱怒的樣子,忍不住了!
“行!明天!我們成都過華源縣過縣?。。 ?/p>
他安慰了老媽幾句,狠狠的看向那曹某!
只見他輕輕一笑:
“我等著你!小子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曹正梁!你……”
“任清廉!”
曹正梁聽到這名字一愣!
不是,我的意思讓你小子記住我名字,不是問你名字叫啥。
不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見過。
但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然后開著小車揚長而去,似乎留下了嘲笑在這里。
“媽!沒事的!要不我們就不做這工作了。你安心在家玩就行了,我養(yǎng)你!”
他萬萬沒想到這話,點燃了老媽的火氣。
“你以為你賺了幾個錢就了不起了?。∥覂合眿D兒呢?我孫子呢?”
“都三十多的人了……”
任清廉無語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受著。
直到10點40多的時候,他趕緊逃離!
“媽!我回去抓只小貓來捉老鼠哈,不然家里的沙發(fā)都要被他們咬壞了。額,已經(jīng)咬壞了!”
一路逃到天橋下面,發(fā)現(xiàn)了班車的售票員,老媽的同學。
羅萱!羅嬢嬢!
“羅嬢嬢,今天是你賣票??!”
“哎喲!任大娃兒!你好久回家的!你這是要回去嗎?你媽不是在城里嗎?”
“我回去抓個貓貓,屋頭耗子多的很,沙發(fā)都咬爛了。
“這樣哈!那是得抓個貓兒?!?/p>
“對了!你媳婦兒呢?不跟著你回去看看?”
任清廉又感覺一把刀插在了心口上。
只能尷尬笑到:
“還莫得!要不你給我介紹個哇!”
本來以為這話一出,羅嬢嬢就啞火了的。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沉思了起來。
任清廉:???
不會吧!不會吧!
結果還是來了!
只見羅嬢嬢一拍手,高興的說道:
“你平叔,你還記得不?是你媽和我的老同學,他大女兒今年25了,師范大學剛畢業(yè),分配到實驗中學實習……”
任清廉只能笑著應承,心中無比后悔自己剛才說的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