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著別墅的玻璃窗,發(fā)出密集的噼啪聲,像是無數(shù)只手指在焦急地叩門。林峰站在客廳中央,看著散落一地的物資,眉頭擰成了疙瘩。
壓縮餅干的包裝袋被踩破,金黃色的碎屑混著泥土粘在地板上;罐頭盒子滾得滿地都是,有幾罐被踢到墻角,凹進去一大塊;原本堆在墻角的消防斧倒在地上,斧刃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冷光,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入侵者的暴行。
“這些人太過分了!” 蘇清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藥品撿起來,放進醫(yī)藥箱里。她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剛才跑進來的時候不小心又崴了一下,此刻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雪也在幫忙收拾,她的動作很麻利,顯然是做慣了粗活的。她把散落的大米和面粉重新裝進袋子里,雖然弄得滿身都是白色的粉末,卻絲毫不在意?!斑@些人應該是附近的幸存者,看到這里有別墅,就想進來找點吃的?!?/p>
林峰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廳角落里的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身上。這個攝像頭是他昨天剛裝的,還沒來得及連接手機 APP。他快步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攝像頭已經被人破壞了,線路被硬生生扯斷。
“不是普通的幸存者?!?林峰沉聲道,“普通幸存者只會搶物資,不會特意破壞監(jiān)控。”
蘇清月和李雪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著他。
林峰指著被破壞的攝像頭,解釋道:“你們看,線路是被故意扯斷的,手法很利落。這說明他們知道有監(jiān)控,而且很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p>
“沖著我們來的?” 蘇清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們沒得罪過任何人啊?!?/p>
“是我。” 林峰的聲音有些低沉,“可能是錢磊的人,也可能是其他的重生者?!?/p>
他想起了錢磊在電話里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很驚慌,但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還有那些可能存在的其他重生者,他們肯定也在尋找安全的基地和充足的物資,翡翠灣無疑是個絕佳的目標。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李雪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她緊緊攥著手里的一個罐頭盒子,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先把物資藏好?!?林峰當機立斷,“清月,你去把那些重要的藥品和壓縮餅干搬到地下室去。李雪,你幫我把這些罐頭和水搬到二樓的儲藏室。動作快點,我們沒時間了?!?/p>
“好?!?蘇清月和李雪立刻行動起來。
林峰也沒閑著,他把那些消防斧、砍刀、弩箭等武器收集起來,搬到了二樓的臥室里。這個臥室有個很大的衣柜,他打算把武器藏在衣柜的最里面,用衣服擋起來。
空間面板懸浮在視野右上角,容量顯示為 0.55 立方米。剛才在和那幾個男人打斗的時候,因為腎上腺素飆升,容量又漲了 0.03 立方米。林峰試著把一把消防斧收進空間,面板上的數(shù)字變成了 0.52 立方米。
“還不夠?!?他皺了皺眉,現(xiàn)在的空間容量只能裝下一些小型的武器和物資,像發(fā)電機、汽油桶這樣的大家伙還是裝不下。
等把所有物資都藏好,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淹沒。
蘇清月累得癱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的腳踝腫得更厲害了,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青紫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李雪也累得夠嗆,她倒了杯水遞給蘇清月,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皼]想到收拾東西這么累,比我跑了一天路還累?!?/p>
林峰走到蘇清月面前,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腳踝?!疤鄣脜柡??”
蘇清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斑€行,能忍住。”
林峰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一瓶紅花油,倒在手心搓熱,然后輕輕地按在蘇清月的腳踝上。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蘇清月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她下意識地想把腳收回來,卻被林峰按住了?!皠e動,揉一揉會好點。”
溫熱的觸感從腳踝傳來,帶著林峰掌心的溫度,一直蔓延到蘇清月的心底。她低著頭,不敢看林峰的眼睛,只能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李雪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識趣地站起身。“我去樓上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p>
林峰沒有抬頭,繼續(xù)給蘇清月揉著腳踝。“剛才謝謝你,幫我觀察路況?!?/p>
“沒、沒什么?!?蘇清月的聲音細若蚊吟,“我也沒幫上什么大忙?!?/p>
“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助?!?林峰抬起頭,眼神真誠地看著蘇清月。
蘇清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亂地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暴雨。“雨下得好大啊。”
林峰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安恢厘X磊的人什么時候能到,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提高警惕?!?/p>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別墅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路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在雨水中拉出長長的光暈。遠處的幾棟別墅里沒有一點燈光,像是一座座荒廢的墳墓。
“太安靜了?!?林峰喃喃自語,“安靜得不正常。”
正常情況下,就算發(fā)生了化工廠爆炸和地殼變動,翡翠灣里也應該有一些幸存者才對??涩F(xiàn)在,整個小區(qū)里靜得可怕,連一聲狗叫都聽不到,這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你說,那些人會不會還在小區(qū)里?” 蘇清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恐懼。
林峰沒有回答,但心里卻提高了警惕。他從空間里取出一把弩箭,檢查了一下弓弦和弩箭,然后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口的走廊里空蕩蕩的,只有一盞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綠光,把地板照得一片慘白。
就在這時,林峰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穿著軟底鞋在走路,而且離別墅越來越近。
林峰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對著蘇清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握緊了手里的弩箭。
蘇清月也聽到了腳步聲,她嚇得屏住了呼吸,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
腳步聲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林峰透過貓眼往外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很高大,穿著一件黑色的雨衣,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
黑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然后,他伸出手,慢慢地推向了別墅的大門。
“吱呀 ——”
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黑影的一只眼睛透過門縫往里看。那是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睛,瞳孔很大,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林峰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把弩箭對準了門縫,只要黑影敢進來,他就立刻扣動扳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黑影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猛地縮回了手,轉身就跑。腳步聲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林峰愣了一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打開門追出去,外面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雨水在地面上匯成的小溪,緩緩地流淌著。
“人呢?” 蘇清月也跑了出來,緊張地問。
“跑了?!?林峰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么?!?/p>
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門口的地面,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們剛才留下的腳印,還有一串新的腳印。這串腳印很大,應該是那個黑影留下的,而且腳印上還沾著一些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像是血。
“這個人受傷了。” 林峰肯定地說,“而且他很害怕,好像在躲避什么東西。”
“躲避什么?” 蘇清月不解地問。
林峰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區(qū)里絕對不止我們幾個人?!?/p>
他回到別墅里,把大門鎖好,又用一根粗壯的木棍把門頂住?!敖裢砦覀冚喠魇匾?,不能掉以輕心。”
蘇清月和李雪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李雪先去守夜,林峰和蘇清月在沙發(fā)上休息。蘇清月因為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她的頭靠在林峰的肩膀上,呼吸均勻。
林峰沒有睡,他看著蘇清月熟睡的臉龐,心里五味雜陳。他輕輕把蘇清月的頭移到沙發(fā)靠墊上,然后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的暴雨還在繼續(xù),仿佛沒有盡頭。林峰知道,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凌晨五點多的時候,雨勢終于小了一些。李雪守了兩個小時,已經累得不行了,換林峰去守夜。
林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手里握著弩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思考著那個黑影的身份,以及他在躲避什么。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又像是有人在磨牙,從小區(qū)的深處傳來,順著風飄進了別墅里。
林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
只見小區(qū)的中心廣場上,聚集著一群黑影。這些黑影和剛才在門口的那個黑影一樣,都穿著黑色的雨衣,低著頭,在廣場上慢慢地走動著。
他們的動作很僵硬,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而且時不時會發(fā)出那種奇怪的聲音。
“那是什么?” 林峰的心里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就在這時,廣場上的一個黑影突然抬起了頭。他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得很清楚,皮膚是青灰色的,嘴唇干裂,嘴角掛著一絲暗紅色的液體,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和剛才門口那個黑影的眼睛一模一樣。
“喪尸!” 林峰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他們變成了喪尸!”
雖然這些黑影還能走動,看起來和普通的喪尸不太一樣,但他們的眼睛和表情,都充滿了喪尸特有的瘋狂和嗜血。
林峰終于明白為什么小區(qū)里這么安靜了,因為大部分的幸存者都變成了這種奇怪的喪尸。
他立刻叫醒了蘇清月和李雪,把廣場上的情況告訴了她們。
“怎、怎么辦?” 蘇清月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我們會不會也變成那樣?”
“別擔心,只要我們不被他們咬到或者抓傷,就不會有事?!?林峰安慰道,但心里卻充滿了擔憂。這些喪尸看起來比普通的喪尸更難對付,而且他們似乎還保留著一些人類的本能,懂得躲避和隱藏。
李雪的臉色也很蒼白,但她比蘇清月要冷靜一些?!拔覀儽仨毐M快離開這里,留在這里太危險了。”
“不行?!?林峰搖了搖頭,“外面雨還沒停,而且我們不知道外面還有多少這樣的喪尸?,F(xiàn)在出去,無異于自投羅網?!?/p>
“那我們就在這里等死嗎?” 蘇清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當然不是。” 林峰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們有武器,有物資,還有這棟別墅作為防御工事。只要我們守好這里,一定能等到錢磊的人來支援?!?/p>
他走到窗邊,又看了一眼廣場上的喪尸。這些喪尸還在慢慢地走動著,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別墅。
“我們得把所有的窗戶都封起來?!?林峰說道,“不能讓他們看到里面的燈光。”
蘇清月和李雪點了點頭,立刻行動起來。她們找來一些木板和釘子,把別墅里所有的窗戶都釘死了。
做完這些,別墅里變得一片漆黑,只有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林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廣場上的喪尸還在那里,沒有離開的跡象。
“我們得節(jié)省體力,輪流休息?!?林峰說道,“我先守著,你們去睡一會兒?!?/p>
“我和你一起守著。” 蘇清月說道,“我睡不著?!?/p>
李雪也點了點頭,“我也睡不著,一起守著吧。”
林峰沒有拒絕,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把弩箭遞給李雪,“你會用這個嗎?”
李雪搖了搖頭。
林峰簡單地教了她一下怎么上弦、裝箭、瞄準、扣扳機?!昂芎唵危灰獙誓繕丝郯鈾C就行了。”
李雪試著操作了一下,雖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領。
三人在門口坐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外面的雨聲,以及廣場上那些喪尸發(fā)出的奇怪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終于停了。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照亮了廣場上的那些喪尸。
這些喪尸在陽光下看得更清楚了,他們的皮膚不僅是青灰色的,而且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看起來十分惡心。
就在這時,廣場上的喪尸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紛紛朝著小區(qū)的大門跑去。
“怎么回事?” 蘇清月疑惑地問。
林峰透過貓眼往外看,只見小區(qū)的大門外,駛來了幾輛越野車。這些越野車的車身上印著 “錢磊集團” 的字樣,顯然是錢磊派來的人。
“是錢磊的人!” 林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們來了!”
蘇清月和李雪也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然而,他們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因為那些喪尸并沒有因為錢磊的人的到來而退縮,反而變得更加瘋狂,朝著越野車撲了過去。
越野車的司機顯然沒有料到會遇到這么多喪尸,嚇得猛踩剎車。
“砰!砰!砰!”
好幾只喪尸撞到了越野車的車身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車窗上立刻布滿了血手印,看起來十分恐怖。
錢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從車上下來,手里拿著砍刀和鋼管,和喪尸打了起來。
但喪尸的數(shù)量太多了,而且他們不怕疼,就算被砍斷了手臂或者腿,依然能繼續(xù)往前爬。
很快,就有錢磊的人被喪尸撲倒在地,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我們得去幫忙!” 李雪急道。
林峰皺了皺眉,他知道現(xiàn)在出去很危險,但錢磊的人是來支援他們的,他不能見死不救。
“清月,你留在別墅里,鎖好門,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開門?!?林峰對蘇清月說道,“我和李雪出去幫忙?!?/p>
“不行,太危險了!” 蘇清月拉住了林峰的胳膊,“我們別去了,他們自己能應付的。”
“他們應付不了。” 林峰搖了搖頭,掙開了蘇清月的手,“如果他們死了,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p>
他拿起一把消防斧,又給李雪遞了一把砍刀?!案谖液竺?,小心點?!?/p>
李雪點了點頭,握緊了手里的砍刀。
林峰深吸一口氣,猛地打開了別墅的大門,沖了出去。
李雪緊隨其后。
廣場上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錢磊的人已經傷亡慘重,只剩下寥寥幾個人還在苦苦支撐。
林峰大吼一聲,揮舞著消防斧朝著最近的一只喪尸砍了過去。
“噗嗤!”
消防斧狠狠地砍在了喪尸的頭上,把它的腦袋砍得粉碎。墨綠色的血液噴了林峰一身,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這只喪尸應聲倒地,不再動彈。
林峰的突然出現(xiàn),讓廣場上的喪尸和錢磊的人都愣了一下。
“是林先生!” 錢磊的人里有人認出了林峰,興奮地喊道。
林峰沒有理會他們,繼續(xù)揮舞著消防斧砍向其他的喪尸。他的動作迅猛而精準,每一次揮舞都能擊倒一只喪尸。
李雪也不甘示弱,她雖然是第一次和喪尸戰(zhàn)斗,但她的動作很敏捷,總能避開喪尸的攻擊,然后用砍刀砍向喪尸的腿。
有了林峰和李雪的加入,錢磊的人像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重新振作起來,和喪尸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
蘇清月在別墅里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戰(zhàn)斗,心里既擔心又害怕。她看到林峰被喪尸圍攻,好幾次都差點被咬傷,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將近一個小時,廣場上的喪尸終于被清理干凈了。
錢磊的人只剩下三個,而且都受了傷。林峰和李雪也累得夠嗆,身上沾滿了喪尸的血液和泥土。
“林先生,謝謝你?!?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林峰面前,感激地說道。他的胳膊被喪尸抓傷了,正流著血。
“不客氣?!?林峰搖了搖頭,“錢磊呢?他怎么沒來?”
“錢總在后面,馬上就到?!?西裝男人說道,“我們先到一步,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多喪尸?!?/p>
林峰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廣場上的尸體,心里充滿了擔憂。這些喪尸的數(shù)量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且戰(zhàn)斗力也很強。
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有更多的人變成喪尸,也會有更強大的變異喪尸出現(xiàn)。
翡翠灣的陰影,才剛剛開始籠罩。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林峰抬頭望去,只見幾輛越野車正朝著廣場的方向駛來。
他知道,錢磊來了