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被撕扯，靈魂仿佛被扔進(jìn)滾油里反復(fù)煎炸。我疼，疼得連眼珠子都像要從眼眶里爆出來。
ICU里，各種儀器發(fā)出單調(diào)的滴滴聲，像是我生命倒計時的催命符?！安∪硕嗥鞴偎ソ?，
重金屬中毒，準(zhǔn)備除顫！”我費力地偏過頭，視野里一片模糊，只有手機(jī)屏幕上，
江柔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清晰依舊。她正在直播。屏幕上是鋪天蓋地的嘉年華特效，
一個叫“大哥”的ID豪擲千金。江柔笑得花枝亂顫，舉起手里一支鮮紅的口紅，
對著鏡頭甜甜地說：“謝謝大哥的一百個嘉年華！大哥想看我吃口紅，那柔柔就吃給大家看！
”彈幕瘋了?！救崛釀e！這是朱砂！有毒的！】【臥槽，玩這么大？】【大哥牛逼！
柔柔寵粉！】我眼睜睜看著她，像品嘗什么美味佳肴一樣，小口小口地，
將那支朱砂口紅吃了下去。與此同時，我感到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五臟六腑如同被灌滿了燒紅的鐵水。劇痛中，我聽見醫(yī)生最后的聲音?！靶奶Ｖ?，
死亡時間，22點04分。”江柔，我的丈夫陳墨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為了博眼球，
直播生吞朱砂口紅。而我，林語，卻在同一時間，死于重金屬中毒。何其荒謬。再次睜眼，
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不是ICU慘白的燈光，而是帶著溫度的、鮮活的陽光。
我猛地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這里是我的臥室，我和陳墨的婚房。墻上的婚紗照里，
我笑得一臉幸福，陳墨的眼神卻溫柔地飄向了別處。我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幻覺。
我拿起手機(jī)，屏幕上的日期讓我血液倒流——8月12日。我記得這個日子。就是今天，
江柔在陳墨的鼓勵和幫助下，注冊了她的直播賬號。從這一天起，我的噩夢正式拉開序幕。
我重生了。回到了悲劇開始之前。巨大的狂喜和后怕交織著席卷而來，我捂著嘴，
不讓自己哭出聲。老天爺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jī)會。這一次，我不會再任人宰割。
我迅速冷靜下來，腦子里飛速盤算著。既然傷害可以轉(zhuǎn)移，
那我是不是可以……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里成型。我立刻下床，翻出銀行卡，沖出家門。
我要去買點東西，送給我的好“閨蜜”江柔。比如，
一瓶超強(qiáng)美白、汞含量超標(biāo)幾百倍的水銀面霜。她不是最愛美嗎？我?guī)退?。幾天后?/p>
江柔果然開播了。我守在手機(jī)前，看著她那張清純無辜的臉，對著鏡頭和粉絲們?nèi)鰦伞?/p>
“家人們，今天給大家表演一個徒手做面膜，純天然無公害哦！”她說著，
端出一個不銹鋼盆，里面是白色的粉末。我瞳孔一縮。生石灰。上一世，她就是用這個東西，
害得我整條手臂皮膚壞死，留下了猙獰的疤痕。彈幕上已經(jīng)有懂行的人在提醒。【等等，
這不是生石灰嗎？遇水會放熱燒傷皮膚的！】【柔柔快住手！危險！】可江柔像是沒看見，
笑嘻嘻地往盆里倒水：“大家別擔(dān)心，我這個是食用級別的，很安全的?！痹捯魟偮洌?/p>
她伸手去攪拌盆里的石灰水。幾乎是同一瞬間，一股灼燒的劇痛從我的左臂傳來！
我低頭一看，睡衣袖子下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泡，
甚至發(fā)出“滋滋”的輕響。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痛苦，分毫不差。毒性轉(zhuǎn)移，是真的。
我死死盯著屏幕里那張無辜的臉，心里的恨意幾乎要沖破天際。“?。 敝辈ラg里，
江柔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伤氖?，白皙細(xì)膩，沒有半點傷痕。
陳墨立刻沖了過去，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柔柔？燙到了嗎？我看看！
”江柔委屈地扁著嘴：“阿墨，好疼……”彈幕瞬間炸了?！拘奶廴崛?！都說了危險了！
】【渣男滾開！離我們?nèi)崛徇h(yuǎn)點！】【這男的是誰??？看著好礙眼。
】我看著屏幕里陳墨那副緊張心疼的模樣，再看看自己潰爛的手臂，只覺得一陣反胃。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地址我記得，就是江柔租的那個高級公寓。
我一腳踹開公寓的門，客廳里，江柔正被陳墨摟在懷里輕聲安慰。我的出現(xiàn)，
打破了這“感人”的一幕。“林語？你怎么來了？”陳墨皺起眉，語氣里滿是不悅。
江柔從他懷里探出頭，怯生生地看著我：“小語姐……”我懶得跟他們廢話，徑直沖過去，
一腳踢翻了地上那個裝著石灰水的不銹鋼盆?！皣W啦”一聲，乳白色的液體潑了一地。
地板瞬間被腐蝕，冒出陣陣白煙，發(fā)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傲终Z你瘋了！
”陳墨一把將我推開，護(hù)住身后的江柔，“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
撞在墻上，手臂上的傷口傳來鉆心的疼。我看著他，忽然笑了：“我瘋了？陳墨，
你眼瞎了嗎？她用的是生石灰！會死人的！你只關(guān)心她會不會被燙到，你有關(guān)心過我嗎？
”陳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冷下臉：“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柔柔只是在做直播內(nèi)容，她自己有分寸?！薄坝蟹执?？”我指著地上被腐蝕的地板，
“這就是你的分寸？”三個人，就這么在煙霧繚繞的客廳里對峙著，氣氛僵持到了極點。
回到家，我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臂的傷口，心里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硬碰硬不是辦法，
陳墨只會覺得我無理取鬧。我必須找到這個“毒性轉(zhuǎn)移”的規(guī)律。到底是什么，
把我和江柔綁定在了一起？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從小對草莓嚴(yán)重過敏，一丁點都不能碰。
而江柔，她最喜歡吃草莓。一個計劃在我心中形成。我下樓買了一盒新鮮的草莓，榨成汁，
然后偷偷潛入江柔的公寓。我知道她備用口紅放在哪里。
我拿出她最愛用的那支Dior999，用棉簽蘸著草莓汁，仔仔細(xì)細(xì)地涂滿了整個膏體，
然后原樣放了回去。做完這一切，我躲在家里，緊張地等待著。第二天，江柔果然開了直播，
畫著精致的妝容。當(dāng)她拿出那支被我動過手腳的口紅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對著鏡頭，
將口紅涂在了自己飽滿的嘴唇上。一秒，兩秒，一分鐘……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的嘴唇依舊紅潤飽滿，沒有絲毫過敏的跡象，甚至還對著鏡頭嘟嘴賣萌。而我，安然無恙。
那一刻，我如墜冰窟。我明白了。不是所有對江柔的傷害都會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只有那些她主動使用的、帶有明確“毒性”的東西，才會轉(zhuǎn)移。我被陳墨堵在了門口。
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墻，臉上帶著我熟悉的不耐和慍怒?！傲终Z，你到底想干什么？
非要毀了柔柔才甘心嗎？”我看著他，再看看客廳里已經(jīng)重新調(diào)整好表情，
對著手機(jī)鏡頭擠出幾滴眼淚的江柔，忽然覺得好笑?！拔覛Я怂筷惸?，
你不如問問你的好柔柔，剛才想干什么?！苯岬穆曇魪氖謾C(jī)里傳來，帶著哭腔，
楚楚可憐：“家人們，對不起，我朋友可能對我有什么誤會……她心情不好，我沒事的，
大家不要怪她?！睆椖涣⒖虧L動起來?！救崛崮闾屏剂?！這女的是誰啊，有病吧！
】【看著就像個潑婦，我們?nèi)崛嵴婵蓱z?！俊纠瞎彀阉s出去！別讓她欺負(fù)柔柔！】老公？
叫得真順口。陳墨顯然也看到了彈幕，他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警告：“林語，算我求你。
柔柔剛起步，這次直播對她很重要。你現(xiàn)在離開，只會讓事情更糟。你先待在這里，
等她下播，我們再說。”他不是在求我，他是在命令我。我被困住了。行，不讓我走是吧？
我索性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拿出手機(jī)，點進(jìn)江柔的直播間。江柔見我沒再鬧，
眼里閃過一絲得意，隨即又對著鏡頭泫然欲泣：“剛剛讓大家受驚了。為了補(bǔ)償大家，
我繼續(xù)給大家展示我的私藏好物?！彼f著，拿出了那支我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朱砂口紅，
還有另一瓶包裝簡陋的面霜。我瞳孔一縮。那瓶面霜，
就是我為她“精心”準(zhǔn)備的水銀美白霜。她居然真的要用。“小語姐，
你不是說我用的東西有毒嗎？”江柔忽然看向我，笑得天真又惡毒，“那你幫我看看，
這些是不是也有毒呀？”她是在挑釁我。陳墨也皺眉看著我，仿佛我再敢說一個“不”字，
他就會立刻把我扔出去。好，演戲是吧？我奉陪。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著她搖了搖頭：“怎么會呢？柔柔你用的東西，當(dāng)然都是最好的?！睆椖灰黄椭C。
【就是嘛，還是她朋友了解她?！俊救崛峒佑停e被影響心情！】江柔滿意地笑了，
擰開那支朱死人不償命的口紅，作勢就要往嘴上涂。不能再等了。
就在她的口紅即將碰到嘴唇的瞬間，我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一個箭步?jīng)_過去，
劈手奪過她手里的口紅和那瓶面霜。動作快得像一道閃電?！澳愀墒裁?！”“??！
”陳墨和江柔同時驚叫出聲?！斑€給我！”江柔慌了，伸手就來搶。
我死死攥著那兩樣催命符，另一只手擋開她：“這些東西不能用！”“林語你又發(fā)什么瘋！
”陳墨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試圖把東西從我手里搶走。我們?nèi)齻€人瞬間扭打成一團(tuán)。
直播間的手機(jī)掉在地上，鏡頭歪向一邊，只能拍到我們?nèi)齻€人的腿和混亂的拉扯動作。
直播間徹底炸了?！敬蚱饋砹耍颗P槽！現(xiàn)場版全武行？】【那個女的為什么搶東西?。?/p>
難道真的有毒？】【柔柔別用??！聽人勸吃飽飯！】混亂中，我感覺到陳墨的力氣大得驚人，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他越是這樣，我心里的恨意就越是翻騰。憑什么？
憑什么我要為這個女人的愚蠢和惡毒買單？我用盡全身力氣，掙脫陳墨的鉗制，
抓著那兩樣?xùn)|西就往門外沖?！傲终Z！”陳墨的怒吼被我甩在身后。我頭也不回地沖進(jìn)電梯，
按下關(guān)門鍵?；氐郊?，我沖進(jìn)衛(wèi)生間，將那支朱砂口紅和水銀面霜狠狠扔進(jìn)馬桶，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按著沖水鍵。看著它們在漩渦中消失，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整個人虛脫地靠在墻上。安全了，暫時安全了?？缮弦皇滥欠N被重金屬侵蝕，
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的劇痛，又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里。我捂著胸口，后怕得渾身發(fā)抖。不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只能阻止她用這些，但萬一她又搞出什么新花樣呢？
我的擔(dān)憂很快就應(yīng)驗了。晚上，我正準(zhǔn)備睡覺，臉頰忽然傳來一陣刺癢。
我下意識地?fù)狭艘幌?，結(jié)果指尖傳來一陣濕黏的觸感。開燈一看，
鏡子里的我把自己嚇了一跳。我的右邊臉頰上，長出了一片細(xì)細(xì)密密的紅疹，
有些地方甚至已經(jīng)破皮，滲出了淡黃色的血水。怎么回事？我立刻拿起手機(jī)，
點開江柔的直播回放。她下午的直播被我攪黃了，但晚上她又重新開了一場。畫面里，
她正嬉皮笑臉地拿著一套兒童繪畫顏料，在自己光潔的左臉頰上畫了一只……小烏龜？
“家人們，誰說顏料不能當(dāng)化妝品？看我，多有創(chuàng)意！”彈幕里一片“666”，
還有人夸她皮膚好，敢這么折騰。我看著她用那支綠色的畫筆，在臉上涂涂抹抹，
而我臉上的刺痛和灼熱感就越來越清晰。化學(xué)顏料，
直接接觸皮膚……劇痛瞬間席卷了我的神經(jīng)，像有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針，在扎我的臉。這個瘋子！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車鑰匙就往醫(yī)院沖。坐在出租車上，臉上的痛楚讓我?guī)缀跻獣炦^去。
我不能讓她再畫下去了！我顫抖著手，點開江柔的直播間，用我僅剩的理智，切換賬號，
然后點下了那個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會點的東西——嘉年華。一個，兩個，
三個……屏幕上絢爛的特效，和她臉上那只綠油油的烏龜一樣刺眼?！巴郏?/p>
謝謝‘大哥’的十個嘉年華！”江柔驚喜地叫出聲，“大哥有什么想看的嗎？”我用盡力氣，
在屏幕上打字。【停下，別畫了?！拷峥吹竭@條彈幕，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開心了。
她明白了。“好的大哥，聽你的。”她拿起濕巾，擦掉了臉上的顏料，
“那柔柔今天就先下播啦，我去卸個妝，明天見哦寶貝們！”她關(guān)掉了直播。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疼痛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可我這口氣還沒松到底，
一股更猛烈的、帶著強(qiáng)烈腐蝕感的劇痛，從我的右臉頰猛地炸開！
像是有人直接把強(qiáng)酸潑到了我的臉上！我疼得慘叫一聲，司機(jī)嚇得一腳剎車。我對著后視鏡，
看到我的右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爛、冒泡，皮膚像是被融化了一樣。
我瘋了一樣搶過手機(jī)，點開江柔的社交動態(tài)。就在一分鐘前，她更新了一張自拍。照片里，
她拿著一瓶標(biāo)簽都看不清的廉價卸妝水，對著鏡頭比耶，配文是：【今天也要好好卸妝，
皮膚才能美美噠~】出租車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差點把油門當(dāng)剎車踩了?！肮媚?，
你……你這臉沒事吧？我直接給你開到急診樓門口！”我沒力氣回答，
只是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謝謝?！卞X是掃碼付的，我甚至不敢抬頭看司機(jī)的眼睛。
沖進(jìn)急診室的時候，分診臺的護(hù)士“呀”了一聲，立刻給我掛了最緊急的號?！霸趺锤愕?？
強(qiáng)酸嗎？”接診的醫(yī)生是個中年男人，他戴著口罩，但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
眼神里的震驚藏都藏不住。他用棉簽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我的臉頰，我疼得渾身一哆嗦。
“不是……”我能怎么說？我說是我好閨蜜在直播間用三無卸妝水，然后我臉爛了？
醫(yī)生怕不是要直接給我轉(zhuǎn)到精神科?！熬褪恰缅e了護(hù)膚品?！蔽液滢o。
“用錯護(hù)膚品？”醫(yī)生拔高了聲調(diào)，手里的病歷本拍得啪啪響，“你管這叫用錯護(hù)-膚品？
小姑娘，你這是化學(xué)燒傷！再晚來一會兒，你這半張臉就別想要了！什么牌子？
我馬上給食藥監(jiān)打電話！”我低下頭，一言不發(fā)。醫(yī)生看我這樣，以為我有什么難言之隱，
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是不是用了什么網(wǎng)上買的三無產(chǎn)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不能拿自己的臉開玩笑啊。以后千萬別再用了，聽見沒？”我木然地點點頭。聽見了。
可我說了不算啊。拿著一沓厚厚的病歷單和繳費單，我坐在醫(yī)院冰冷的長椅上，
右臉包著厚厚的紗布，只剩一只眼睛能看路。紗布下，火燒火燎的疼一陣陣襲來，
提醒著我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我掏出手機(jī)，江柔的社交動態(tài)還停在那張比耶的自拍上，
下面的評論一片“柔柔好可愛”“皮膚好好哦”?？蓯?？皮膚好？
我看著繳費單上那一長串零，突然笑出了聲。這醫(yī)藥費，是不是該找她報銷？不。
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抓著那沓還帶著藥水味的病歷，站起身，走出了醫(yī)院。我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打車去了江柔的公寓。我就是要看看，這個時間點，陳墨是不是在她那兒。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這鑰匙，還是我之前幫她照顧貓時留下的，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臥室的門縫里透出一點光亮。我放輕腳步走過去，正要推門，
就聽見里面?zhèn)鱽斫釈傻蔚蔚穆曇??！鞍⒛?，都怪你?/p>
把人家衣服都弄濕了……”然后是陳墨低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那要不要我?guī)湍忝撓聛恚?/p>
”我的血，一瞬間涼透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臥室的門。眼前的一幕，
比我臉上任何傷口都更讓我惡心。江柔穿著一條真絲吊帶睡裙，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
而陳墨，我的丈夫，正赤著上身，只穿一條長褲，襯衫被他隨意地扔在床邊，
胸口還掛著水珠。兩人看見我，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傲终Z？”陳墨的反應(yīng)最快，
他一把抓起床邊的襯衫擋在身前，眉頭緊鎖，“你怎么來了？你不知道敲門嗎？
”江柔則往被子里縮了縮，
露出一個受驚小鹿般的眼神：“小語姐……你怎么……”“我怎么了？
”我揚了揚手里的病歷單，一步步逼近，“我再不來，是不是就要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你胡說什么！”陳墨的臉漲得通紅，他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衣服，一邊解釋，
“柔柔家里的水管爆了，我過來幫她修一下，不小心弄濕了衣服，你別思想那么齷齪！
”水管爆了？這個借口真是萬年不變?！笆菃?？”我看向江柔，“水管爆了，
需要你穿著吊帶睡衣修？陳墨幫你修水管，需要把上衣脫光了修？”江柔咬著嘴唇，
眼圈一紅，委屈地開口：“小語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剛在洗澡，水管就爆了，
阿墨也是剛到……”真是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我懶得再跟他們掰扯這些，
直接走到江柔床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江柔，我只問你一遍，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我的力氣很大，她疼得“啊”了一聲?！澳闩畚伊耍∧惴攀?！”江柔掙扎起來。
陳墨立刻沖過來，用力掰我的手：“林語你瘋夠了沒有！你看你把柔柔嚇得！
”我們?nèi)齻€人又一次拉扯在一起?；靵y中，我臉上的口罩被扯了下來，掉在地上。世界，
在那一刻安靜了。江柔停止了尖叫，陳墨也松開了我的手。我看見他看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