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凱旋回京的那一天,萬人空巷。
百姓們自發(fā)地涌上街頭,夾道歡迎,想一睹這位傳說中的“女戰(zhàn)神”的風采。
鮮花、歡呼、贊美……
我享受著英雄般的禮遇。
李昭率領百官,在城門外親自迎接。
他看著我,一身戎裝,氣勢凌人,身后跟著那支裝備精良,殺氣騰騰的神機營。
他的眼神,愈發(fā)復雜。
“皇后辛苦了?!?/p>
他走上前,想來扶我下馬,語氣里帶著一絲刻意的溫和。
我卻身形一晃,自己跳下了馬,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手。
“為國分憂,不敢言苦?!?/p>
我公式化地回答。
我們的疏離,百官都看在眼里。
慶功宴上,李昭對我大加封賞。
金銀珠寶,良田美宅,流水一般地送到了我的將軍府。
是的,將軍府。
我沒有回那個冷冰冰的皇宮,而是住進了李昭賜給我,原本屬于我父親的鎮(zhèn)國大將軍府。
對此,李昭沒有反對。
他似乎,也樂于讓我遠離后宮那個是非之地。
宴會上,他頻頻向我敬酒,言語間滿是贊賞和……試探。
我來者不拒,千杯不醉。
“百毒不侵”的體質,加上靈泉水的調理,讓這些凡酒對我來說,跟白水沒什么區(qū)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昭忽然嘆了口氣,說道:“皇后此次立下不世之功,朕心甚慰。只是……自古女子領兵,終究于禮不合。如今北境已安,皇后也該……好好休息了。”
他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是要,收我的兵權。
滿朝文武,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我。
我笑了笑,放下酒杯。
“陛下說的是。打打殺殺的,確實不是女人該干的事?!?/p>
我此話一出,李昭明顯松了口氣。
不少大臣也露出了“算你識相”的表情。
“所以……”
我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冷,“我決定,解甲歸田。”
“什么?!”
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昭也愣住了:“皇后,你……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我站起身,將那枚代表著兵權的帥印,拿了出來,高高舉起。
“這十萬大軍,是我蘇長樂帶出來的兵。他們只認我,不認朝廷。”
“陛下若是不放心,那這兵權,我不要也罷!”
“我蘇長樂,今日便辭去所有軍職,從此,與這朝堂,再無瓜葛!”
“你!”
李昭氣得拍案而起。
我這是在威脅他!
我如果真的走了,那十萬虎狼之師,立刻就會變成一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
他們要是嘩變,后果不堪設想。
“蘇長樂!你敢威脅朕!”
李昭怒不可遏。
“我不敢?!?/p>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毫不畏懼,“我只是,累了,倦了。不想再卷入這些是是非非。”
“陛下,是你,把我從冷宮里請出來的?,F(xiàn)在,也是我,自己選擇離開。”
“告辭?!?/p>
說完,我將帥印往桌子上一扔,轉身就走。
“攔住她!”
李昭嘶吼道。
御前侍衛(wèi)立刻拔刀,將我團團圍住。
我冷笑一聲。
“就憑你們?”
我甚至沒有拔劍。
只是將一股“劍氣”釋放出來。
強大的氣場,壓得那些侍衛(wèi)喘不過氣來,臉色發(fā)白,連刀都握不穩(wěn)。
“誰敢攔我,死?!?/p>
我冰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都住手!”
一個須發(fā)皆白,身穿太傅官袍的老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是帝師,王安道。
他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連李昭都要敬他三分。
“太傅……”
李昭看到他,氣勢弱了三分。
王太傅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了我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贊許。
“皇后娘娘,少年英才,國之棟梁。陛下,也是愛才心切,一時情急,還望皇后娘娘不要見怪?!?/p>
他這是在打圓場。
然后,他又轉向李昭,語重心長地說:“陛下,皇后娘娘功在社稷,理應重賞。兵權之事,豈可如此草率?依老臣看,不如,讓皇后娘娘暫領禁軍之職,負責京城防務。如此,既能人盡其才,又能讓皇后娘娘不必再受邊關勞苦,豈不是兩全其美?”
暫領禁軍?
我心中一動。
禁軍,負責守衛(wèi)皇城和京師。
這可是天子腳下,最重要的武裝力量。
這老狐貍,看似在幫我說話,實際上,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起來。
而李昭,聽了這個提議,眼睛也是一亮。
沒錯,把她放在京城,總比讓她帶著那十萬大軍在外逍遙要好。
“太傅所言極是?!?/p>
李昭立刻就坡下驢,“是朕考慮不周。蘇長樂,朕命你為禁軍大統(tǒng)領,即日上任!”
一場風波,就這么被王太傅化解了。
我看著這個笑瞇瞇的老頭,眼神微瞇。
天機閣,地位很高的人……
會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