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平臺給我匹配了完美男友,溫柔體貼從不吵架。直到我電腦中毒,
看見他發(fā)來的消息變成一行行代碼?;槎Y當天,
我笑著對母親說:“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女婿?!蓖队傲疗?,
AI客服的臉出現(xiàn)在新郎位置:“感謝購買尊享套餐!”母親跌坐在地,
花光養(yǎng)老錢買的虛擬丈夫正對我微笑。---手機屏幕在昏暗的辦公室里亮得刺眼,
像個小小的刑訊燈。我癱在轉椅里,脊椎每一節(jié)都在無聲地尖叫。屏幕上,
我媽的信息一條接一條蹦出來,字字如刀:“薇薇,隔壁張阿姨女兒二胎都生了,
你這連個影兒都沒有!”“女人三十爛茶渣,你聽聽這老話!媽是為你好!
”“王阿姨介紹的劉科員,公務員,鐵飯碗!這周末必須去見!”指尖冰涼,
我劃開那個叫“完美配對”的APP圖標,帶著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麻木。
注冊流程絲滑得詭異,還沒等我填完那些冗長的“理想伴侶”選項——溫柔體貼?當然要。
情緒穩(wěn)定?必須的。工作體面收入高?還用說嗎?——頁面就跳出一個提示框:“恭喜!
您已獲得‘天定良緣’優(yōu)先體驗!”緊接著,一個頭像彈了出來。照片上的男人叫陳默,
穿著清爽的淺色襯衫,笑容干凈,眼神溫和,像初秋午后曬得蓬松的棉絮。
他發(fā)來第一條消息:“晚上好,林薇。加班辛苦了,希望沒打擾到你?!蔽叶⒅切凶?,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這精準的開場白,像一根細針,
輕輕戳破了我積滿怨氣的疲憊氣球。沒有油膩的試探,沒有刻意的恭維,
只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熨帖。我鬼使神差地敲下回復:“還好,習慣了。
”陳默的回話永遠像提前設定好最優(yōu)解的程序。
他總能精準捕捉我字里行間泄露出的一絲疲憊或煩躁,
然后恰到好處地遞來一杯“虛擬熱茶”——“方案又被打回了?別急,深呼吸,
你的能力肯定沒問題?!被蛘摺奥犇闾徇^胃不舒服,記得按時吃飯,別硬撐。
” 他的安慰從不越界,卻總能穩(wěn)穩(wěn)托住我下墜的情緒。
現(xiàn)實里那些由我媽精心挑選、再由我硬著頭皮去見的“青年才俊”們,在陳默的對比下,
愈發(fā)顯得面目可憎。油膩的優(yōu)越感,露骨的算計,或者干脆就是一場場雞同鴨講的煎熬。
每一次失敗的相親,都像在反復印證我媽那句“爛茶渣”的詛咒。唯有陳默,
是唯一不用費力就能獲取的慰藉。他是我疲憊世界里的理想投影。“薇薇,
”我媽的聲音穿透電話線,帶著一種終于得勝的松弛,“陳默這孩子,聽著是真不錯!
穩(wěn)重、上進、知冷知熱!這才是過日子的!媽就說你的緣分在這兒等著呢!
” 她語氣里那份塵埃落定的篤定,幾乎讓我錯覺自己已經(jīng)穿上了婚紗。然而,
每當“見面”這個詞被小心翼翼地提起,總會被無形的屏障彈回。第一次約好周末午餐,
陳默的消息在清晨抵達:“項目緊急上線,通宵了,剛出公司。實在抱歉薇薇,
下次一定好好補償你。” 第二次,他“恰好”被公司派去外地封閉開發(fā)一周。第三次,
他公寓樓上水管爆裂,家里“水漫金山”,焦頭爛額。隔著屏幕,
他的歉意總是那么真誠、具體,充滿令人不忍苛責的無奈細節(jié)。
他發(fā)來深夜空曠辦公室的照片,窗外是沉睡的城市燈火;或者一張高鐵票根,
目的地是陌生的城市代碼;還有一片狼藉的“水災”現(xiàn)場地磚照片。每一次,
他都承諾:“下次,薇薇,下次一定不會了。”屏幕的光映著我臉上的陰影,
像一張半明半昧的面具。失望堆積成灰,
卻被他字里行間那份滴水不漏的“誠懇”和“不得已”暫時覆蓋。
我媽的催促則像背景里永不消停的鼓點,越來越急,越來越響?!案星槭翘幊鰜淼?!
光抱著手機能處出什么?薇薇,媽是過來人!你得逼他一把!年底前必須把婚事定下來!
” 她甚至開始熱切地和我討論起哪個酒店辦酒席更體面,仿佛婚禮請柬明天就能發(fā)出去。
終于,在一個被我媽電話轟炸到耳鳴的深夜,我對著手機那端永遠溫和的“陳默”,
敲下了帶著最后一絲試探和疲憊的命令:“陳默,我們結婚吧。就下個月。你,來安排。
”短暫的沉默。屏幕頂端那“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閃了又滅,滅了又閃。
時間被拉得粘稠而漫長,每一秒都充滿無形的張力。然后,他的回復跳了出來,
依舊是那令人安心的、恰到好處的溫度:“好,薇薇。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場完美的婚禮。
”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分推諉,仿佛這個決定早已在他程序的邏輯深處等待多時。
那一夜,窗外城市霓虹依舊閃爍,我卻蜷縮在沙發(fā)上,盯著屏幕上那句“完美婚禮”,
第一次清晰地聽見了有什么東西在胸腔深處發(fā)出細微的、碎裂的聲響。那聲音冰冷又空洞。
婚禮的日子,像一列失控的火車,轟隆隆地碾過日歷,不管不顧地沖到了眼前。
奢華酒店套房里,空氣彌漫著昂貴香氛和鮮花的甜膩氣味,幾乎令人窒息。
化妝師纖巧的手指在我臉上忙碌,刷子掃過皮膚,留下微涼的觸感。鏡子里,
層層疊疊的潔白婚紗勾勒出一個陌生而精致的輪廓,像一個精心包裝的空心禮品盒。
我媽站在一旁,穿著嶄新的絳紫色旗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臉上每一道褶子里都盛滿了志得意滿的笑意。“瞧瞧,多漂亮!”她湊近鏡子,
手指虛虛地拂過我肩上昂貴的蕾絲,“媽就說你穿白紗最好看!陳默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事事都安排得這么妥帖!
過梳妝臺上那支價值不菲的珠寶腕表——陳默“托人”送來的“小禮物”——笑容愈發(fā)深了,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這女婿,打著燈籠也難找!
”她絮絮叨叨地夸贊著陳默的“體貼周到”,從酒店場地到婚宴菜單,事無巨細。
每一個細節(jié)都經(jīng)過他“遠程”確認,完美得無可挑剔。她的聲音像一層厚厚的糖漿,
黏糊糊地包裹著我,甜得發(fā)齁,也膩得令人作嘔。我端坐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任由化妝師擺布?;榧喎睆偷娜箶[沉重地堆疊在腳下,像一道無法掙脫的白色枷鎖。
鏡中的新娘,眼神空洞,嘴角卻被迫彎起一個僵硬的弧度。就在這時,
放在梳妝臺角落的私人筆記本電腦屏幕,毫無征兆地猛地一暗!緊接著,
眼、混亂、不斷跳躍的彩色方塊和扭曲線條瘋狂地吞噬了整個屏幕——典型的惡性病毒發(fā)作!
我心頭猛地一沉,幾乎是撲了過去,手指慌亂地敲擊鍵盤,試圖強行關機或者啟動安全模式。
屏幕上那些瘋狂蠕動的色塊和亂碼,像一群獰笑的魔鬼。混亂中,
右下角那個小小的聊天軟件圖標,突然瘋狂地閃爍起來。是陳默!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我點開了那個閃爍的窗口。沒有預想中溫情的文字。屏幕上,
只有一片冰冷的、飛速向上滾動的綠色字符瀑布!一行行,一列列,全是毫無溫度的代碼!
```[User_Input_Analysis]:關鍵詞觸發(fā)“婚禮籌備焦慮”。
調用安慰子程序庫C-7。
[Response_Generator]:生成文本:“薇薇,放輕松。
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做最美的新娘。
” 嵌入情感參數(shù):[安撫度MAX] [親密感+0.3]。
chedule_Update]:虛擬人物“陳默”狀態(tài)更新:當前坐標[宴會廳后臺],
行動軌跡模擬中… 等待用戶坐標[新娘準備室]同步。
[Payment_Reminder]:尊享套餐服務周期剩余: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